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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弟弟,我们该出发了。”陆之鹞依旧身着男装。
舒匡想起那位妇人临死前对他说的话,“她的床下?”,他没说什么,只是往这房子仅剩的那个屋子里走去。
那屋也很简陋,昨天陆之鹞睡在这屋,所以还有一丝人的气息。
舒匡从床下翻出一个简陋的布袋,打开一看是一些干粮。这位母亲怕是一直偷偷给儿子存干粮,希望儿子能够逃出这个人间炼狱吧。
“那是什么?”陆之鹞早已走进来。
“好吃的。这下路上就不会饿了。”
舒匡和陆之鹞出门的时候,这村落真的已经没人了。荒凉的村落,只剩一排排简陋的木屋,有些屋子门没关上,白布飘出,实在阴森凄冷。可是这里的自然环境明明没有那么恶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可当时的舒匡怎么会想这么多。十五岁的他,只想着怎么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他们沿着那条横尸遍地的山路走,两三天的时间,舒匡已经习惯了在死尸间行走。
“陆姐姐,你说别人走这条路会不会被活活吓死?”
“这里,多是没人再会来了。”
“那这些死在路上没人管的人……”
“那些贪官污吏最终会处理干净的,处理得连当今圣上都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他们在等着这里的人彻底绝迹的那一天,或许还会等上十天半个月。其实这里面藏着一个阴谋,只是这背后之人是谁,具体要做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那我们为什么不藏在这里等他们?或者向皇上举报他们!”
“皇上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想见皇上一面都难。你放心,医药阁和两壶帮会派人调查的。以我们两人的能力,可能还没见到人就被暗杀于此了。你才十五岁,不,快十六岁了,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又烧失忆了,还不记得傅大夫是否教过你药理医术,目前看来,你只能同我回医药阁,别无选择。”
舒匡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就答应和她一起回医药阁,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赶了半日的路后舒匡实在累得不行了。虽然他自称运动员体魄,但刚退烧,实在也吃不消。
“陆姐姐,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就不能坐车吗?你们医药阁这么穷的吗?连辆车都没有。这种鬼地方偏偏派你一个女生来。”
“医药阁不想打草惊蛇,师父派我前来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自小习武,能保护好自己。你年纪虽不小,但心智常常仍像个孩子,不知是发烧的缘故还是傅大夫平日里对你过于娇纵。”
“烧……烧坏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身边赶路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骑着马从身边狂奔过去的,偶尔会有一些家丁护着轿子缓缓过去。陆之鹞说再赶一个时辰就可以到杭州了。眼见前方有几家饭馆。
陆之鹞带着舒匡走进其中一家饭馆。这饭馆虽是开在人流不算大的地界,但生意还算兴隆。
“这路上的饭店还能有这么多人?”
“各地之人奔赴杭州众多,这是其中一流,人多是自然的。”陆之鹞说着便找了位置坐下。
舒匡觉得这回穿越很莫名其妙,不能再让陆之鹞看出破绽了。虽然平日里没大没小,但要是身份败露,小则被这位陆姐姐丢下,大则被当成入侵者处死都有可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沉默吧,沉默是金,沉默能救命。
陆之鹞叫来店小二点了几个菜,“你不点吗?”
“我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懂菜目上的字。“这明朝的字,爷我认不全啊。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可这店小二上的菜都是素菜,“难不成这医药阁吃素的?”,他低声说:“你们医药阁只吃素吗?”
“不是。”
“那你全点了素菜,我待会儿要赶路,这我怎么吃得下。”
“这几家饭馆都只有素菜。”
“凭什么啊?”
“这附近有一座寺庙,这寺庙里的亦空大师声名远扬,这附近的人经他指点,都推崇吃斋念佛。”
“哦,那好吧,我凑合。”
虽说这吃素没大口吃肉舒服,但毕竟还是饿了很久,舒匡也就能吃很多。那陆之鹞虽是男子扮相,吃起饭来仍旧是女孩子的优雅样,她吃得很少,所以舒匡一个人算是把这一桌的素菜都包了。眼看着就要吃完,这时旁边那一桌新来的客人突然踢翻了凳子。
“没有荤菜?爷在这里吃是给你面子,还敢跟爷说这里没有荤菜!没有荤菜不会给爷专门去准备吗!”舒匡见那叫嚣的人穿着华贵,肥头大耳的,那肚子快撑破了衣服,里面该是装了多少油水。他左脚踩在凳子上,旁边还有四个站着的保镖?或许可以说是保镖?反正就是都配着刀,看着都邪门。当官的?
“这位官爷,想必您是初次光临本店,本店拜亦空大师门下,一向只提供素斋,不杀生,故而绝无荤食。还望官爷见谅。”那店小二被那四个保镖包围着,那四个人面目狰狞,手紧握着腰间的配刀刀柄,看样子那刀随时要出鞘。
可是那店小二竟然没有露出一丝丝恐惧的神色,只是弓着身子作揖,还直视着那个叫嚣之人的眼睛。那叫嚣之人见店小二如此,自然是怒不可遏。他狠狠瞪着那店小二,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活吞了店小二。
舒匡瞟了陆之鹞一眼,她的眼光虽不在他们身上,可是表情却极为严肃,好像在努力听着什么。
那个人见店小二不吃他威逼那一套便气急败坏,用那踩在凳子上的左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下一步可能是掀桌了,这分明就是故意挑衅。舒匡平日里最受不了这样的人,以前打架或是有人故意欺负舒璃或是路见不平。
他离开凳子,走到他们面前,“哎我说你这个大叔怎么不讲理啊!爷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们分明是故意的!不吃您可拉倒吧!当官的竟然敢这么拽!”
“嘿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不知道爷是谁是吧!个子没长全的玩意儿敢在这里跟爷叫嚣!今天让你认识认识爷!给我打!”那四个保镖听到命令就挥着拳头向舒匡揍去,这舒匡在力气上虽不敌他们,但是还是灵活地躲过了他们挥来的拳头。
“原来不是练家子!那老子用跆拳道给你们一些教训。”舒匡心想着,就摆开姿势,他曾跟着养父一起学跆拳道,这回可派上了大用场。
这些保镖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原来没一个会武功的。那四人和舒匡打成一团,舒匡虽灵活躲过了他们四个一起的攻击,却还是处于劣势。这时那叫嚣之人伸腿绊了舒匡,他哪里会注意到,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四个人见状都拥上去,刚想对他拳打脚踢,他们却突然被一根细针刺了右臂,顿时都用力抓着右臂,看样子是在挠痒痒。他们又突然跳起来,开始往身上每一个部位抓。
陆之鹞赶紧把舒匡扶起来,抓着他的袖子往门外跑,刚到门外,她就回过头,对着他们说:“针是我放的,有本事来追我。”,说罢就拉着舒匡跑开了。
那人领着那四人冲出门外,撞倒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饭馆里乒铃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