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噩耗

腊月青梅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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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王,臣这就去通知将军昭滑。”陈轸说着,拱手一礼,转身就向外走去。

    还未出门,就见再次成为楚王身边将领,担任城门将军的景阳快步进来大厅,接着,拱手行礼:“大王,越国使者大夫句余来访。”

    熊槐一怔,而后笑道:“看来越王已经得到寡人在此止步不前的消息,所以,特意派人来询问来了。”

    说着,便对还在厅中的陈轸道:“陈卿,有劳你去迎接越使进城,寡人要召见他。”

    陈轸转身行礼道:“唯。”

    不多时,陈轸便带着越使走了进来。

    越使句余进入厅中后,见楚王垂头丧气的坐在上方,并且眉角隐隐带着忧色,不仅心中生疑。

    他乃是越人,这些年楚越两国交好,并且在楚国的有意推动下,楚越两国的贵族之间,相互联姻频繁。

    而这句余,正是其中之一,对楚国带着三分好感。

    此刻,句余见到楚王这样一副模样,立即压住心中的疑惑,行礼道:“外臣句余拜见楚人。”

    熊槐点了点头,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免礼,不知使者此来有何指教?”

    句余低垂的眼睛,不敢直视楚王,但眼睛的余光始终没有从楚王脸上离去,一边关注着楚王,一边应道:“大王,贵国与敝国相约,贵国围住郯城,敝国兵围琅琊,以牵制齐军,免得让齐军前去魏国增援。

    但是,如今大王率领的二十多万楚军,自从二十天前攻克此城后,就在这里郯城尚有百余里的弹丸之地滞留到现在,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寡君对此很忧虑,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以致此事的发生。”

    句余前面的话很直接,没有半点委婉之意。

    但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出言质问,还是想听楚国的解释,颇有色厉内荏之感。

    一则,楚越两国的决定,仅仅只是牵制齐国,而不是直接攻打齐国。

    若是当初楚越两国决定强攻齐国,结果,楚国却在平城这地方滞留二十天,恐怕,越王已经疑神疑鬼了。

    这其二,楚国乃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句余实在也没有底气质询身为天下霸主的楚王。

    熊槐听到句余看似强硬实则软弱的询问,抬起头来,定神看着句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摇了摇头,化做一声长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句余见此一愣,接着脸色露出尴尬之色。

    现在他是越国使者,向楚王提出疑问,结果,楚王竟没有半点解释之意。

    这,十分无礼。

    只是,如今楚越两国依然交好,让他就此拂袖而去,他也不敢。

    故而,一时间,句余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在原地脸色不停的变化,心中原本还对楚国抱有的三分好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另一边,陈轸见句余神色一变,立即拱手道:“使者,敝国之所以在此停留这么长时间,是有原因的。”

    句余见陈轸拱手解释,脸色稍稍变得柔和,而后向陈轸问道:“先生,敢问其故?”

    陈轸瞥了一眼主位上一脸担忧之意的楚王,同样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原因,而是走进句余身侧,附耳道:“使者,实不相瞒,不久前敝国郢都传来的消息,寡君与王后之子,寡君最喜爱的幼子公子彘,突然病重。寡君远在齐国,心忧公子之疾,却无法返回郢都,焦虑不已,故而耽误了兵围郯城的事情。”

    句余一愣,诧异的看着陈轸,问道:“此言当真?”

    陈轸无视了句余脸上深为怀疑的表情,确信无误的点头道:“千真万确!”

    句余闻言顿时无语。

    他不怀疑楚公子彘是否真的生病。

    现在这天下,各国全都一样,死亡率最高的人,不是苦战的士卒,就是年幼的稚子。无论是奴隶之子也好,还是国君之子,真要生病,那就全都是一道坎。

    但是句余却认为楚王肯定不会因为这,而停止进兵,这太扯了。

    楚王也好,越王也罢,病死的子女,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楚王怎么可能会为区区一幼子而停止前进呢。

    所以,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这不仅是在糊弄他,而且也是在愚弄越王。

    想到这,句余正欲请辞而去,回去向越王汇报楚国的无礼。

    结果,此时,景阳突然面色苍白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全然不顾越使在侧,慌张的长拜着行礼道:“大王,不好了,司空昭鱼薨了。”

    此话一出,厅中的三人俱是大吃一惊。

    熊槐诧异的看了一眼景阳,第一次发现景阳这小子不仅会演戏,而且还会给自己加戏。

    而陈轸则是迟疑的看着景阳,他知道景氏与昭氏明争暗斗,也知道景阳很聪慧,但是却不相信景阳敢拿司空昭鱼开玩笑。

    至于,越使句余,此刻却在心中暗暗猜测:莫非这才是楚军停滞不前的原因,楚王之前就得到昭鱼病重将死的消息,这才停兵?

    另一边,景阳伏在地上,没有听到楚王的声音,立即直起身子,却发现楚王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顿时声音中带着哭腔,快速解释道:“大王,臣方才返回城墙巡视时,碰到司空昭鱼之孙昭晔,身穿素服在城外求见大王。臣一听说司空薨了,便立即赶来禀报大王。此刻,昭晔已经入城,正赶过来面见大王。”

    “昭晔?素服?”熊槐脸色一变,又见景阳真的快哭出来了。

    顿时一惊,难道昭鱼薨了?

    想着,熊槐就座位上蹦了起来,一边快步向外走去,一边急忙开口道:“昭晔从那个方向来,还不快带路。”

    景阳一听,立即连扶带爬的站起来,快步向前引路道:“大王,是南门。”

    熊槐点了点头,接着,便匆匆向外走去。

    陈轸与句余见状,对视一眼,接着全都神色复杂的跟着楚王之后。

    熊槐离开大帐没多远,才走了十余步,就见昭晔身穿素衣,匆匆的快步跑过来,来到近前,立即泣涕长拜道:“大王,家祖于半月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