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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还是在意的！
即便全世界都说自己是活该，即便自己也认为自己是活该，但，这两字都他的嘴巴里讲出来，心还是会这么疼，这么疼……
顾言这次没有继续逗留在丁当住所的附近。
她的话都说的那么难听了，他若是还死皮赖脸地留下，那真是将自己的尊严送到她脚底，任她践踏了。
回到酒店，他没有跟司蓉打招呼，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遂城的江南风光，心绪却还是无法平静。
天已经彻底黑了，司蓉在在房间的沙发里，将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终于，咬了咬牙，她拨出了他的号码。
顾言的房间没有开灯，一室漆黑，更显得气氛静谧。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响起，仿佛一记入侵者，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他捏了捏眉心，不想去接。
可是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响，好似下定决心，要吵他接起为止。
最终，顾言缴械投降，伸手摸过了扔在床上的手机，“你好，顾言！”
“顾总……”司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还在人家家门口等着呢？”
“没！回来了，在房间！”
“回来了？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顾言心情不好，并不想接司蓉的话茬，他淡淡地问，“有事？”
从小在官场浸淫，年少便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顾言的一句话，司蓉便听出了不对劲，她立马不再逗他，正经地问：“吃饭了没？”
“我不吃了，你今晚自己随便吃一点吧。”
“这几天你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不吃饭怎么行，少吃一点吧？”
“没有胃口。”
“你……这是怎么了？下午我走的时候，感觉你还没有现在这么低气压呢？”
“没什么，只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贱了？！”
他的自嘲，司蓉听着心里也不舒服。
一向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顾氏主人，全世界见了都要称一声“顾少”或者“顾总”的男人，那个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也会为了女人而情绪如此起伏！
可惜，那个会牵动他心的人，不是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都要反省自己，那我岂不是没办法活了？”
“.…..”短暂的沉默后，顾言低沉地嗓音响起：“你不会懂的！”
“我会不懂？我喜欢你这么多年，面对你的疏离，你的淡漠，还厚着脸皮，不愿放弃，你说我不懂？！”
“司蓉，你是个好女孩，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的心被她戳的千疮百孔，却还是放不下，走不掉，无法脱身。我也恨这样的自己，但我没办法……”
司蓉无言，这样的顾言，令她心疼。
“你等我一下！”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片刻之后，顾言的房门被人敲响。
他转身，在一室漆黑中，打开门。
司蓉笑着站在门外，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既然不想吃饭，那喝一杯怎么样？”
顾言微微扯起嘴角，“好！”
说着，他向旁边一让，将门口的位置，让出来给了司蓉。
司蓉进门后，先不关门，就着门外走廊上的灯光，将红酒和两个酒杯放在了门口的吧台上，然后看向顾言，“顾总，怎么连灯都不开，你不怕咱们喝酒喝到鼻子里？”
“门卡在吧台上，你找得到，就插上吧。”
“哦！”司蓉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两圈，在吧台的斜角上看到了那张孤零零躺在那里的门卡。
“啪嚓”一声，插卡取电，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司蓉拿起红酒和酒杯，走到落地窗前，将东西往矮几上一放，然后主动用开酒器打开瓶塞，在两只透明的玻璃杯中各倒入了半杯酒。
拿起其中一杯，举到顾言面前，“给，酒是不错，但这里条件有限，没有醒酒器，凑活喝吧。”
顾言伸手接过，没有直接喝，而是看了一眼窗外的万家灯火，苍凉地开口：“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与她再见面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如果她过得好，我也许会笑着祝福，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也许会心疼难耐……”
顿了下，顾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对她说出‘活该’两个字！”
“活该？这两个字不像是会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词。”司蓉打趣他。
“是！我也没想到！但在她面前，我所有的隐忍和克制，都会化为泡影。因为她的一个微小的表情，我都会把自己变成最不理智的顾言！”
“那姑娘到底怎么刺激你了，逼得你连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
顾言转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苦笑着摇头，“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她现在的丈夫，不是一个坏人！”
“这句话，你就受不了了？”
“对！受不了！她维护别的男人，一个字，一个词，我都受不了，我以为自己可以，但当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立马就被滔天的怒火焚着了。”
“那……她还说别的了没？”
“她说，那个孙华平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她真是有本事，男人沾上她，为什么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看着顾言落寞的背影，司蓉的心也一揪一揪的，她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红酒，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看向漫天星河，“也许，有隐情。”
“也许吧。”
“我帮你查？”
“查？有什么好查的，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她都是别人的妻子了，要不，你努努力，从往事和回忆里走出来，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也想，四年了，你以为我没有努力过吗？”
“哎！”司蓉长叹一声，为顾言，也为自己。
他说的对，感情的事情，不是靠自我劝告，自我努力就能自己做主的。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影子，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出现，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不说他，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这么多年了，明知他心里没有自己，却还是舍不得，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