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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端木虹独闯蚩尤冢,败炎舞,取火灵珠,观蚩尤遗刻,习得兽族上古神功。
“也是时候去见一见那几个主角了!”
主意既定,端木虹便一面参悟蜀山剑学与蚩尤石刻上的武学,一面往明州赶去。
明州地处王盘洋南岸,乃是一秀美的海港城市,城中楼阁林立,街道上人流往来络绎不绝,城中古树苍郁茂盛,与那翠绿的琉璃瓦顶相互映衬,更令整座城市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端木虹东行两日,来到明州西郊,但见树林之外,一座宏伟的雄城矗立在前,城门上方,“明州”二字亮眼之极。
步入城中,所见之处皆是人流攒动。作为海上丝路的起点之一,此城远比内地的诸多城市要繁华得多,连虹猫蓝兔世界最繁华的晋都建康,亦不及明州十中之一。
念及此处,端木虹就不由想起遥在异界的妻子与兄弟,悠悠一叹,不由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阵,端木虹回过神来,一道悦耳动听的少女声忽而引起了他的注意:“各位大哥大姐,小女子这套剑舞,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别处您想看也看不到,我在贵地得各位父老照顾,才特意献上,敬请各位观赏。”
“剑?”
对一名剑手而言,没有甚么比剑更能够刺激其神经的事物了。端木虹循声而走,来到一处摊子前,但见一十六七岁的少女手执双剑起舞,少女一袭淡黄色衣衫,头发以红绳在脑后绑成一条马尾辫。但见少女双剑舞得虎虎生风,足见她的剑术已颇具火候,能在十六七岁就有这等水平,其天资已是不俗。
“超一流水准,比起那些出师的入门弟子相差不远。”
端木虹暗暗点头,此时又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老少爷们都过来看哪!想赚钱的千万别错过!”
“是罡斩师弟?”
端木虹已认出这个声音,循声看去,但见喊话者是一身形高大、穿着打扮有些不修边幅的灰衣汉子,一柄通体黝黑的怪剑拄在地面,锁链如盘龙般将剑身紧紧缠绕起来,似乎也锁住了它的锋芒。
“那边在嚷嚷什么?”
“走,看看去,说是能赚钱,嘿嘿,这可不能错过咯!”
百姓本来便是爱凑热闹,听到旁边似乎有更加稀奇的玩意儿,围观者陆陆续续地往灰衣汉子所在的摊子走去。
少女见观众都走了,顿足道:“诶!你们别走啊!”
汉子见众人围了过来,笑道:“多谢各位捧场!”
端木虹细听之下,但觉其呼吸声悠转绵长,一吐一纳之间皆暗合自然的韵律,心脉搏动甚为缓慢,可每一搏均极为有力,其血液流动虽快,却似有某种沉重的质感……
气血如汞髓如霜!此人一身功夫已臻仙天一重,已经成功凝练出元神。
“各位乡亲父老,胸口碎大石,十文钱一次!规矩简单得很,”
汉子指着身旁半人高的青石板,对着围观者说道:
“待会儿我把这块石板放在胸口,要是哪位能搬动我的剑,来砸我胸口的石头,即便只砸出一条裂缝来,我也赔五两银子!”
路人见他落拓模样,哪里会信他有五两银子?大声道:“五两银子你拿得出来吗?有这么多钱,还用在这儿吆喝?”
“这位小哥说的在理!”汉子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道:“虽然眼下这五两银子是我的,但如果哪位好汉够能耐。尽管拿去!”
说到此处,又是嘿嘿一笑,道:“不过嘛,我看大概是没有人有这个能耐,拿走我这五两银子的本钱!”
这激将法虽是简单,然此间围观者不过是一些平民与江湖浪人,还真就吃这一套,不多时,已有一个麻衣壮汉走出,道:
“嘿!卖艺的,休说大话!老子来试试!”
汉子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你且试试,能否搬动我的剑再说!”
那黑剑看起来并不粗重,反而显得有些细长,可那锁链就像是从地面生出的一般,将黑剑牢牢扣住,任凭那壮汉如何使劲,也不能动其分毫。
打量一阵,端木虹已经认出,这柄黑剑上采取了蜀山仙剑派的养剑之术,意成其锋,气养其利,并将剑之锋锐敛藏,待遭遇强敌之时,再解开封印,释放最强威力以御敌。
原作中,姜世离、血手与枯木袭击锁妖塔,罡斩见神魔之井封印将破,遂启动兵解,将敛藏于黑剑中的剑气彻底释放以巩固封印,元神则离体给予枯木最后一击,连带着在魔界的本体魔翳亦遭重创。
回说现在,那卖艺少女见这汉子抢了自己的生意,一时气急,上前质问道:“喂!碎大石的,你是哪门哪路的?把名号报上来!”
汉子一愕,道:“我嘛……就是个走江湖的,名号也没什么稀奇,谢沧行,料想你没听过。怎么?小姑娘也想试试?”
少女又问:“喂!姓谢的,你是新来的?”
