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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殊是和蔺厉舟一起去的，本以为找到了乔檬他也就可以交差了，可没想到，这似乎又进了一个死局啊。
乔寒看了看楼上，秀气的眉皱在一起：“这下麻烦了。”
“是啊，你爹……”他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止了声音，看了蔺以昕一眼，后者回以无辜的目光，卫殊咂咂嘴收回视线，“蔺厉舟估计是最担心你妈咪的一个，那气场低的，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
乔寒没说话，只是微微低了头。
蔺以昕连忙跑到他旁边：“小寒，你相信我，我大哥是真的爱你妈咪，当初……也是迫于无奈，他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事只闷在心里不会说出来，你别看他表面上没有什么，实际上心里的痛苦比我们任何人都多，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我相信你懂这些，你……”
“哇——”被晾在一旁的孟然突然瘪嘴大哭。
蔺以昕没有办法，只能过去哄他。
过了一瞬后，乔寒才起身，上楼。
卫殊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满意的勾了勾唇。
蔺厉舟靠在沙发上，双眸微瞌，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他立即睁了眼，面无表情看着进来的人。
乔寒在他对面坐下：“叔叔，还是没找到我妈咪吗。”
“嗯，会找到的。”他道。
“我相信你。”乔寒肯定的回答，然后小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蔺厉舟点头。
“你……有没有后悔过曾经拿掉了自己的孩子？”乔寒声音很小，但自己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压抑着把这句话问出。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虽然妈咪绝口不提，但他还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恨蔺厉舟的，他想不通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绝情的父亲，可以狠心把自己的孩子打掉。
可后来他知道了一些事，也慢慢看开了许多，可同他妈咪一样，他心里一直横着一根刺，无法说放下就放下。
蔺厉舟脸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乔寒认真的看着他：“叔叔，现在是我在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把那个孩子拿掉吗？”
蔺厉舟突然想起，乔檬不久之前也问过他相同的话。
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五年前的局势不改变，他又怎么会不顾乔檬和她肚子里的安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即便每每午夜梦见那个孩子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他的时候，他都会无力作答。
良久之后，蔺厉舟才哑着声音开口：“会。”
得到答案的乔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反而是盘旋心底的石头终于有了个着落，这就是蔺厉舟，永远都只会给你理智的回答。
“我知道了，叔叔，你休息一下吧，卫殊叔叔会去找妈咪的。”乔寒从沙发上跳下，背影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伤感。
蔺厉舟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回答了乔寒的问题后，他的心底竟然会那么难受。
他不明白那个孩子为什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也不明白他回答了之后，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出了他的房间后，乔寒蹲在墙角，小声的啜泣。
尽管他不同于其他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如何把自己的情绪封闭起来，懂得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妈咪，所以，他很久没有哭过了，可是听到了蔺厉舟的回答，虽然他早已知道答案，可还是很难过。
再怎么说，他也只有五岁。
他的亲生爸爸不要他，不想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原因，这对一个孩子还说，都太过残忍。
蔺以昕上楼的时候，看见乔寒在哭，她止了脚步，只是在楼梯上看着他，也跟着默默流眼泪，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之前她一直觉得被蒙在鼓里的大哥最可怜，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乔寒至始至终都知道他爸爸是不想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她一直不明白乔寒只有五岁，却成熟的像个大人，她一直说他早熟，可是现在发现，不是他早熟，是他承受了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
而她，也放弃了之前上楼来的那个念头。
大哥的确有些混蛋，还是暂时不要让他们父子相认，让他吃些苦头的好。
*
乔檬被叶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等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追来之后，她才道：“学长，谢谢你救我出来，但是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叶枫问。
“我儿子还在等我。”已经两天了，她不知道小寒现在怎么样了，她一定要回去，亲眼看见小寒才放心。
叶枫微微皱眉：“儿子？你不是上次那个不是你的孩子吗？”
“那的确不是我的孩子。”乔檬顿了顿，虽然现在时机不怎么对，但她还是应该和他说清楚，“学长，你上次看到的那个孩子叫孟然，今年三岁，是蔺以昕的儿子。”
叶枫不明白她话的意思，但看她的神色，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揣测，但随即一笑：“是么，蔺以昕已经有孩子了，挺好的。”
“那是你的儿子。”乔檬平静的接过他的话。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诡异感。
过了一瞬后，叶枫才开口：“乔檬，别和我开玩笑。”
“我没和你开玩笑。”乔檬轻声道，“学长，那个孩子眉眼很像你，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
“不可能！”叶枫加重了声音，面色愈加沉隽。
他怎么可能有孩子，蔺以昕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转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叶枫面如死灰，捏紧了拳头，他扣住乔檬的肩，皱眉道：“乔檬，你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对不对？”
乔檬摇了摇头：“学长，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叶枫猛地松开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大步走向外面，关门的时候对她道：“你先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门被关上，乔檬苦笑一声，她这又是被囚禁了吗。
学长他，真的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