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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区寒白已是手忙脚乱,见到众兵士步步逼上,后来还有兵士取来箭要射,心中一恨:“韩信还有跨下之辱,如今,当保住命先。”
区寒白往地上一匍,大叫道:“不要放箭,吾投降了,放过吾罢,吾要投降。”
谭正坤上前,将绑起来的区寒白狠踢一脚,提起脚来,往区寒白脸上狠狠踢下。道:“什么玩意,也敢玩爷,等会儿让你试一试十大酷刑,把这个小子提过去。”
一兵士将一头巾拿到谭正坤面前,道:“大人,小的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穿夜行衣还戴上书生头帽的人。”
谭正坤冷笑道:“上报朝庭,查明身份,除去功名。”
区寒白大叫一声:“不要,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张帆并没有真正离开,此时人群中,一兵士身穿号衣,混于兵士群中,正是张帆是也。张帆嘴上说离开,却只是隐身于兵士之中,刚刚杜洛华一出手,张帆立时心生怀疑,只是不好确定。
众兵士将区寒白提起,这大营之中也没有什么水牢之所,只是先了一间空帐,几个卫士看住,张帆此时只是一小兵,手执长枪,也是立于外围,这大营张帆极是熟悉,混进来半点也不难。
不时帐营之中惨声大起。区寒白嚎叫不已,不多时谭正坤走了出来,面带得色,对手下道:“速发兵于张记老合渣店,将吴柄章这魔教妖人拿下,不论死活。”
众兵士齐声应诺,一时间,人马齐嘶,向营外开去。
张帆亦是在人群之中,心道:“这个样子,吴柄章不像是魔教的人,但若是这王思远是魔教之人,断不会将这上百万两白银拿出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那群卫士武功出众,又有杜洛华于其间,定然是魔教的使者。还要看上一看。”
张帆随着大队兵士,跟着出发,眼着到了一间叫“张记老合渣”的店面前,那带队的谭正坤命人四面包围,一声令下,兵士们开始攻打。
众兵士早将那那合渣店围上,十几个兵士合抱上一根大木,向大门狠狠撞去,轰然声中,大门已然洞开。
两边早已准备好刀斧手,一涌而上,涌入门中。
不多时,店内动上了手,里面有十多个人,与兵士们拼杀起来。一时间,兵器相碰之声响起。不时有人倒下。
张帆亦涌入店内,这些人也有武功高强之人,带头几个甚至不下于魔教的金衣使者。难道这群人是救吴柄章的魔教人手么。张帆不解。
正不解间,一家丁打扮,手执大刀之人向张帆这边杀到。两个小兵挡不住,被那家伙砍断了手,倒于地上大叫起来。
张帆冷笑一声,反身一脚,这个刚杀了十几人兵士的杀手便向后飞去,打翻了几张桌子,一群人一涌而上,将将那大汉拿住。
不多时,店中倒了一地死尸,谭正坤缓步而入,大声道:“众魔教妖人都已拿下,可曾拿到吴柄章。”却是无人应答,张帆低下头,假装在地上搜索,谭正坤也没有发现张帆。
张帆心中暗道:“难道吴柄章真是魔教妖人不成。”
此时天已蒙蒙亮,大队兵士一出门,张帆立时扔掉身上的衣甲,返身回去找胡诗灵。
巴山之上,罗白支手抓一大野猪脚,那野猪脚烤得通红,罗白支正大口啃之,口中道:“天上地下,巴山烤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解雨师姐,你可万万不要嫁人,你若嫁了人,便不能为我们师兄弟们做这烤肉了。”
原来解雨早为罗白支留了一份,罗白支两嘴油汪汪,道:“师姐,你猜我在山下见到了谁,我见到了大师兄,大师兄……”
解雨正在一边,听到说到张帆,便道:“你想说什么便说罢,今日只为你留了这么多了。”
罗白支叹道:“大师兄命苦啊,胡师妹以前是大贵之家出来的人,从来没有吃过苦,大师兄是个苦出身,我睢胡诗妹是嫌弃大师兄了,只是没有说而已,我苦命的大师兄如今怎么办啊,我们坐着一起吃饭,胡师妹连那饭菜看都不看一眼。”这倒也是实话,胡诗灵一日只吃半碗饭,秀气无比,罗白支却发生了误解。
解雨身子颤动,喃喃道:“我就知道,他是个自尊极强的人,如何受得了。”
罗白支但求天下大乱,张口乱说,也不知自己给解雨带来了多大的烦乱,只是知道,若是自己不和解雨说一说张帆,那么多半自己是没有口福的。只顾自己吃胀了,跳回自己的房子,倒头睡了,却不知解雨一夜难以入睡。
在湖北恩施的钦差行辕之中,王恩远用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笑道:“这两湖之地,好吃的莫过于这香烤腊肉,其香醇久,其味爽口,不知是那一家的土司上贡而来啊?
