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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雀刚来就瞧见崔凌霜扑入李修怀中,他瞥了眼身旁面色铁青的谢霁,很想捂着眼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今天是卫柏“入赘”安乐县主府的好日子,京城半数权贵都跑来参加婚宴。真心祝福的是少数,更多的只为凑热闹,瞧瞧卫柏用了什么方法把两位三品大员的嫡女收入囊中。
那么多权贵凑在安乐县主府以至京城防御出现了疏漏,谢霁利用时机想要将负责制作天章阁秘药的死侍赶到疏漏之处一网打尽……
计划很早就布置好了,由于人手不足,彩雀必须加入抓捕之中。闻讯,他让谢霁安排人手保护崔凌霜,还说安乐县主送来的红色锦缎肯定有问题。
谢霁孤身来京,实在找不到会武的女眷保护崔凌霜。深思熟虑后,他将计划告知呼罗烟,并帮其伪造身份混入安乐县主府保护崔凌霜。
怎料呼罗烟私心太重,明明已经有了龙星草,得知谢霁的计划,她不顾安排,私自跟踪彩雀,想趁机为族人多拿一些龙星草。
她的行踪很快就被发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保计划顺利进行,谢霁只能认了。
好在那几个天章死侍并未对崔凌霜伪造的书信产生怀疑,吴公公顺利抓住了他们。
谢霁忧心崔凌霜的安危,不等事情结束就带着彩雀匆匆赶来县主府。路上偶遇正在同季贵侍卫纠缠的青木,彩雀前去帮忙,谢霁负责救崔凌霜。
先前在梧桐居,崔凌霜能那么轻易地杀死季贵,是因为谢霁在暗中出手相助。否则一个弱质女流怎可能从会武的成年男性手下逃脱。
杀人之后,崔凌霜都没有用心检查尸首,就开始匆匆穿衣。她自以为是的镇定看在谢霁眼中实在可怜,特别是擦血污那会儿,她手抖的厉害。
明明是用右手擦脸,却得用左手紧紧抓住右手,茶水撒了大半,才勉强让妆容看起来正常。
谢霁无数次想要现身帮忙,却在紧要关头抑制住冲动,把眼光看向更远的将来。
死者季贵,安国公季瑞海唯一的嫡子,这人的死亡极有可能改变现有朝局。他若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圣上不但不会保他,很可能还会落井下石。
除了这个,他还怕面对崔凌霜。
今日的危局全出自他的失误,是他调走彩雀,把崔凌霜置于危险之中。倘若他没有赶到,崔凌霜将会面临什么?
这种情况下,他出现在崔凌霜面前又有什么意义?继续假扮没有重生的自己,大度的说不在乎崔凌霜为保命而使用非常之策?还是告诉崔凌霜真相,承认自己又一次把事情搞砸?
世上最苦难的事儿,莫过于跟心爱的女人承认自己无能。他没法面对自己,只能怯懦的躲在了暗处。
没多久,李修来了。看到崔凌霜投入那人怀抱时,他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疼难当。
看着刚赶到的彩雀,他说,“季贵死了,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彩雀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问:“侯爷,你杀了季贵?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他言简意赅的说,“不是我,不过他该死。”
彩雀又瞧了崔凌霜一眼,虽说人一直被李修抱着,可从其稍显凌乱的头发依旧能窥得一丝端倪。
他先说了句卫柏该死,接着细细解释了季贵与红色衣裙的渊源。
季贵有个年长他五岁的庶兄,此人看似木讷憨厚,实则狡诈无比。多年来,他像奴才般默默无闻的待着国公府,暗暗地研究和观察季贵,就为了关键时能使出致命一击。
为此,他特地娶了个小家碧玉,虽然模样娇媚了些,好在门户不显。国公夫人看他妻子就跟看猫狗似地,对他也放松了警惕。
此女叫赵月怡,戏子出身,被季贵的庶兄安排到小户人家改换身份,又将其娶了回来。
赵月怡嫁到安国公府只有一个目的——勾引季贵。
按说季贵不缺女人,身边的小丫鬟各个都是水灵灵的妙人,他可以随时享用。可惜国公夫人对季贵要求甚高,坚决不容许身子骨还没有长成的季贵亲近女色。
如此一来,当赵月怡娇滴滴的跟季贵唱了支小曲以后,两人好似天雷勾动地火,爱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赵月怡喜欢红色,偏偏在事发那日选了条白裙。当她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戏子,嫁进国公府就为勾引季贵,让其沉迷女色荒废学业时。季贵崩溃了,眼睁睁看着她被杖毙,鲜血染红了白裙……
此后好几年,季贵见不得美人穿红裙,见着就会疯魔一般折磨穿红裙的美人。
谢霁挑挑眉毛,道:“我在京城那么多年,怎么没听过此事?”
彩雀丧着脸,强调道:“美人,红裙。放眼京城,能入安国公世子眼的美人有几个?又有几个会穿正红色没有一丝杂色的红裙上街闲逛?”
“这事儿说来也怪,安乐县主的锦缎可不止赏给夫人,他们怎知夫人会老老实实地穿着一身红裙过来?难不成府中有奸细?”
谢霁没搭腔,卫柏算得上最了解崔凌霜的人,猜中其心思和举止一点儿不奇怪。
“你可知道夫人随身带刀?”
彩雀点点头,崔凌霜自打开始学习篆刻,没事儿就会雕点儿小东西,随身带刀已经成了习惯。说到这里,他顺带解释了崔凌霜从哪儿学来的杀人技巧……
瞧他一脸想要被夸的神情,谢霁打击道:“今日若非我出手,凭她的力气怎可能伤得了季贵?你可别忘了安国公季瑞海是大燕第一武将,季贵怎可能会差?”
彩雀道:“青木跟了卫柏,今日想找夫人打听青桑近况,歪打正着碰见了此事儿。是他引开了季贵的侍卫,我已将他妥善安排,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没有来过安乐县主府,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听谢霁的意思要离开,彩雀忍不住道:“死的人可是季贵,夫人真的没事儿?”
“李文东不是在吗?他若让霜霜有事儿,真是枉为男儿。”
彩雀惊讶的看着谢霁,这什么情况?若说对崔凌霜不在意,怎么看都不像。若说在意,为什么能容忍李修,甚至把崔凌霜的安危都交付给这人?
想到自己早已被阉割的什物,他暗道:男人真是不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