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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专案组的士气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原本以为有了新的线索，但是追查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实际证据。
所有的外卖员的路线已经排查过了，他们都是接到了外卖订单，然后去的客户的家中，期间路过了案发的那条街，这一点是很正常的，没有问题。毕竟外卖箱子的体积很有限，如果在里面放上外卖的话，根本就无法将那些碎尸同样放进箱子中。
虽然说猪肉的效果肯定和原本的碎尸有着一定的误差，但是这种误差很小，专案组的人员已经肯定，必然的，放入了外卖，箱子里无法再放进去一份外卖了。
所以，案情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既然如此，专案组的组长程志远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干脆的让其他人下班了。
他觉得蒋招娣的说法很有道理的，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放松调整，说不定就会有了新的线索。毕竟，这个外卖的线索，就是赵燚在休息之后忽然发现的。
但是，专案组里还有人没有离去。
屋子里面还剩下了不多的几个人。
赵燚、夏丹、蒋招娣和程志远。
程志远本来也想下班的，只是蒋招娣都没有离去，他自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就回家的。
几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们的面前，放着简短的片段，片段中都是一个个外卖员出入的镜头。
赵燚始终觉得，自己的思路没有错误的，如果错误的话，那凶手就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在这一片的人。
“咱们调查的这些外卖员，销售的区域也都是这一片，他们生活的地点也同样是这里，大家说说，有什么想法？”
赵燚皱着眉头，眼睛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说了一句。
“赵组长，会不会是咱们的调查方向有错误了？如果犯罪份子是开车进案发的那条接到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碎尸虽然体积不算小，但是放在车子里面，单从监控器里面也根本发现不了。”
程志远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的担心不能说是没有道理的。
那一辆汽车，放进半个人的碎尸，都没有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调查的工程可就非常大了。
那条街虽然在J市说不上繁华，但是街面上一天的车流量也是不少的，说是成千上万一点也不夸张。
赵燚本能的觉得程志远的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但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他一时间没有想到。
“不会！”
夏丹突然开口接道。
她的眼睛盯着屏幕，继续说道：“如果说凶手有轿车的话，他九成不会选择这个抛尸的地点。原因么，很简单，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延迟发现的时间了。除非这个凶手，是有意挑衅我们警方，但是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
夏丹的话让程志远信服的点点头。
只要这个人的思维正常，他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那么就一定是恨不得隐藏自己，这种可能引起警方注意的行为，对方有点脑子就不会去做。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这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垃圾车就会直接的收走。只是那条街面负责的环卫工人孙广是一个很节约的人，所以才会翻捡一些有用的物品。如果说，当时他有忽略的话，肯定会直接装走，垃圾场，才是他应有的结局。”
夏丹这样分析着。
从道理上来讲，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们说，会不会另一半的尸体，已经被抛弃到了垃圾场中？”
蒋招娣忽然开口。目前虽然仍然不知道这个死者的身份，但是已经在官方网站上，贴出了模拟的照片，只要有人去报失踪案，就会前去辨认，想来，他的家属早晚有一天都会去报案的，所以，发现死者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时间的长短很不一定。
要是心大的家属，说不定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发现亲人没有回来，才想着寻找，这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毕竟有效的对这个死者的查找方式，这个报失踪案的亲属，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一种方式。
警方在公示栏中专门贴上了死者颅骨还原后的照片，如果他的亲属们不上网呢？
就算上网，谁没事也不会查看市局的官方首页，这种被动等待结果的方式，只能说做是聊胜于无罢了。
蒋招娣提出的这一点，另一半的碎尸可能已经被抛到了垃圾场，众人忍不住一愣。
“很有可能。”
赵燚和夏丹他们点点头。
发现这半具碎尸是一种巧合，那么另外的半具碎尸，有没有可能瞒过环卫工人的眼睛，已经到达了垃圾场中呢？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可能的情况。
再说了，现在的条件可是比从前强得太多了，有些环卫工人只是清扫卫生，并不会像孙广一样的勤俭节约。
这一点，在年轻一些的环卫工人身上表现的很明显。
