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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总是枯燥乏味的,更何况此时的两人之间的气氛更是稍显尴尬。
在短暂却又显得漫长的数刻钟过去后,两人总算是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不对劲!”
清玄首先发现不对,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而离着越近,这血腥味竟然是越发的浓郁。
清玄此时心已经深深的沉了下去,事情怕是有其他的变化了!
“别动!”
被清玄携着赶路的蝶莺此时亦是也察觉到了不对,哪怕她现在精神疲惫,身体虚弱,但仍是不安的躁动了起来,若不是清玄眼疾手快,怕是此时的她已然冲了出去!
清玄自知此时定非冲动之时,却也明白不可坐以待毙,当即令其暂且呆在原地不动,自己隐匿起来了身形在周围细细的查看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他有心细心查看之下,不到片刻,他竟然发现了不下三处暗哨,而且越观察他不详的预感就越发的强烈了,这些暗哨一个个的气息深厚,训练有素,隐藏得法,若不是那还未散去的血腥味惊醒了他,怕是定会忽略了去,这明显不是一般士兵!
见微知著,可猜得这后面许是埋伏了不止一只部队都有可能,而且这部队定然亦是不凡,至少,不是哪普通的兵卒能比的了的,若是其他人没有避开,那八成可能是凶多吉少。
而嗅着空气中一时尚未散去的淡淡血腥味,这事情,些许是向着那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清玄又细细在这外围暗暗观察了两圈,却是始终没寻得机会进那山神庙一探究竟。
只得默默退回
对着面前又已红了眼眶,甚至浑身开始微微颤抖的蝶莺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撤回去吧。”
“先在这城外寻一处藏身之地,待得明日他们应是稍稍松懈之时,我再入城去打探打探消息。”
蝶莺沉默了许久,现在的她身上真的再看不出一点曾经活泼刁蛮的样子,眼眸里之前曾燃起的希望,又再次摇摇欲坠,直如风中残烛,似乎下一瞬,就要被那茫茫无边的死寂与悲伤所淹没。
但她还是明白轻重缓急,终是点了点头。
二人如是另挑了一条道,撤了出去。
是夜。
荒郊野岭之上,一团火光在风中不住的摇曳着,照亮了这深深的黑暗,照在两个黑暗中看不清面目的身影之上。
“此处离城中已有一定距离,总算可以点亮点篝火了,应当还算安全,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这…秋意渐浓…你也过来取取暖吧”
这二人正是从山神庙处撤离的清玄与蝶莺。
此时清玄点燃了篝火同时想要令女孩儿靠近点,莫要冷到了。
可是她一路赶路到了这儿,却是再从未说过一句话。
哀默大过心死
大概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希望,转瞬却又被打破了吧。
他本就不擅长如何安慰人…如今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夜很深,乌云很厚,地面的火光似是世界上唯一的光源。
他想了很久,最后说道“一切还没有个定数,不要放弃啊。”
许是终究能看见一丝光亮,就像这篝火一样,不知道何时,不知是否会熄灭,但终究是黑夜中的一束光不是么。
于是她终于不在沉默,她哭了,哭了许久,哭到近乎昏死过去…
第二日
京城中来了两名不速之客,却是易容后急急混入城中的清玄二人。
二人一进城中,结果还未得打听昨日山神庙之事,那城门墙上的告示就给了他们一个重重的打击。
却是大概说的是,那西北程震坤将军谋反之罪已然定死,其人于昨日被军中所谓“有识之士”以所谓“妙计”拿下,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其府上叛逃一干人等与其他残余乱党也几乎尽皆伏诛,被那当朝宰相献计擒杀于山神庙之中。
再后,便是一道通缉令,细看那画像,分别是身边的佳人。
看到这里,后面再一片歌功颂德的话语两人却是没心思再看下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到的一间客栈。
两人刚入了客房,面前的人儿却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当即竟昏迷不醒。
自然吓的清玄一跳,所幸其亦是学过半点医术,一番把脉之下,那脉虽虚弱但仍有根基神色,知这是那身体大悲之下的逃避,不过却也不好就此放任不管了。
于是之后便送了那人儿上床,盖好了被子,自己也不好就此回到隔壁去。
也就默默的坐于床前圆桌之旁,默默的守着。
目光盯着眼前苍白的脸庞,越看越是不忍。
短短数日,绝望,希望,失望,再有希望,终究绝望。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人呢。
他的心静不下来,寺庙里多年的平静生活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悲哀之事。
旁观尚且不能忍受,这亲历者又当如何…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自幼修持念诵的诸多佛经,不由的想到,也许这些能够抚平些许伤痕吧。
念罢,也不管有用没用,当即盘坐于地,默念起了那段段的经文。
梵音阵阵,也不知是念给床上昏迷的佳人所听,亦或者是念给这世间诸多的无常所闻,还或者…是念给自己听的么?
客房里,桌面上的油灯摇摇晃晃的,一灯如豆,不知道能点亮些什么。
但终究是在顽强的亮着,亮着。
……
“嗯?”
清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盘坐的有点发酸的双腿。
念了一宿的经,也便盘坐了一宿。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对了,蝶莺?
清玄一个激灵,猛的清醒了过来。
再一看床上,佳人竟早已不在,却又不知所踪。
摸摸被子,已然不带有些许温度,应是已经离去良久。
而那唯独留下的,只有枕下压着的一纸信笺,那歪扭的字迹与纸上的泪痕无不提示着主人写信时悲痛欲绝的心情。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明悟了所谓佛法,普度了众生,普度了她,也度了自己。
只见那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