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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偲的脑子嗡嗡的,她压根没预料到苏青柏会抱她,而且很用力,像是带着某种克制已久的冲动,不过,紧紧只是一瞬间,苏青柏就松开了她。
他弯腰抱起小西厘,小西厘很依赖苏青柏,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他黏黏糊糊地抱着苏青柏的脖子,贴在苏青柏脸上蹭。
uncle我好想你啊。小西厘奶声你奶气的说,妈咪也很想你。
苏青柏闻言,嘴角勾起笑,他捏了捏小西厘的鼻子,是吗?妈咪也想我了?
宁偲不好意思的瞪了一眼西厘,小孩子瞎说的。
苏青柏笑了笑,揉了把西厘的头发,靠宁偲近了一点,用气声问她:那你想了我没有?
宁偲忽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抿着唇笑了下。
好在苏青柏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问问也就忘了。
小西厘是个纯正的混血宝宝,颜值颇高,一路引来不少人侧目打量,小西厘第一次回国,抱着素清白的脖子左看右看,什么都觉着新鲜。
激动地时候嘴里偶尔还会蹦出几个英文单词,连苏青柏的司机都忍不住打量他。
苏青柏提前安装了安全座椅,司机当时还纳闷,跟了苏总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有个女人,怎么突然就安装安全座椅了。
他看到小西厘时就更加纳闷,这小西厘虽然长得好看,可终究是个外国人长相,跟苏青柏一点也不像,一眨眼功夫,苏总竟然就带了个女人和孩子回来。
苏青柏弯腰把小西厘放进安全座椅,小西厘很懂事的自己扣好安全扣。
宁偲和苏青柏分别坐在小西厘的两侧。
车辆行驶这段时间,宁偲打开了很多年不用的微信,把拍得机场标识发到朋友圈,顺便强调自己已经回国。
不出一分钟,几十条评论蜂拥而至,大多数人问她这几年去哪儿了,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她翻了看都是熟人,就是没有李倦的评论。
她切回现在用的微信,也发了一张一模一样的。
李倦好像没看到似的,从始至终两条朋友圈,一条都没回复过。
宁偲回来时候没有告诉她爸妈,自己的房子早在两年前让宁父直接处理了。这次回来时,还是选择了酒店。
苏青柏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家里。
小西厘解开安全扣钻出来,苏青柏拖着他的屁股把人抱了起来,宁偲下了车跟小西厘道别。
苏青柏说:别去住酒店了,我家空房多,你不嫌弃就将就一下。
宁偲说:不用了,我已经定了酒店。
苏青柏说:阿偲,我们总是得一起过节,小西厘也不想跟你分开,我让阿姨都收拾出来了。
宁偲坚持去住酒店,小西厘突然伸手够宁偲,宁偲接了过来,小西厘趴在宁偲的肩膀上说:妈咪,你不要住酒店。
小西厘第一次回来有点不适应,顿时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了。
宁偲最后坚持,带着小西厘回了父母家。
宁父宁母对小西厘爱不释手,喜欢的不行,恨不得当亲外甥一样疼。
宁母说:阿偲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你看西厘多好看,你也生一个宝宝,我们帮你带。
宁偲撇了撇嘴,你们带西厘就行了。
宁母瞪了一眼宁偲,这次怎么想着回来了?
宁偲坦白说:妈,我在那边遇到了李倦了。
宁母愣了下,好像对这个名字特别敏感,脸色也骤然沉了下来,不是她不喜欢李倦,只是因为当初阿偲离开南城去国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倦家造成的。
也是从那之后,宁母很少与李倦家来往。
宁母翻了个白眼说:遇到了怎么着,还打算跟他旧情复燃?
宁偲垂下眼帘,没否认也是一种态度,宁母知道宁偲性格倔,当初要出国,心一横连父母都不要了,她做的决定,没人都扭转,她也懒得管了,转身就去逗西厘。
西厘很喜欢姥姥姥爷,就是姥姥姥爷喜欢教他叫人,他分不清姥姥和姥爷,特别苦恼。
晚些时候,苏青柏拎着礼物上门来了。
宁父宁母高兴地将人迎进门,尤其是宁父很喜欢苏青柏,年轻有为,虽然年纪比阿偲大了将近十来岁,他稳重踏实,而且关键是球技很棒,若是阿偲跟他在一起了,不但会享福,还能时常切磋球技。
关键是,西厘虽然不是亲生的,也是两个人同时抚养的,因为孩子一来二去没有感情也能培养出感情的。
宁父找来好酒,要跟苏青柏痛饮。
当晚,苏青柏没能走出宁家,直接被宁偲送去了客房。
苏青柏仰躺在床上,衣服鞋袜都没脱。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宁偲转身,手腕被握住,一个用力,就被苏青柏拽入了怀中,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阿偲,别走。
宁偲挣扎了两下,对方的力气很大,她挣不开,苏总,你喝醉了。
他叫得是苏总,而不是青柏哥。
苏青柏一动也不动,他只是抱着宁偲,什么也没做,我没喝醉,这么点酒灌不倒我。
那你先放开我。宁偲挣扎了一下。
苏青柏自嘲的笑了下,阿偲,我现在要是放开了,是不是就永远放开了?
