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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打量了他一下,这人五十左右的年龄,略微有点秃顶,但是,身上收拾的很干净,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气味,这气味有点像死人尸体臭的那种臭味。职业感告诉我,这人从事的工作应该跟我一样,是八仙,不然,身上不会有这种气味。
现这一情况,我心中有些疑惑,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有外人来这办丧事,是过界了,当地的八仙应该特别反感,甚至会驱赶我们。
可,眼前这中年的汉子的态度,说不上非常热情,但,绝对不冷淡。
那人见我没有说话,就说:“敝人叫王芳民,不知道你贵姓?”
听完他的名字,我愣了一下,眼前这人居然比王诚才要高一个辈分,我会这么想,是因为王是大姓,近代有十五辈,分别是:桥、端、喜、佳、庆、俊、秀、继、芳、诚、益、元、余、3、会。
在一些农村,生下孩子后,取名都是按照辈份来排,第一个字为姓,第二个字为辈分,第三个字由父母取,而王诚才属于诚字辈,眼前这人是芳字辈,在辈分上要高一辈,但,俩人的年龄却差不多,这令我有些疑惑。注:老一辈的人起名,都是按照辈分来排,现在一些父母为了让后人名字好听、有个性,已经将这些辈分抛在脑后。
想起现在是商量抬棺材的事,我压下心头的疑惑,尴尬的笑了笑,就说:“免贵姓陈,单名一个九,您叫声小九就可以了。”
“那行,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九,这次抬龙柩由我们这些人负责,我是我们村子专业的抬重者,也就是你们那边口中说的八仙,剩下那些人,都是我们蜡树村的村民,他们平常没事,也会抬抬龙柩,你先算算他们他们的生肖相冲不?”那王芳民开门见山地说。
我微微一笑,他这是考我,想看看我够不够资格办丧事,我也没说什么,就结合的生辰八字大致上算了一下,说:“龙、虎相冲。”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说:“这次抬龙柩,一切由你说了算。”
我笑了笑,诧异的瞥了一眼,这王芳民倒是个爽快人,丝毫不拖泥带水,想必在蜡树村的口碑应该不错。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跟他客气,就让他们用龙绳将龙架绑好,因为死者是落水死的,我又让他在棺材盖上面铺了一层塑料膜,寓意,这塑料膜替死者遮风挡雨。
人多做事就是快,只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就用塑料膜盖在棺材上,然后用龙绳缚着龙架绑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我们就准备出殡,青玄子先前就说了,他走在前头领路诵经文,所以,那领头人就是青玄子。
如此以来,我现我成了闲人,抬棺材已经有了八个人,拿凳子,撒黄纸这些杂活,是蜡树村的一名中年汉子,我倒成了闲人。
闲着不干活,肯定不行的,无奈之下,我只好找来一副铜锣,充当敲锣之人。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王芳民走到我面前,问:“小九,那墓井就在左边的一座山上,离这只有两百米不到的距离,咱们是直接抬着龙柩去墓井,还是怎样弄?”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抬棺材忌走短路,同音断路,意思是,死者下辈子活不长,会自寻短路,说白点就是自杀,这不是好彩头,就跟他说:“路途太近,肯定不行,尽量走些弯路,让出殡热闹一些。”
他想了一会儿,说:“走弯路的话,只有沿着河边走,那样算下来,大概有8oo米的路途,符合正常出殡距离。”
说句实在话,每次提到河边,我都有些害怕,总觉得那条河有啥问题,于是,就问他:“有没有别的路?”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想走弯路,只有走河边,才能转到墓井,其它的路,别说抬口龙柩,就连独身都难以行走。”
听完这话,我脑中衡量一会儿,最终只能采纳这个意见,毕竟,丧事以死者为主。
说好出殡的路后,我让死者的嫡亲跪在棺材后头,我拿着铜锣以及一个瓷罐,站在堂屋的门槛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四点只差了一分钟。
待手机的时间跳到o4:oo的时候,我将手中的瓷罐猛地砸在堂屋门口,拉长嗓门,喊:“天无风,日无出,日光如水流逝快,寅时不觉面前行,慈母西归欲征程,但叫平安送亲人,全体相邻情如金,不畏夜寒和苦辛,热情相帮抬龙柩,众位孝子谢真诚,西方引路同起灵。”
喊完这话,我敲响了第一声铜锣,这锣声一起,紧接着,就是喧天的鞭炮声以及嫡亲的哭丧声,这声音参杂在一起,当真是热闹,震得我耳膜欲裂。
我不敢大意,抬眼朝堂屋内瞥了一眼,那抬棺材的八个人,齐声吆喝一句,起,棺材被缓缓抬起,他们面露轻松之色,脚下的步伐特别轻快。
这令我非常疑惑,虽说棺材内只放了死者的一些衣物,但,衣冠冢的棺材不该这么轻才对,哪怕棺材只有178斤,可,只要往里面放入一些死者的东西,再加上一些丧事仪式,棺材都会变重,这种重量要过,棺材本身的重要加衣物的重量,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打个简单的比方,棺材的重量是,178斤,死者以及棺材内一些物品的重量是122斤,出殡时,我们八仙所抬的重量,要远3oo斤,就这一现象,用科学的知识是无法解释。
用我们八仙的话来说,棺材内有股浊气,出殡时,浊气下沉,会让棺材变得异常沉重。至于具体会多出多少重量,由死者的心愿、后人的孝心、以及一些外在因素决定。
当然,这些是我们八仙内部的说法,不被外界认同,毕竟,在部分人眼里,我们是一群不入流的农民,说出去的话,没啥份量,不及那些权威部门一纸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