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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寒假,乐天与江越开启了一段奇特的关系,江越不知道怎么与丁爸说的,丁爸竟然同意乐天住在江越的公寓。
于是对系统来说熟悉的令他生不如死的米虫生活又开始了。
江越开了荤之后简直食髓知味,年轻人精力旺盛,再加上他一副好体格,乐天都快跟不上节奏,感觉身体被掏空,主要还是身体素质跟不上。
江越也不愧是天才般的变态,新玩法一个接一个,乐天钟爱的浴室play都只是小意思,什么围裙play,玻璃房雪天play,料理台play,花样百出,他似乎是拿做学术的态度一样研究与乐天的这件事,尝试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姿势反正是能解锁的全解锁,乐天感觉自己现在的柔韧度都能直接上芭蕾舞台表演。
江越最喜欢的还是从背后,完完全全地嵌入他,中间蒋渠打了一次电话给乐天,江越见乐天小声与蒋渠在阳台通电话,二话不说就过去把他从背后推倒了,之后乐天连蒋渠的电话也不敢接了。
蒋渠后面回国了,来砸江越的门,江越更是让乐天趴在可视屏幕上看着外面蒋渠着急的面孔干他,乐天到后面听到蒋渠两个字腿都打哆嗦。
一个寒假下来,乐天被江越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江越一碰他,他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也省了乐天费心思去装小白花。
“嗯……”乐天与江越在餐桌上接了个吻,他像小鸟去抢食一样叼着江越的舌头不放,双手急切地去摸江越,因为乐天热情的表现,江越清俊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双手往后一仰,慵懒道,“自己来。”
乐天轻车熟路地慢慢坐了下去,江越扶着他纤细的腰肢,满脸惬意,他的东西就该这样,眼里只有他,只听他的话,别人抢也抢不走,要也要不到。
江越眸色变深,忽然抽身将乐天按倒在餐桌上,从背后压了上去。
快开学的时候,乐天才得知江越帮他办了休学,江越在阳台搂着他,俯身道:“我们一起出国。”
乐天静静地抬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轻声道:“好。”
江越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从前他很少笑,应当说他几乎不笑,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机械的动作,唇角的肌肉微微往上拉出一个合适的弧度就叫笑了,现在他知道了,笑起来的时候嘴巴在笑,眼睛在笑,皮肤的每一寸都在笑。
张清宁也联系过乐天几次,对于张清宁,江越的容忍度仿佛高了很多,不太管他们,她也要出国深造了,乐天在电话里嘱咐她,“去了国外要好好加油,也找一个真正的男朋友吧。”
张清宁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我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乐天回身,见江越在厨房做饭,小声道:“你最近有见过蒋渠吗?”
张清宁道:“他来找过我,问你在哪,话说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不在家吗?”
乐天沉默了一会儿,他和江越的关系现在也是秘密,而且他怎么说呢?我跟江越在一起,我们是什么关系?炮友关系?于是乐天苦涩道:“你遇上他的话,就说我挺好的,我也在准备出国。”
张清宁道:“那太棒了,你去哪?我们在国外可以碰面吗?”
“吃饭了。”江越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乐天忙捂住电话,对张清宁道:“再说吧,我去吃饭了。”挂断了电话。
两人面对面在餐桌上吃饭,江越问道:“你想去哪国?”显然他听到了刚刚乐天和张清宁说的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蒋渠这个部分,乐天轻声道:“你不是已经被录取了吗?我跟着你。”
江越淡笑了笑,“我随你,都可以。”
天才就是有那样的自信,无论哪一所学校都会向他抛出橄榄枝。
乐天拨了拨碗里的米饭,“还是算了吧,我读书太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江越夹了一块排骨给乐天,淡淡道,“不擅长读书未必不擅长别的。”
乐天稍稍有点感动,对系统道:“这是咱们江渣渣难得说的一句好话,我要记下来。”
系统:“……”你这么称呼江越江越本人知道吗?