宁偲蹙眉,她觉着今晚的苏青柏富有攻击性,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身上传来的气息都是冷的。
苏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青柏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与他的视线碰到一起。
你是不是为了李倦回来的?
宁偲不想隐瞒,是的。
苏青柏眼底神色变得晦暗,被他微垂的眼帘挡了大半,他指腹用力地磨着宁偲的下巴,克制着自己因为酒精刺激而汹涌外溢的情感。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那么聪明,早就看穿了我的企图不是么。
宁偲愣下,她否认。
苏青柏也不逼她承认,承不承认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他一直以为自己情感缺失,不会爱人也不懂得爱人,想要的就去争取,不想要绝不多看一眼。
宁偲让他第一次感到棘手,不能像对待对手那样以暴制暴,残酷逼近,他的实践范围有限,以至于他翻阅了很多情感类书籍,也无法弥补自己感情经验这方面的缺失。
他束手无策,只能按兵不动,后来有了西厘,他和她之间的联系,靠着孩子比之前更亲密。
他那些隐晦的偏激的感情,根本不敢告诉宁偲,他觉着太阴暗了,要是宁偲知道他想过把她一直留在国外,跟他结婚生小孩,恐怕宁偲会吓得不跟他联系。
他凑近了一些。鼻尖快要触碰到宁偲的鼻尖,视线下移到宁偲的嘴唇上,他喉结往下滑,那里有他渴望的甘泉,我可以吻你吗?
没有接吻经验,他可以学,应该不会让宁偲感觉太难受的。
宁偲猛地挣扎,她白着一张脸说:苏总,我是宁偲,你喝醉了。你先放开我。
苏青柏异常冷静地说:我知道你是宁偲,所以,我可以吻你吗?
宁偲怕他来真的,抖着嗓子说:不可以。
苏青柏脸上有了点醉意,眼皮染上一层薄红,他半垂着眼皮,视线直直地钉在宁偲的唇上。
他的手滑到了宁偲的腰上,用力往上一贴,将宁偲按进怀中,避开了嘴唇的触碰。只是静静的抱着阿偲。
阿偲被吓坏了,僵硬地推着他。
苏青柏说:阿偲,我是不是隐藏的太深了?
宁偲没有说话,苏青柏自顾自的笑了,他说:谢谢你。
苏青柏放开了宁偲,倒在床上,抬手遮住眼睛,轻声说:你出去吧。我没事。
宁偲如释重负,她起身对苏青柏说:青柏哥,一会儿我让阿姨给你送点醒酒汤。你喝完再睡。
好。听不出苏青柏此时什么情绪。
宁偲走后,苏青柏拿开手,露出一双毫无醉意的眼睛,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给周斯年发消息:好像搞砸了。
周斯年那头没有回复,他放下手机,拆掉领带扔在地上。
翌日,宁偲送苏青柏和小西厘回家时,一辆电动车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路上冲出来,司机没来及避开,车头扎进了绿化带。
苏青柏和西厘被送往医院,宁偲在急诊室见到了李倦。
李倦穿着一身白大褂,迎了过来。
宁偲吓坏了,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的发抖,她看向李倦的样子,含着眼泪有些可怜,不知道是因为再相逢激动的,还是因为苏青柏出车祸吓得。
反正在李倦看来,她要哭的样子很刺眼。
苏青柏做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骨头碰到了骨头,可能要养一段时间,西厘有安全座椅,苏青柏又护着他,除了被吓到了,没什么问题。
李倦这是第二次见这个孩子,尽管孩子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很甜,乖巧的样子很讨喜,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对待小西厘的态度也比较冷淡。
宁偲趁着间隙,找了个护士打听李倦的情况。问他为什么会来急诊。
小护士笑眯眯地说:李医生啊,他自己主动申请的。好像听说是在找什么人。你跟李医生很熟吗?
宁偲摇头,医院的新来了不少小护士,早已经不是三年前了。
小护士离开后,宁偲站在急诊室外面看了一眼正在会诊的李倦,然后走出了医院。
她蹲在花坛边,抽了一根烟,李倦叫她戒烟的话历历在目,她把烟摁灭,连带着打火机和烟盒一起丢进垃圾桶,踱超市买了一袋糖,没有桃子味的,就随便拿了一袋。
李倦下班出来,余光里瞥见人影靠近,一抬头看到宁偲,愣了几秒,错开她往前走。
宁偲跟了上去,拽住他的衣角:李倦。
李倦突然停下来,淡漠地打量着她,嗓音比他的脸色还冷。有事儿?