一边的书记官道:“正是安氏土司上贡来。这肉用八角、茴香、数十种香料,以出生一月的小猪为料,烘烤数月,正是本地特产。”
王思远肥手一挥,道:“且告诉那安什么土司,以后每年为本官送上两千头这样的香猪。”
书记官迟疑道:“大人,两千头,只怕……”
王思远作怒道:“又不是本官一人独食,朝堂诸公,甚至是皇上,都要尝一尝这个味道,若是皇上吃了高兴,说不定将其列为贡品,此乃这群土人三生之幸,你只管对那什么土司去说便是。”
书记官不敢多言,拱手下去了,王思远转回自己的大椅上,将肥胖的身子倚在椅子中,对身后一人道:“要你做的事情,你且做得如何呢?”
那人正是开膛手杜洛华,杜洛华躬身道:“大人放心,大人吩咐,今已完全照办。”
王思远挥手让杜洛华下去。对门口侍卫一边的卫士道:“今夜将湖北一十八家的土司都请过来,本官要宴请诸位土司,放出风声,敢不到者,视为对朝庭不忠。”
张帆与胡诗灵两人行于大街之上,两人相伴而行,此时胡诗灵还是盘着姑娘的发式,张帆不能在街上拉胡诗灵。只是两人神态亲密,旁边的人一眼便知这两人是情侣,都从两人身边走过。
街上人来人往,这大周朝,颇为开放,加之此地又是土苗杂居之地,来往人中,带刀拿剑之人不时穿过,人们亦不以为怪。
街前似是有喝骂之声传来。张帆与胡诗灵两人上前,一群千牛卫服色的军卫正在对地上几个苗民拳打脚踢。地上还有土货洒了一地。是一些肉食类干货。
一老人上前对那卫士道:“军爷若是想拿些干货,只管拿便是,如此打下去,这些苗民便要死了,这些苗民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军爷万万手下留情些。”
那卫士一伸手,将那老者的胡子抓住,向前一拖,那老者站立不住,向前仆了几步,倒于地上,只是胡子还在那军士手中,围观众人发出:“哎呀”的声音。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卫士突然打这劝架的老人。
那卫士提前脚,一脚踏在那老人头上,这一脚没有将那老者踏死,却不让老者动弹,随后那卫士大声对围观众人道:“本人皇帝亲卫,千牛卫备身许正德,这两人不识得大体,见官不跪,自是应该受些罚。”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道:“这两日,你们这些从神都来的官兵骄横之极,这两天你们惹了多少事,不要以为我们老百姓是好欺负的。”
那卫士身手了得,一边地上有一磨盘,那卫士一脚踢在那魔盘之上,那磨盘飞将起来,飞向发声的人群之中,此时群声大哗。眼看又是要多人死伤。
那磨盘带着风声,从天而降,声势惊人。正要落在地上,突然在人群中升出一只手。将那磨盘接住了。那磨盘去时如雷霆,落时却如同落叶一般,轻轻落下。不带丝毫烟火。
一穿灰白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那大魔盘如同一松果般在他的指间转来转去。正是张帆。
张帆看着指间的磨盘道:“一脚踏江河,万里不留行,不知白莲教的金衣使者袁应标何时加入了皇帝的亲军之中,难怪这两年再也没有见到袁大神腿。”
那姓袁的卫士身边的同伴叫道:“张帆。”
张帆道:“正是在下。正要给诸位送终。”
一卫士大叫道:“吾等是皇帝亲军,你敢杀皇帝亲卫,胆敢与天下做对不成。”
张帆笑道:“不敢,但是杀几个魔教妖人。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原来张帆怎么也想不通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关联,看到几个卫士在街上胡作非为,顿时确定了其中一人正是魔教的金衣使者。心道自己怎么这么蠢,将这一群人擒拿下了,加以逼问,自然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因。