江越又道:“你的屁股就特别漂亮。”
乐天:……妈的我收回。
吃完饭之后,江越说他出去办点事,让乐天待在公寓里不要出去,乐天现在对他言听计从,乖乖地点了点头,江越亲了一下他的眉心出去了。
江越一走,乐天就瘫在沙发上躺平,“我的腰都快断了,小江真猛啊,这才十八岁……”
系统:“……”太禽兽了。
乐天道:“你猜小江出去干嘛了?”
系统:“不知道。”
乐天:“我猜他收拾蒋渠去了。”
江越已经把两人的手机都拉黑了蒋渠,蒋渠还是锲而不舍地来找人,乐天看江越快忍不了了,今天电话里又给他加了把火。
系统:“……你是魔鬼吗?”
乐天悠闲地打开电视看狗血剧,淡定道:“唉,咱们小江心理有缺陷,不点不亮啊,必须得给他点外部压力,要不然他一辈子也搞不明白。”
与乐天猜的一样,江越去收拾蒋渠了,与乐天猜的不同的是他没有去直接找蒋渠,还是找了蒋渠的妈妈,他的小姨。
一番谈话之后,蒋母的脸都白了,颤抖着唇道:“阿越,那我该怎么办?”
江越转了转面前的茶杯,淡淡道:“把他送出国吧,两个人分开了,或许他就好了。”
蒋母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晚上,蒋母把蒋渠从学校里叫了回来,“阿渠,妈妈觉得你还是出国留学好。”
蒋渠的自主招生已经过了,他凭自己能力过的怎么肯轻易放弃,“妈,我想在国内读。”
蒋母脸色微微一沉,“阿渠,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舍不得某个人才不愿意出国?”
蒋渠心头猛地一跳,暴躁地站起身,“妈你说什么呢!”
“今天阿越来过了,”蒋母摊牌了,直接道,“你是不是跟学校里的男孩子不清不楚?”
蒋渠暴跳如雷,江越!
“妈!你信他不信我?!”蒋渠眼都红了,愤怒道,“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你这么喜欢他,让他给你当儿子吧!”
“阿渠!”蒋母的眼睛也红了。
“你一直觉得我偏心阿越,那是你想错了,正因为阿越不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可以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可是你是我儿子,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男孩子!”
蒋母说到最后,一向温柔的她已经嘶吼出声。
蒋渠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道:“……不喜欢。”
蒋母脸色惨白地点头,“好,那你听我的话,出国念书。”
江越回到公寓,心情不错,在沙发上要了乐天一次,事后搂着他亲了又亲,很放松的样子,“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在国内读书吧。”
他说什么,乐天都说好。
于是江越很满足地就着相连的姿势又亲了亲乐天,慢慢动了起来,乐天伸手环住江越的脖子。
这时,公寓门被“砰砰”敲响。
一听到熟悉的敲门声,乐天整个人都一紧,幸好江越这次心情不坏,放开了乐天,乐天忙拿毯子盖住自己。
江越套上裤子,开了门,站在门口没有让蒋渠进来的意思,神情很放松,“有事吗?”
蒋渠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刚刚在屋里干什么,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越:“这话应该我问你,一直来敲门打扰我们,你想怎么样?”
蒋渠恨得要命,他最好是现在一拳打倒江越,把他揍个稀巴烂,但他又根本不是江越的对手,他压低声音道:“你这样逼我,就不怕我也告诉姨父?”
“告诉他什么?”江越神情淡淡,“我跟男人上床?你去说吧。”他满脸的无所谓。
蒋渠拿江越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神情扭曲了几次,终于勉强趋于平静,“好,我只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
江越:“说。”
蒋渠:“为什么是丁乐天?你喜欢他吗?”