宁偲压低了声音说: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李倦说:不太方便。我要去机场接沉鱼。
宁偲眼底浮起失落,哦。那好吧,改天等你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今天谢谢你。
李倦眼底一冷,没事,我应该的。
李倦不走,宁偲站着也不敢动。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谁也不会开口打破。
半晌,李倦迈出了步子,他问宁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宁偲浑身一紧。她深吸了一口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回来哄你啊。
李倦藏在大衣口袋里手,骤然蜷缩着拳头,烟盒被他攥变形了,锋利的尖角戳进了手心里,他不觉着痛,反而有种解脱。
他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偲以为他反感了,毕竟他要跟姜沉鱼订婚了。
对不起。宁偲见李倦面色不对,她以为自己急功冒进惹到了他了,局促地说:那改天我请你和姜沉鱼一起吃饭。再见。
李倦说:再见。
宁偲拖着疲惫的步伐消失在医院,李倦能跟他说话,她已经很满足了,慢慢来吧。
她没回父母家,还是找借口搬到了酒店。
刚到酒店,周斯年就打来越洋电话。
回国的感觉怎么样?周斯年一贯这样。
宁偲说:一般般啊,也没想象中的好。不过比在那边有归属感。
周斯年揶揄道:你心情不太好啊,怎么,苏青柏没把你招待好?
宁偲最害怕周斯年开玩笑,周斯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追问她:见到你前未婚夫了?
宁偲嗯了一声,没有欲望谈下去。
周斯年说:下周c家杂志有个酒会。你替我参加吧,乔羽也会参加。不过需要携伴出席,如果你不考虑苏青柏,可以试试找你的前未婚夫帮忙。
宁偲陷入了沉默,半晌才说:我自己想办法。
她是想带李倦参加,可他未必会答应。
而且,姜沉鱼回国了,他们快订婚了吧,想到这些,她难受的不能呼吸。
周斯年悄无声息的发了条消息过来。
周斯年: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出于老板对员工的照顾,尽管你没交过我一声师父,我还是找人帮你打听到你的前未婚夫,目前单身。
李倦家。
他洗漱完,看到姜沉鱼打来电话。
姜沉鱼那边说:李医生,我下飞机了,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怎么回事?我还没玩够呢。
李倦声线沉沉道:阿偲回国了。今天在医院碰到了。
姜沉鱼说:不会吧,你还没跟她坦白吧,不要啊,她一定会很恨我的。
李倦说:我看不出她是不是一时兴起。
姜沉鱼又说:李医生,我觉着我这次在飞机上邂逅了真爱。他是一个英俊潇洒的模特,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跟他坠入爱河了。
李倦静静听着姜沉鱼的话,表现不出什么兴致,等她说话礼貌性的评价,你对上一任工程师也这么说的。
姜沉鱼表示不想跟李倦继续这个话题,说她的真命天子接她来了,便匆忙挂了电话。
李倦有时候很羡慕姜沉鱼,能够频繁的从一段感情里解脱出来,顶多也就是难过三四天,哭过以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猎艳,好像爱得很用力,却又像每个都没走心。
李倦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这么痛苦,剜心蚀骨。
几天后,c家酒会在南城举办,宁偲没有携带男伴。
她本来就是替周斯年来参加的,遇到了几个熟人打了声招呼,便窝到一个角落里,打开手机看新闻。
会场内引起一阵骚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进了会场,好些人围过去跟他打招呼,闪光灯对着男人咔擦不停。
她见过这个男人,在周斯年办得秀展上,当红男模。
宁偲对这种男人没什么兴趣,她收回目光继续看新闻,过了会儿,宁偲被唤了一声,对方的语调很惊讶,宁偲抬头,与姜沉鱼四目相对。
姜沉鱼也很错愕,她没想到会在酒会遇到宁偲。
宁偲骤然回到了在国外的时候。傻姜沉鱼平静的告诉她,李倦要跟她订婚了。
心骤然被抽了一下,细细密密的泛疼。
宁偲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突然高大的男模贴了过来,亲昵的搂住姜沉鱼的腰,贴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
姜沉鱼露出羞赧的笑容,局促地对男人说:我跟她单独聊聊。
男人绅士的离开。
宁偲一瞬不瞬的盯着姜沉鱼,姜沉鱼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抱歉。
李倦接到宁偲的电话时,他正在值班室写看文献。
响了几声。他接起,那边传来宁偲喘息不匀的声音,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声音绷的紧紧的,宁偲,你在做什么?
宁偲的呼吸起起伏伏,越来越重,她说:你是不是不会和姜沉鱼订婚?你骗我的是不是?
李倦沉默没有回答,他在思索宁偲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宁偲说:我今晚遇到了她跟她对象了,我都知道了。李倦,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李倦冷嗤了一声,你能一走了之,我就不能骗你?
对不起。宁偲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有话跟你说。
李倦那头眉心跳了一下,他心里惴惴不安,我在医院。
那头电话挂断,李倦还处于懵逼的状态,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坐了会儿,心里越来越慌张,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一般,他拿了手机,想也没想就下了楼。
站在门口,拿出一支烟没点,就捏着玩。
很快,他就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宽大的羽绒服里,还穿着薄薄的礼服,她拎着裙摆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门口朝他看过来。
李倦心口一紧,宁偲拎着裙摆跑到他面前,呼吸不匀地说:倦倦,我可以重新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