他们如果脱去工作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就和普通的市民一样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工作也无所谓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
“那明天安排人手，对垃圾场进行搜查？”
程志远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这个工作可是不好干。
毕竟那里的味道太奇特了，正常人都不愿意靠着那个地方太近。但是他们警方却没有办法避开这一点。
现在案件破获钻进了死胡同，找到所有的碎尸，也未尝不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退一步讲，抓到凶手了，凶手交代抛尸的事情和他们猜测的相符，警方也要去寻找另一部分的碎尸，这是避免不了的情况。
赵燚点点头：“肯定是要找的。”
“这个工作不好干，只是工作肯定是要有人做的。”
蒋招娣也肯定了这一点。
程志远点点头，也表示了同意，反正，他觉得自己是组长，怎么也不太可能轮到他亲自出手去查找。
“停！”
夏丹的话忽然打破了他们的讨论。
其他人在说话的时候，夏丹始终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这一开口，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其实，夏丹这也是下意识的，因为她正操作着电脑。
电脑忽然定格了。
屏幕上，仍然是一个外卖小哥的身影。
程志远疑惑的看着这幅画面，其实，在场的人，除了蒋招娣，对这里面所有的外卖小哥都能认出个七七八八，毕竟，他们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这个人我们查过的。他就住在明华小区内，在调查中，他一天要送本小区的次数很多回，我们一一核实过了，每一次回去，也都是有响应的订单。最后一次回去，则是回小区休息，大概是在晚上九点的样子，这个时间后，案发前就一直没有再出去。”
程志远对这个外卖员的情况记得很熟，只是想了想，就把基本的情况说了一遍，主要是说给蒋招娣听的。
“当然！”
夏丹肯定了程志远的说法，然后，又调出了一副画面，沉声说道：“在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回小区送餐，但是，当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这里，你们看，他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楼道口……”
“是的，我们也核实过了，他就住在这个楼里面，具体几楼几号，也忘记了。”
“有相关记录吗？”
“有。”
程志远虽然不知道夏丹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看似平常的外卖小哥敢兴趣，但是仍然翻出了调查的记录。
“是二十七楼2701号房。是租住的某位业主的房子。”
上面记载的很清楚，夏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确实送了一趟外卖，但是，并没有马上出小区，反而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楼前，你们看，他把外卖的车子，推进了楼道中，很可惜，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程志远仍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很有问题，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又出来了，然后继续送餐，是这样吧？”
“是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吧？他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忽然有点什么事情回家，或者拿什么东西的话，也没有问题吧？”
程志远仍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我觉得不对劲。根据我们的调查可以知道，每天的中午和晚上是接订单的高峰期，外卖员只有这两个时间是最挣钱的，如果速度快的话，这二十分钟，他们可以接好几个单子。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时候挣钱更重要的呢？大家也都清楚，外卖员挣的就是这个辛苦钱，一个勤快的外卖员，一个月收入超过万元很轻松，但是懒散的呢？三四千的也大有人在。我觉得我们大有必要仔细的调查一下这个外卖员的平时工作情况……”
“现在吗？”
程志远下意识的问道。
赵燚摇摇头：“现在调查恐怕不妥，我建议，明天先在外卖公司里查找一下他的送餐频率，然后，再接触这个外卖员。我们不太确定，他就一定有问题。咱们现在就和这个外卖员接触的话，很有可能引起他的警觉……”
其实，事实就是如此。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拿这个人也没有多少办法，只有详细的调查，他有没有作案的可能和机会，然后才能更加确定。
“也好。现在正好是送餐的高峰期，咱们完全可以对他的家中搜查一下。”
夏丹的目光看向了蒋招娣。
蒋招娣知道夏丹的意思，马上说道：“你们正在调查重大案件的凶杀嫌疑人，可以不用搜查令就进行搜查。”
有了蒋招娣的话，在场的人顿时放下了心。
在进行搜查时，必须向搜查人出示搜查令，这个搜查令需要向法院申请，现在法院已经下班了，就要特事特办。在对象有触犯刑事犯罪的时候，属于紧急情况，这种情况下，可以不另用搜查令。
也就说，他们的做法并没有违反相关法律和程序。
何况，又有了蒋招娣的批准，在这一点上，完全不必要担心。
众人到了明华小区，蒋招娣出示了她的证件，就在门岗里等待着，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她的任务，是给里面搜查的人员提醒，如果这个外卖员忽然选择了回家，那么搜查行动就暂时中止。
这并不是担心被搜查的这个外卖员有什么不满，而是避免打草惊蛇。
如果他真的有嫌疑的话，今天晚上没有十足的证据，他发现自己的家中被搜查了，一定会引起格外的注意。
所以，蒋招娣在外面观察情况，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做好这样的准备，几人上了二十七号楼。
2701号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