乐天已经裹着毯子悄悄找到玄关拐角处,正听到蒋渠问的这一句,不由屏住了呼吸。
江越神情不变,像曾对乐天无数次说过的一样,淡漠道:“他的屁股很漂亮。”
乐天:……小江你不懂爱,说这种话是要死老婆的。
蒋渠脸上的神情像是笑又像是哭,指着江越道:“你好,你很好。”
江越满脸坦然,关上门看到身后的乐天依旧神情不变,上前俯身剥下乐天罩住自己的毯子,把他抱回了卧室继续。
乐天心如死灰地承受,身体上的快乐与心里的巨大空虚互相拉扯,将他完全撕裂成了两个人,他甚至在想:算了,起码我的身体还能吸引住他。
夏天来临的时候,蒋渠与张清宁都出国了,江越如愿以偿地带着乐天进入了国内一所顶级的大学,乐天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反正结果就是那样。
宿舍里,狭小的单人床“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江越似乎对宿舍有某种情节,异常地兴奋,乐天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在床上结束之后,江越又在不大的浴室里,让乐天趴在洗手台上要了乐天一次,乐天很顺从,抓着洗手台轻轻扭动。
从跟江越的第一次之后,他就好像认命了,不再抗拒江越对他的一切要求。
江越得寸进尺,开始让乐天为他做一些更羞耻的事。
“好好吃。”江越剥了一颗糖球给乐天让他含在嘴里,眼眸深邃,“多练练,今晚我们试试。”
乐天含着糖,心道这还用练,哥晚上就给你一个惊喜。
晚上江越果然爽得不行,压着乐天差点没把床干塌。
两个人虽然在宿舍里门一关胡天胡地,出了宿舍门就一副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事实上江越除了非常频繁地和乐天上床,其余时间对待乐天还是和别人一样,很冷漠。
江越是校园里的男神,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乐天依旧是小透明,可男神太遥远,小透明倒有人想接近。
专业大课下课以后,乐天收到江越的微信让他快点回宿舍,乐天正要回消息,却在教室门口被一个女生拦住表白了。
“丁乐天,我挺喜欢你的,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女生小圆脸大眼睛,挺可爱的。
乐天红了脸,摆了摆手,“我有女朋友了。”
女生失望了,“你别骗我。”
“真的,她在国外留学。”乐天诚恳道。
女生又道:“异国恋不长久,如果你们以后分手了,你考虑下我。”
乐天低下头,“不会分手的。”匆匆跑掉了,心道妹子你看错人了,还是忘了哥吧。
结果没过几天,乐天就看到圆脸妹妹跟江越在学校咖啡馆坐在一起笑得满脸娇羞。
江越看到站在门口的乐天,向他招了招手,“这里。”
是江越叫他来的,乐天忐忑不安地坐到江越身边。
女生倒很兴奋,“好巧啊,原来你跟江神住一间宿舍。”
乐天点了点头,“嗯。”
江越淡然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是吗?”女生惊讶道,又对江越道,“江神,丁乐天说他有女朋友在国外,是真的假的?”
乐天顿时如坐针毡。
江越垂眸瞥了他一眼,又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是美国那个,还是英国那个?”
蒋渠在英国,张清宁在美国。
女生更惊讶了,笑道:“好你个丁乐天,还有好几个呢!”
江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道:“说不定国内还有一个。”
女生笑的花枝乱颤,乐天吓得心惊胆战。
回宿舍以后,江越脱了大衣,衣服都没解,直接推倒了乐天,“女朋友?”
乐天咬着牙承受,轻声道:“我、我胡说的。”
事后,系统从屏蔽里出来,提醒他:张清宁的感情线动了,乐天继承了他爹的狗屎运,张清宁的男友是个德国人,颜值和财富指数都比乐天高。
乐天很想来根烟:老子等这一天很久了,小江江,虽然你活好人又猛,但哥还是想看你哭,毕竟下一个更好你死就死吧。
于是乐天躺在江越怀里开始作,“江、江越。”
“嗯。”
“如果再有人跟我表白,我该怎么说呢?”乐天带着期盼小心翼翼道。
江越淡淡道:“说什么?”
乐天咬着唇道:“我、我算你的男朋友吗?”
