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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之后,季寒蝉这厢喝着淡水般的粥,几根青菜叶子摆在她的面前,同样如淡水般无味。
至于对头的阮时碧?
他手撑着脸,正喝着茶。
旁的人都静悄悄的,只有拾锦左晃晃,右摇摇,总觉得奇怪得很。
“你怎么了?屁股痒吗?”
季寒蝉侧头。
“小姐,就是属下老觉得吧...咋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啊”
季寒蝉挑眉。
弄诗则是自认为极有眼力见的,她忙拍了下拾锦的手,“回去什么呀,不如就同阮公子在这多多喝几杯茶,也好过在别院里呆着”
昨日拾锦大致给弄诗解释了整件事,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功夫,小姐为什么又会飞,又比如,阮时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显然,拾锦对于阮时碧同季寒蝉的关系解释得模糊了,引起了弄诗这妮子的好奇心。
这恐怕也是导致她这么热心地想要促和两人。
季寒蝉不禁有些好笑。
“差不多一会儿便回去吧”
她道。
“也好”
这头阮时碧点点头,“我让静松来送药,你记得每日喝药”
季寒蝉点头,“谢谢”
“不如阮公子还是让把药方给我们罢,每日送药毕竟不便”
拾锦这时候又突然出声,她上前一步。
阮时碧何等聪明,他自然意会,拿眼瞥了拾锦一眼,“我不会给你家小姐下药的”
他说完又看向季寒蝉,“还有你肩上的药,要每日换,左手不能用大力,骨头碎了很多,年鹊已经给你处理了,但仍然可能有残留的碎渣在里头,过几日你再过来一次,再处理一番”
季寒蝉再次点点头,“谢谢”
阮时碧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手撑在脸颊上显得有些懒散。
“阮时碧,我们不应该是敌对的吗?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这时,季寒蝉突然抬头。
实在是因为阮时碧睁着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吃饭,让她有些坐立不安了。
“莫非一定要下了药季三小姐才相信阮某?”
他顿时一笑,眉眼弯起,“那恐怕现在尸体都已经寻不见了”
季寒蝉抬头,“那我得多谢阮二公子的不杀之恩了?”
“一直以来在意敌对的都是你,阮某只是被迫应对罢了,如今你失忆了,加之我们本是一路人,自然就混到一起了,岂不是理所当然?朋友之间的相互帮助阮某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恩”
季寒蝉低下头去,轻轻地搅起了粥。
“小蝉啊,心思重啊,不好啊”
耳旁又响起了阮时碧的声音。
小蝉?
季寒蝉顿时抬头,只见阮时碧那厮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仍不变他那撑脸歪头的可爱动作,可正是这可爱动作惹得季寒蝉差点控制不住上去给他一暴栗。
这还叫的挺顺口的啊?
“小碧,承让承让,重不过你啊”
季寒蝉怎么可能自甘示弱?
某人则是挑了挑眉,”听说你半夜到醉仙楼见二皇子,还同云慕鹤出去游玩了?”
“你跟踪了我?”
“自然,我们是敌对关系,跟踪很正常”
哇塞,季寒蝉瞥他一眼,便低下头去喝粥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去踹他。
“你还小,知道吧,人心都藏着刀子,得睁大眼睛看人,知道吗?你以为这世界多善良吗?”
这是暗指云慕鹤和二皇子?
“听起来就像你很好”
阮时碧这厮却突然移了移板凳,他绕桌子一圈,这么一蹭一蹭的,两人的距离迅速被拉近了。
“干嘛?”
季寒蝉侧身。
“阮某自认为很好,季三小姐要来试一试吗?”
季寒蝉一愣。
当时她就没想这么多,一手给他甩过去,推得阮时碧离季寒蝉好几步远。
“我们还是该走了”
“是,小姐”
拾锦自然是高兴的,她眼神看向阮时碧是一种类似不屑的目光,似乎在说,哼,活该失宠。
季寒蝉自然是看到了,顿时失笑。
吃完午饭后,她又同阮时碧道了谢,道了别,便坐上马车离开了。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色苍茫,四周皆是肃静。
繁华的洛阳街道仿佛一夕之间失去了它的美丽。
弄诗和拾锦两人看着正午便关了门的店铺,空寂冷清,少有几人还敢做买卖的街道,不知心中有何叹息。
“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冷清啊”
弄诗开口问道。
“下冬节皇帝不允许有乱啊”
季寒蝉微微一笑,她捞开帘子看向街道,洛阳引以为荣的洛阳正道,往日里从早到晚一眼望去全是人,如今却少少那么几个行人裹着衣领走在路上。
已经有好些个侍卫军上来盘问了,不过就算把季府的牌子摸出来,还是要被搜查,直到说这是染了瘟疫的季三小姐的车驾,这才作罢。
“能有什么乱啊,皇上可真是忧国忧民”
季寒蝉听这话,顿时一笑,她放下帘子,喝了口茶,“忧国忧民,哈哈,还是第一次听到”
“说来这乱可多了去了,西域,南陵,太子,阮家,季府,李王尔,恐怕就除了个云家...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吧”
季寒蝉叹口气,“没想到这次我混得这么惨,一对母女,一个不知名人士,哎,今后还是要提高警惕啊”
一个不知名人士?
听到这里,拾锦顿时神色一凛,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弄诗,你先出去一下”
“哦?拾锦姐姐?...哦,好的”
先前拾锦已经解释过自己同季寒蝉的关系了,如今乍然这么一听,弄诗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也能理解了。
“怎么了?”
季寒蝉愣了愣,这拾锦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起来。
“小姐,您对阮二公子怕不是有过多的心思吧”
拾锦面上难得出现的严肃与忧虑,让季寒蝉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你这过多的心思是指...哦”
季寒蝉反应过来,她似乎在思考,“这过多的心思倒是算不上,不过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拾锦点点头,“小姐...”
“恩?直说”
“小姐,你看这”
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制的令牌,其上清清晰晰地写着阮一个大字。
“从哪里找到的阮家令牌?”
季寒蝉微微笑了笑,随即看着拾锦不像是开玩笑的神色,她猛地一惊,回忆起方才在阮家别院拾锦的奇怪举动。
“难道...是今早刺杀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