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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璃渊笑了笑。
他面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出他早已安排好剧情的戏。
一出能让人走到崩溃边缘的戏。
漠北。
漠北地处偏北,春如夏,秋如春,冬如秋,这四季变换与外界完全不同,漠北常处于草原地带,土壤肥沃,绿草鲜美。
每年秋天的时候,漠北都是温暖之际,放眼望去,漠北草原上如今还是马儿奔腾羊儿跑的场面,一片绿油油的自然承载着白色与黑色的身影,在中央矗立着一座城,远看像是一个一个帐篷所构成,近看却是华丽无比的漠北皇城。
皇城内,帐中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用心感受下,会感觉到有一股怒火。
“国师,你不是说过以漠北现在的实力与东越争斗是可以胜利的,为何这次启城之战败得这样彻底?”达溪夜满脸愤怒地看着站在他面前段干帛,眼眸中充满了失望。
“原本一切都按天象轨道而行,但已逝之人出现,万物规律,自会相变。”段干帛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但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焦急,目前他只能算到有人出现改变了天相,可具体是谁,他却毫不知情,若是此人是他们的敌对方向,那么漠北必亡无疑。
“已逝之人?”达溪夜皱着眉头,原本的愤怒被压了下来,他低沉着声音,带着那半分询问。
“对。”
“是谁?”
“不知。”
达溪夜得到这样的答案,反应却是不平常的平静:“不知便好,若是让他人知道了去,那漠北不就危险了?国师,本王命令你一个月之内找出这已逝之人,为我漠北所用。”
诚然作为一个帝王,他首先具备的便是阴谋。
段干帛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低声道:“臣不知。”
他再一次强调。
“什么?”
“已逝之人,又怎可是世间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国师的意思是?”
“顺其自然。”
说罢,两人都纷纷不语,段干帛背对着达溪夜,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事,但嘴角的笑容露出了他的心情,好在达溪夜没有发现段干帛的异样。
达溪夜不知道的是,段干帛还算出了另一件事。
唏嘘之际,达溪墨从帐外走进,并没有注意那两人现在的气氛,张口便道:
“父王,关于与东越和亲之事,您作何看法?”
达溪夜侧身看了一眼达溪墨,眼中的不悦展现的淋漓尽致:“漠北与东越必须和亲。”
“父王这是为何?妹妹从小在漠北长大,若是让她独自一人远嫁东越,您可想过她的感受?”达溪墨故作担忧,让人看着竟是有几分真意。
“墨,本王知道你担心妹妹,但是为了国家,必须要有人牺牲。”达溪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何尝想让他王兄的女儿作为漠北征战的牺牲品,可漠北只有塞安这一个公主,但凡有一个候选人,他都不会将赛安嫁出去。
“父王,您为何非要征战东越?”达溪墨满脸不解。
“因为这是东越欠你王叔的。”
“王叔?”
“漠北上一代君王达溪昼。”达溪夜带着一种仇恨说道,他若不是为他的王兄报仇,又怎会有如此野心。
就在达溪墨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从帐外慌慌张张地走进一名仆人,她跪在达溪夜的面前,语气颤抖道:“王上,公主听说她要远嫁东越,在房中大发雷霆,我们几个制止不住,只能前来寻求王上帮助。”
“什么?赛安怎可如此胡闹?”达溪夜快步走出了帐篷,达溪墨与段干帛相视一笑,紧跟其后。
达溪夜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塞安的账中,他刚掀起帐帘,一个不明物体便飞向了他,随后一声怒喝便传入了他的耳朵。
“滚,谁准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赛安,你太胡闹了。”达溪夜不过那个向他飞过来的东西,径直走到塞安公主的面前,怒斥道。
赛安听见来人的喊声,回头一看便看到了她满脸怒气的父王,塞安慌忙站了起来,抓着他父王的胳膊撒娇道:“父王,我不要嫁到东越,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我是漠北最尊贵的公主,你怎么忍心?”
“为了江山社稷,父王是迫不得已啊,赛安,你体谅一下父王可好?”达溪夜看着那张酷似他王兄与王嫂的脸,语气再也硬不起来。
“不,我不嫁。”在安听到达溪夜说的话,撒娇的语气立马不见,坚定地说道。
赛安转过身坐了下去,她背对着她的父王,眼中委屈的眼泪马上就要落下,她哽咽道:“死都不嫁,若父王坚持,那女儿便死到这漠北中。”
“塞安你胡说什么!”达溪夜听到这话,厉声说道,他绝对不容许他漠北的儿女轻易将死这个字挂在嘴边,那是懦弱的行为,是无能的象征,尤其是他达溪王室中人!
“和亲之事关乎两国交好,赛安,你切记不可胡闹。”达溪夜再次出声劝慰。
可这一次塞安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抹这一脸上的眼泪,背着达溪夜抽泣。
“来人将赛安公主好生看管,直到出嫁当天,不允许塞安公主有任何闪失,若是在安公主磕了碰了伤了,本王便要你们的命!”达溪夜没有得到赛安的回应,便当着赛安的面下了命令,他要警告赛安不可轻举妄动,漠北之人虽然生性野蛮,但却是最重情义的,他相信他这道命令下了之后,塞安不会不顾仆人的性命。
果然赛安听了达溪夜下的这道命令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声音哽咽道:“父王,你太过分了。”
达溪夜没有过多的停留,也没有理会塞安最后的那句话,他走出了帐篷,留给塞安一个决绝的背影。
塞安失落的哭着,她不想嫁给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子,她不想将她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人别的国家的人,她只想好好的待在漠北,只想永久做漠北最受宠的公主,可是一个和亲,便打破了她所有的梦。
达溪墨在帐外看着啼哭的赛安,不禁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哭了,当初你与你母亲一同欺负我母亲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哭呢。”
“墨,你变了。”段干帛听着达溪墨说的话,不禁感叹道。
“是啊,我的确变了,在母亲死后。”达溪墨苦笑一声,他现在最亲的人估计也就是他面前的段干帛和那个为了漠北失去父亲的颜七乱了。
“你以前是很温和的,从来不会冷笑。”
“你没有变吗?辛儿被你的叔叔处死之后,你真正开心过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前的你是那样洒脱,在逃离家族被抓回去,被打伤之后泡在盐水中三天你都没有怨恨过谁,现在呢?满身阴谋,满腔怨恨。”达溪墨侧眼看着段干帛,心中不禁有些酸酸的。
“辛儿,是我欠她的,我的这条命是她给的,她死了,我的这条命唯一的使命,也就是给她报仇吧!”段干帛苦涩的说道。
“我们三个之中,恐怕也就七乱没有变吧!”
“你错了,七乱是我们之中变得最远的,他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