江越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低头看了脸颊绯红的乐天一眼,“随便。”
这样随意的模棱两可是江越一惯对待乐天的态度,仿佛天生就不把感情这件事放在心上。
乐天自己骗自己,没拒绝就已经够了,但他还是继续道:“那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怎么办。”
江越神情淡淡,“他知道。”
江父何等手段,儿子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成天胡搞成那样,他要一点不知道他就别在商场上混了。
乐天立即紧张道:“那、那怎么办,他不生气吗?”
江越搂了搂乐天,有点困意地亲了亲乐天的脸,“没关系。”
乐天回搂住江越,原来江越已经把他们的关系都告诉他父亲了,他心里不是一点都没有他的,乐天甜蜜地笑了。
第二天,乐天继续作,早上江越穿衣服的时候,乐天从背后抱住他,羞涩道:“要不要找个机会见见你爸爸,还有你也见见我爸爸,我还没跟他说,不过他应该不会反对的,毕竟你这么优秀。”
江越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回身神色平静道:“见他们做什么?”
乐天愣住,“那、那我们也算……”他没有勇气在江越冷漠的神情中继续说下去。
江越俯身亲了亲他的唇,“晚上我有点事,不回来了。”
乐天看着江越离开的背影,满脸悲伤,“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寂寞的夜寂寞的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系统:“……”戏精开始了。
乐天在作妖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誓要让江越永生难忘。
“哼,谁让他说我又小又快。”乐天对系统道。
系统深刻地认识到了乐天这个人真的很记仇。
江越是被江父叫回家的,江父开门见山,“这两天你去见一下闵家那个女儿。”
江越神情冷漠,“为什么?”
江父道:“闵家女儿很不错,与你匹配,见一面觉得合适的话就年底订婚。”
江越看着江父,眼神中略显不解,“为什么这么突然?”
“很突然吗?”江父抽开抽屉,拿出一叠照片,照片散开,最上面的一张是江越牵着乐天的手在逛超市,乐天拿了一包糖球,江越俯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什么,第二张江越在笑,乐天的脸红了。
江父冷冷道:“玩也要有个分寸,不要耽误正事。”
江越看了一眼照片,淡淡道:“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江父突然暴怒,起身给了江越一个耳光,“你是不是动了你妈的保险箱?她的项链呢!”
江越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他鼓了鼓脸颊挨打的那块肌肉,咽下血沫腥子,睫毛微微一番,坦然道:“送人了。”
江父抄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杆,暴怒道:“我问你去不去?”
江越一脸的无所谓,“随便。”
江父松了口气,“你脑子还没发昏就好,玩归玩,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知道。”江越坦然道,他跟别人都不一样,他一直都知道。
半夜,江越还是回了宿舍,乐天被他摸醒,迷迷糊糊道:“你不是说你晚上不回来了?”
江越咬住他的耳垂,含混道:“想干你。”
乐天睁开了眼睛与江越放纵,天没亮的时候,江越又走了,说要离开两天。
乐天:“小江有偶像包袱啊,被他爸揍了,还不敢让我看。”
照片是他请人拍了寄给江父的,昨晚就着夜色,乐天清清楚楚地看到江越半边脸红了,差点没笑出声。
系统:“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走吗……”它觉得江越怪倒霉的,碰上这么头大象,江越原本的设定也是一辈子不懂爱,平平淡淡地与能力出众的女主结合。
但乐天却非要把他搞得头破血流不可。
乐天:“你不懂,有什么比帅哥流泪更快乐的事呢?有的,那就是让很多帅哥流泪哈哈哈哈哈。”
系统:……这个人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心理那么变态。
江越养了两天,面上的伤已经不怎么明显,跟闵家的女儿闵惠约在了某个高级饭店吃午饭。
江越很投入地吃了一顿午饭,全程没有看闵惠一眼,他一向如此,倒不是特别针对她。
闵惠先被家里人打过预防针,说江家公子性子很冷淡,她倒也不生气,安安静静地陪江越吃完饭,才微笑道:“年底订婚的话,我可以,你呢?”她对江越清俊的外表气质很满意。
江越抿了口红酒,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行。”
闵惠失笑,“你对我不满意吗?”
