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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虎贲山行宫的羊场小道上，林青之看着眼前的一片尸山血海，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战争原来是这么残酷的事情。
“难受吗。”
此时的温文雄已经包扎好了伤口，稍微的关心了一下林青之。
“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我也是为了活下去。”
林青之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了，说实话大周的兴亡跟林青之没有丝毫的关系，甚至可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无所谓，但是温文雄并不知道系统这一环。
林青之不想死，因为他害怕了，哪怕就算是要死，也得死的有意义些，林青之不想被系统毫无意义的抹杀，或许很久之后都没有人能够记住他。
“伤亡清点了怎么样了。”
林青之面无表情的看向温文雄，忽然温文雄感觉林青之变了，越来越像一个有大将之风的将军了。
温文雄笑了笑，低声回道：“阵亡两千余人，重伤八百，轻伤不过千，阵亡的两千人还是是埋伏的时候毫无准备的被射杀的，所以我们今天这一战算是大胜！”
“温将军，敌军攻到这里最多还有一个时辰，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林青之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了，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份嬉笑，也没有了敬重，一声温将军喊的温文雄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也或许是响起了什么温文雄叹息了一声说道：“有的话，也许是我对不起婉儿吧。”
林青之笑了，笑的很冷，冷到让人觉得如同堕入了冰天雪地的冰窖一般，失去了知觉。
“那你就对的起那三千铁骑吗？”
“那你就对得起你身后保护的大周子民吗？那你就对得起你这个所谓的镇国大将军的称呼吗？”林青之疯了一样的咆哮着，震耳欲聋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起来，脸上的表情更是直接的变得狰狞了起来，周围打扫战场的士兵纷纷望了过来，随之被周围的百户所驱散。
林青之狰狞的表情好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说着拔出了手里的柴刀刺向温文雄的喉咙，温文雄摇了摇头，羞涩的笑了笑，随之温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青之。”
“从前在一个贫困的山沟里有三个人，他们为了抵御异国的入侵，结为了兄弟，后来他们结为了兄弟，尽管年岁相差甚多，但是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在战斗之中也是相依为命，可以把后背任由的交给对方，势力一天天的壮大，而兄弟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浅。”
“直到后来，猜忌怀疑成了三个人的主题，老大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利，故意派老三去送死，老三去了，仅仅是为了让老大知道，兄弟就是兄弟，所谓的权利根本就没那么的重要，后来老三受了重伤靠躲在尸体下面活了下来，然而他也失去了大部队的去向。”
“一个人在乱世里苟活，多么多不容易，你可能没有体会过，那种艰辛，在你饿了的时候腐烂的人肉，都想上去啃一口，后来老三漂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那里好像世外桃源一样，老三迷醉了。”
“他也在那里遇到了他心爱的女人，两个人结婚生子，忽然老三觉得就这么过完这一辈子也挺好的。”
温文雄的语气稍微带着一丝丝哽咽，林青之也缓缓的将手上的剑放了下来，没有言语，或许林青之只想静静的当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噩梦还是来临了，老大封了国把那个淳朴善良的老二害死，开始了进一步的扩张势力，直到有一天老大的地盘扩张到了那个世外桃源一般美丽的山村，那是老三刚好外出打猎，老大带领着官兵，开始烧杀抢掠。
“或许你会疑惑，那群官兵为什么要这样做，很简单的道理，破城之后，不让手底下的人放纵又有谁会给你卖命呢？这就是乱世，用人血浇筑而成的乱世！”
林青之静静的听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样，但是眼中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就这样，终于那群官兵找到了老三的家中，看到了那美丽的妇人，动了歪念，一个有职位的看到了妇人的美色，把她劫走了，献给了那个所谓的王，只为了祈求能够赏赐他一些食物。”
“可笑吧，就为了一丁点儿食物，就能够换来一条人命！这就是这个世道！让我无比痛恨的肮脏世道。”
温文雄咬着牙，强行的忍住不让眼里的泪水掉出来。
温文雄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故事还在继续。
“老三听到了消息，拿着他贴身的柴刀，一路杀到了那个人的行宫。只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那个美丽的妇人，为了不受那恶心男人的奸污，咬舌自尽了。”
“整个村子，最后只有躲在锅灶地下的婴儿侥幸的活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心中那仅存的一丝丝愧疚，又或许是出于他强大的自信，他没有杀了老三，而且重用了他，直到他一直做到了镇国大将军，还是那么的信任他。”
“可是我恨那个皇帝，恨大周，更恨这个世道。我密谋了多年，一直想要杀死他，亲手为我的发妻报仇。”
温文雄恶狠狠的低声咆哮着，好像恨不得要将李青主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只恨。
“这不是你想让大周四万甲士为你陪葬的原因，好自为之吧。”
林青之恢复了平静，其实他早就起了疑心从在书房第一次谈话的时候就有了，直到昨夜帐中议事的时候，林青之发现了温文雄一直在故意的引导他往歪路走。
前半段的计划刚刚说给温文雄听，后脚南唐就收到了风声，也正是因为怀疑，所以直到温文雄埋伏在山下的时候，林青之才派斥候去通知了他后半段的计划。
内鬼抓到了，可林青之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未来的老丈人是个可怜人，但是他始终犯了大错。
“你可以告诉李青主，我不会在意的。”温文雄看着林青之的背影说道，没有情绪的波动。
“我不会告诉李青主的，又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我想你应该好好地想想就算是杀了李青主，那婉儿该怎么办，从保家卫国的英雄之女，到卖国通敌的后人，还有再想想你身后这群兄弟们的家人，人间不值得。”
温文雄没有回话，低着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他真的错了，但也许他也是对的。只是林青之最后没有听到温文雄那句小声的“对不起！”。
林青之说完了，也是时候开始战斗了，高声的喊了一句：“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