那袁应标大叫道:“来人啊,杀官造反了啊。“
人群一哄而散,这正是一个大罪,无人敢应当。就连地上老人和几人苗人都搀扶着到了一边去了。
张帆身后只有胡诗灵一人站着,胡诗灵手中拿着张帆长剑。将剑递给张帆。
那袁应标大叫道:“吾不信你有他们说的那么历害。正要将你拿下,将你下狱,将你身后的小娘子卖入青楼教坊之中。兄弟们,一起上啊。”
一群人抽刀,向张帆围过来。
张帆大笑道:“此土鸡瓦狗之辈,插标卖首之徒,众则群起而攻,寡刚掉头而逃。实不足惧也。”
剑光从大街上腾起,当前一人,使一大斧,似是魔教的五丁开山斧张不平,他的大斧还没有举起来。张帆东的已将剑插入他的喉咙之中,张帆道:“不知道打架看手快么?”后面两人好像是河间一对大盗,姓丁什么的,张帆也不敢确定,这两人长于暗青子,飞来的似是石灰一类东西。张帆猛吸一口气,然后猛然向前一吹,那石灰一样的暗器就倒着飞回去,将几个人吹到了房子顶上。
袁应标大叫一声:“风紧,扯呼……已然带头往远处跑了。其他的卫士也一哄而散。口中犹自大叫:“张帆那狂徒来啦,张帆那狂徒果然名不虚传。”
张帆笑道:“你们即便是穿上一身官皮,还是那幅老样子,江湖气息不变。”当下对胡诗灵道:“你到一边等着,我去把这个号称要把你卖进青楼的老小子抓来。此时胡诗灵的武功得张帆指点,一般人众,已然是不用担心。
袁应标在楼上狂奔不已,此人本以轻功为长,张帆武功,虽然不说超凡入圣了,但早已不是魔教的金衣使者可以想像的。虽然袁应标号称万里不留行,但亦不能和“性风真空“境界的张帆相比。
张帆似是一落叶般,在自已后面起起伏伏,不带丝毫声音,每一次都距自己近了一些,袁应标大急,突然将身往地上一躺,以手作脚,四肢着地,似一马般,向前狂奔,这正是袁应标吃饭的本事。
果然,快了不少,袁应标看到张帆距自己远了不少,向后狂笑道:“张帆,你放过我罢,你两条腿怎么能跑过我四条腿。哈哈……”
张帆差点儿笑得从天上掉下去。闻言道:“吾一向喜欢骑四条腿的牲口,你且看。说完拨身而起,身影没入日色中,全然不见了踪影。
袁应标将头扭过来,双手双脚还在地上,正在惊奇之间,张帆从天而降。
一柄剑正横在袁应标的下巴前。
袁应标大叫道:“饶我性命,我什么都告诉你。”
张帆和胡诗灵两人在一处阴凉之处。袁应标正在两人面前,只是袁应标还是如同一匹马般,四肢都落于地上,屁股拱起老高。
胡诗灵道:“师兄,为什么这个人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他不肯站起来么?”
张帆道:“这是一门轻功功法,气脉变易,不到一定的时间,他是变不回来的。”
袁应标连连点头道:“姑奶奶在上,小的从小炼这门轻功,虽然可以跑得快,但是每次不到一定的时间,是不可以解除的。”
张帆道:“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成了千牛卫的,我知道千牛卫都是亲贵子弟,只是很少一部分是从边关的悍勇之士中选出来的。你是怎么入千牛卫的。
袁应标满脸谄笑道:“小的若是说了,可以活么。”
胡诗灵亦道:“师兄,你放过他吧,你看他这个样子。”
张帆道:“吾知你在入了魔教后也没有干什么恶事,你是因为盗了官马才入狱的罢,那不算是什么恶事。你说了,便放过你。”
袁应标大喜道:“正是正是,小的正是想和那上贡皇帝的千里马比一比看谁跑得快,才落入大牢之中,后来圣教起事,打破大牢,才得出来,没有法子才入了圣教。”
张帆道:“且说你是怎么成了千牛卫的?”
袁应标道:“小的自从入了圣教,圣教的诸位长老常将送信传音一类事交给我办,一些重要的,不能由信鸽来传的信件,都是小的来送的。半年前,小的听讲经法王调动,听说我教一位长老在朝中要人手,将小的由天山总舵调了过去,到了才知道,是谭正坤长老要一个长于送住的人,于是在谭长老手下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