江越晃了晃酒杯,淡淡道:“我对你没兴趣。”
闵惠摊了摊手,“OK。”抿了口酒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越睫毛上下扇动了一下,“喜欢?”
闵惠点头,笑道:“我条件这么好,你都看不上,除了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拒绝我的理由。”
江越稍稍思索了一下,“我对另一个人有兴趣。”
闵惠笑了,“那就对了,谢谢,我心里舒服多了,要不然还以为我的魅力打折扣了。”
江越凝视着红酒杯,淡淡道:“有兴趣就是喜欢?”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兴趣了。”闵惠觉得这个江公子挺有意思的,兴致勃勃道,“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我在我们姐妹圈里可是知名情感大师。”
江越最近心里有点乱,江父说让他订婚,这其实在他成年以前江父就有意无意地提过,当时他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有点反感,很想拒绝。
脑海里总是浮现丁乐天的脸。
面对闵惠好奇的眼神,江越平静道:“我跟他上床。”
闵惠差点没喷出来,没想到看着冷淡疏离的江公子会说这样狂野的话,她憋住笑道:“上床了还不叫喜欢?难道江公子是个很随便的人?我看着不像啊。”
江越抬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垂眸道:“除了他,没想过跟其他人,没兴趣。”
闵惠收了调侃的笑容,认真道:“既然这样,江公子你应该跟家里人坦白。”
江越淡淡道:“嗯。”
两人算是愉快地结束了一餐,非常友好地在餐厅门口握手道别,闵惠脸上笑意满满,“记得请我喝喜酒。”
江越郑重道:“会的。”
有些想不明白的事,他好像终于想明白了。
坐在街角车里看着俊男美女言笑晏晏的乐天满脸酸涩。
江父坐在他旁边,“小丁,江伯父也是很喜欢你的,跟你爸爸合作的也挺愉快,你跟江越之间我也知道,年轻人嘛,就是玩够了,别互相耽误,你爸爸也就你一个独生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乐天低着头,轻声道:“明白。”
“明白就好。”江父满意地点了点头。
乐天心道爷马上就把你儿子安排得明明白白,跟我玩这套,这种套路早八百年就过气了。
江越下午回到家就给了江父一记重拳——“我不订婚。”
江父愣在当场,中午他看着江越和闵惠出来,两个人的表情都还算愉快,他耐住性子道:“你对闵惠不满意?”
江越平静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男孩。”
江父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顿时气血上涌,前几天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卦,怒道:“你再说一遍!”
江越给了他一个“你不是听到了”的困惑眼神,又重复了一遍。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男孩。”
江父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高尔夫球球杆重重地抽在江越腿上。
江越哼都没哼一声,眼珠子淡漠地看着江父,“你打吧。”
打完这一顿,他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江父一点都没跟他客气,抽得江越跪倒在地,险些把球杆都打折了,江父气喘兮兮地撑着球杆,恨声道:“年底订婚!”
江越吐了口血沫,“你还是接着打吧。”
江父气得血压上涌,昏了过去。
江越坦然地起身,一撅一拐地下楼,对目瞪口呆的管家道:“爸昏倒了。”
管家傻眼道:“少……少爷你流血了……”
江越瞥了一眼染红的裤管子,“没事,你送爸去医院,我先走了。”
管家想拦,被江越一个冷冷的眼神劝退。
身上受的伤不算什么,江越练习格斗,知道这点皮外伤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他坐车回了以前的公寓,打了个电话给乐天。
“喂。”乐天在电话里的声音很轻。
江越心情很轻松,声音微微放柔,“我有点事,大概十天后回来。”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声软软的“好”。
江越继续道:“不要乱跑,不要随便搭理人。”
“嗯。”
“等我。”
乐天挂了电话,心道十天老子骨灰都洒完了,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乐天惆怅道:“江越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系统当然不会觉得乐天在心疼江越。
果然乐天又道:“唉,分手炮打不成了。”
系统:“……”你饶了江越吧。
乐天在要离开前的一个小时,打了个越洋电话给蒋渠,蒋渠很久没接到乐天的消息,很高兴,“乐天,你还好吗?”