“怎么?”谢沧行神色茫然,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问。
少女气得顿足,杏目圆睁道:“这些天都是我瑕的场子。我都在那边支了摊子围了人了,你居然把人都吆喝走?你要是想找茬,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谢沧行笑道:“姑娘,非是我挡你的财路,大伙儿爱看我这把戏,我也不好将人都轰走吧?再说我不过干几场赚点酒菜钱,耽误不了你几天!”
“你——”瑕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麻衣壮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那黑剑仍是纹丝不动,谢沧行也不再理会这少女,呵呵一笑,道:“这位客官,您不妨去一旁歇息,让下一位客官来试试如何?”
“你个混蛋!”
瑕年纪轻轻便在街头卖艺,自是生活不易,眼见这汉子不单不讲江湖规矩,更耍起了无赖,一时间怒发冲冠,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便朝谢沧行砸去。
只见谢沧行身形一侧,石子擦身而过,只听人群中传出一声痛呼。
“啊?”
瑕显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她适才怒而出手,用劲不小,若是砸在这满身肌肉的汉子身上,最多不过是痛一痛罢了,可要是砸在寻常百姓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被砸中的那人是一位公子爷,身旁那两名下人连忙将其扶起,问道:“少主,没事吧?”
那公子捂着腹部站起身来,显然是被砸得不轻。
但见他一袭枣红外袍颇显华贵,皂白儒衫上绣满了墨竹,显是出自刺绣大家之手,样貌文质彬彬,潇洒儒雅,倒并不似寻常富家少爷的一般盛气凌人的作态,纵是受了无妄之灾,亦未如常人一般动怒,显然是涵养上佳。
端木虹暗暗点头,但觉此人气度可与谢安石比拟,若非他那一袭红衣,还只道是哪位当世大儒的晚辈。
如此气度,如此穿着,不是正气山庄少庄主又是何人?
夏侯瑾轩也不欲计较这等无心之失,正要息事宁人,却见身上那块羊脂白玉不知何时摔成了数块,想是适才从身上掉下的。
旁边的一名弟子见状,讶然道:“少主!这不是……”
“皇甫兄赠我的羊脂白玉!可惜,才不过几天……要是叫他知道了,只怕要大发雷霆吧!”夏侯瑾轩不无惋惜地说道。
此玉固然珍贵,然以正气山庄的家业,倒也并不稀罕。只是,此玉乃友人所赠,人言君子温润如玉,友人互赠玉佩乃是取义君子之交美如玉,今日玉碎,终是有负朋友的一片心意。
瑕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支支吾吾地道歉道:“那个……这位公子,对不起。”
但见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又更加煞白了几分,显然是在担心遭到这家人的报复。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也不欲责怪于她,道:“这位姑娘,你也该看准一些再扔吧?”
瑕面色更加窘迫了,支吾着说道:“这玉很值钱吗?要不你说个价,我……我……”
正要说自己赔,转念一想,若这玉真是极贵,只怕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遂拉过了谢沧行道:“我们赔给你!”
谢沧行面色大变,道:“喂!怎么就扯上我了?”
瑕顿足道:“本来挨砸的该是你,当然跟你有关系!”
“你要不扔东西过来,能有这么多事儿吗?”谢沧行瞪大了眼睛,自己不过是想赚点喝酒钱,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了?
“二位不须再争,此事就此作罢。”夏侯瑾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这位姑娘,今后还望多加注意,碎玉事小,可万一伤及无辜,可就后悔莫及了。”
“哎?不用赔了?”瑕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夏侯瑾轩点了点头。
谢沧行松了口气,道:“哎哟!吓死我了,那玉看起来这么贵!”
这话一出,立时便激怒了一旁的正气山庄弟子,只听他说道:“什么叫看起来贵,本来就很贵!还赔钱?你们赔得起吗?就你们这样的,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你!”瑕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虽自幼穷苦,却还没受过这等欺辱。
夏侯瑾轩横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别说了!走吧。”
“且慢!”
瑕见对方似有轻慢之意,拦住几人身前,质问道:“甚么意思?把话说清楚!甚么叫我们这样的?你们小瞧人是不是?多少钱?我赔给你!”
“姑娘,我这随从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夏侯瑾轩拱手一礼,解释道:“只是,他这话也是不假,此玉在羊脂玉中也属上品,以姑娘的财力,怕是难以赔付。”
此话不假,可经由适才那弟子的说辞一引,这话便透出一丝瞧不起人的意味,夏侯瑾轩本无意轻慢他人,可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
“你!”
瑕气急道:“你开个价,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赔上!”
夏侯瑾轩不知自己话引起了误会,只是说道:“在下已经言明不须赔付,姑娘不须再为此事纠结。”
语毕,转身离去。
谢沧行扛起自己的佩剑,嘿嘿笑道:“小姑娘,人家都不计较这事了,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我咽不下这口气!”
瑕愤然道:“不就是一块玉坠嘛!还了他的钱,让他们再也不敢瞧不起我!”
端木虹不欲掺和在这些琐事之中,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