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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郡守叶巡!麦君景奉!”熊槐听到这两个名字,口中嘟囔了一声。
叶巡出身叶公一脉,乃太傅环渊的弟子,算是太子的同门,是以跟太子关系较为亲密。
而身为环渊的弟子,叶巡天然的站在了新法这边。
而叶巡的才能,熊槐是知道的,做一郡之守,那是绰绰有余的。
而襄阳郡虽然不比叶郡小,但襄阳郡毕竟是新开发的地方,论繁荣与富裕,甚至是防备各国的战略地位,襄阳全都比不上叶郡。
所以,太子让襄阳郡守叶巡调任叶郡守,这是升迁了。
而且,凭借太子与叶巡的关系,这就相当于太子横间接掌握了叶郡。
至于麦君景奉···
麦君的封地也在淮南,算起来,麦君也是江淮贵族中的一员。
景氏一向与太子亲厚,这次太子启用赋闲在封地的景奉为襄阳郡守,不仅可以向江淮的贵族示好,缓和因郑袖事而闹得比较僵的关系。而且,太子还可以通过景氏向那些反对新法的贵族示好。
同时,太子横举荐前令尹景鲤之子,也不乏向朝中重臣示好的心思。
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江淮贵族两年与江汉贵族矛盾极大,所以江淮贵族抵御江汉贵族对江淮的侵蚀渗透,不得不与变法派交好。
所以,用景奉为襄阳郡守,也不会遭到变法派的反对。
甚至,变法派用根深蒂固的襄阳郡,从宗室手中还一个更加重要的叶郡,他们说不定还会对太子横有好感。
而且,对于景奉的才能,熊槐在景鲤担任令尹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了解,他现在做一个一郡之长,完全可以胜任。
甚至,如果不是年纪也有些大了,他再在地方历练几年,就是担任朝中重臣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熊槐不禁诧异的看了太子横一眼。
这段时间以来,太子横越发稳重了。
从刚刚的人选上,太子横在平衡国中各派势力上,似乎已经游刃有余了。
想着,熊槐又诧异的看了太子横一眼。
此时,熊槐看着太子横,心中有惊讶,也有淡淡的后悔,但更多的却是坚定之色。
于是,熊槐将目光从太子横身上移走,移到令尹昭雎身上,开口问道:“令尹,不知卿以为如何?”
昭雎闻言,看了看太子横,然后看了看楚王,拱手道:“大王,臣以为太子举荐的人选甚好。”
熊槐一听昭雎符合太子横,便没有再问其他大臣的意见,而是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太子举荐的两人,虽然都能够胜任郡守一职,但也有一些不妥。
襄阳郡守叶巡,担任郡守一职时间太短,其治理襄阳也未见成效。此时将其调离襄阳,对襄阳郡而言,十分不妥。”
太子横一听熊槐否决了叶巡担任叶郡守的建议,心中顿时一沉。
对于推荐叶巡,太子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也将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并没有单独偏向那方,也没有遗落那方。
他本以为,他提出人选后,他的父王应该是欣然同意才是。
但,现实却是,父王又拒绝了。
此时,太子横抬头看了一眼熊槐,心中、眼中,全是不满之色。
但一眼过后,太子横又低下头。
与此同时,在场的朝中重臣,听到楚王拒绝叶巡出任叶郡守的建议后,同样心中一惊。
然后他们快速的看了看楚王,又看了看正低头不语的太子横,便沉默了。
“襄阳郡守不变,至于叶郡守一职···”熊槐说到这,看了看低头的太子横,又看了看沉默的群臣,顿时沉吟了许久。
随着熊槐的犹豫,太子横脸色渐渐黑了,而群臣全都低下了头。
此时,熊槐沉吟道:“至于叶郡守,既然太子举荐麦君,那就让麦君担任吧。”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全都悄悄地出了一口气,而脸色逐渐凝固的太子横,也再次恢复了平静。
散朝后。
熊槐再次独留太子横。
父子二人沉默了一阵后,熊槐看着太子横道:“太子是否在迟疑,不明白寡人为何拒绝叶巡担任叶郡守?而启用麦君?”
太子横一听,没有遮掩,直接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道:“不错,哪怕是现在,儿臣以为用叶巡担任叶郡守,也要远远比直接起用麦君好。
襄阳郡经过左徒、汉北郡守陈相、现任郡守叶巡等三人治理,新法已经深入人心,可谓根深蒂固,不可动摇。所以,用麦君担任襄阳郡郡守,即可拉拢宗室,也不会触动新法。
而叶郡则刚刚进行变法没多久,且不久前叶郡遭到魏韩联军肆虐,人心尚不稳固。而此时此刻,任用在新法一道得心应手的叶巡,远比用初次接触新法的麦君好。”
说到这,太子横看了一眼依旧面色平静的熊槐一眼,拱手道:“父王,现在儿臣自己没错,而父王单独启用麦君为叶郡守,太过粗暴,没有儿臣的策略稳妥。
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
此时,太子横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沉重的道:“父王,这一次是你急了。”
熊槐闻言,看着太子横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太子横头角微微冒汗,目光隐隐泛出不自信之色,这才哈哈大笑:“太子,你能说出这话,寡人很欣慰,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楚王了。”
太子横一听,心中再次一沉:“原来在父王眼里,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楚王。”
此时,太子横想起这三十年来的太子生涯,想起这几年来接连遭遇打击,想起这段时间一来父王不断的责备与教导,以及他自己的努力。
太子横心中一痛。
原本他以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楚王了,但在父王眼里,他还不是。
此时,太子横心中迷茫了。
什么才是合格的楚王?
或者说,什么才是自己父王眼中的合格楚王?
父王的要求似乎也太高了一些。
想着,想着,太子横看着前方面带笑容的父王,眼睛突然一亮,然后拱手问道:“敢问父王,儿臣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