乐天沉默了一会,“挺好的。”
蒋渠又道:“……他对你好吗?”
乐天又是沉默了很久,“也挺好的。”
“蒋渠,我有一些东西想交给江越,你能帮我转交吗?”
蒋渠微微一惊,“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他要订婚了,我想……就不打扰他了……”
“你说什么?!”
“东西我放在学校储物柜了……再见,蒋渠。”
电话被猛地挂断,蒋渠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打电话给江越,可江越已经把他拉黑了,他那里正是快睡觉的时间,他忙跳下床,去楼下公寓的公用电话打,另一手用自己的手机打乐天电话,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江越在公寓里养伤,刚洗完澡裹好纱布,出来就听到手机响个不停,接通之后,他还没说话,蒋渠暴怒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
“小结巴人呢!在不在你那!”
江越皱了皱眉,淡淡道:“有事吗?”
“刚小结巴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你要订婚了,又说什么让我转交东西给你,不打扰你,口气我听着很不对,手机也关机了,你快去看看他……”
听到这里,江越已经直接挂断电话,火速披上大衣下楼。
江越赶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因为跑得太急,纱布崩开,卡其色的裤子上血迹斑斑,引的许多学生回头看他。
江越不知怎么觉得异常心慌,开锁的时候手都在抖。
门一打开,江越看到乐天静静地躺在床上,顿时松了口气,卸了力道靠着门滑落在地,身上的疼痛也随着精神的放松袭来,江越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勉强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乐天的床前。
走近之后,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乐天的脸色白得近乎发青,再瞥眼看到乐天枕头边的白色药瓶,忽觉天旋地转,扑上去抱起乐天,“丁乐天,你醒醒!”
乐天不会再回答他了,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江越咬着牙背起瘫软的乐天冲出寝室,没走两步就因为身上的伤跪倒在地。
“江神,怎么了!”
许多学生围了上来,他们看到学校里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江越抱着脸色惨白的男孩,神情像是失去了一切,“丁乐天,你醒醒……”
丁乐天的葬礼上,江越跪在墓前,挨了丁爸的一顿毒打,他神情淡漠,是与从前不一样的淡漠,从前只是疏离和高高在上,他现在仿佛从天上掉了下来,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蒋渠没有想到乐天打给他的电话竟然是他的遗言,他回国来参加丁乐天的葬礼,见到丁乐天的黑白笑脸时,才终于确信他的小结巴死了……
当哭声停止,所有人带着悲伤散去之后,江越站起了身,靠在丁乐天的墓前,抬头望着耀眼的日光,这是个大晴天,丁乐天喜欢晴天,挺好的。
蒋渠哭得已经没有了眼泪,走到江越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扔到江越怀里,沙哑道:“他让我给你的。”他对江越的怨恨敌视已经随着那个又怂又爱哭的小结巴没了。
江越低下头,打开熟悉的红丝绒盒子,里面是那条星星项链,他写的“生日快乐”的字条,字条下小小的回复了一行字——对不起,我好累,我好像等不到你爱我了……
江越闭了闭眼,竟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笨蛋就是笨蛋,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说完,他垂下头捂住眼睛,“对不起,不是你的错……”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盒子里还有两块奶糖,已经化的黏黏糊糊,与当初乐天送给江越却被江越扔掉的两颗是一样的。
江越颤抖着手剥开糖纸放入口中。
原来他给的糖真的很甜。
江越含着满嘴的甜味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那么爱吃糖,怎么受得了吃那么苦的药,他怎么咽的下去……
江越靠在墓碑上,腿上仍然在流血,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的一切知觉都随着那个男孩一起埋葬在了十九岁的秋天。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男孩。”
“一个爱吃糖的小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