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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霆眼神暗了一下，给乔慕琛发了消息，便只身去了短信上发来的地址。
宋烟收拾好东西下楼想和厉北霆说一声，结果厉北霆却不在家，她打电话给他转到语音信箱。
她皱眉，还是留言：“北霆，我去见廖海飞了解我爸妈车祸的事情，很快回来。我们的误会我会解释清楚，在你之前我真的不认识顾炎，如果你不信我会找到证据，再见。”
她一身劲装，穿得特别像一个专业特工。
实际她的水平，也确实足以进入特工的入选名单。
原本都拿到进入储备特工营的资格证，可惜，一场车祸将所有都毁了。她的家庭，她的亲情，她的未来，她的性格，全部天翻地覆。
想着这些，车子很快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家废弃的游乐场，此刻，却灯火通明。
他们约在了旋转木马设施。
宋烟悄悄地走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旋转木马上坐着的廖海飞，同她一样，只身一人。
“宋烟，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什么吗？”廖海飞看着她，唇边挂起张扬邪魅的笑容，那样子竟让人感到异常炫目。
宋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是明知自不量力还一往直前的勇气，这种勇气特别可笑，可笑到感人。”廖海飞唇边的笑意加深。
“我跟你有仇？”
宋烟问出了最直接的问题，不然为什么廖海飞一次又一次地找她麻烦。
“不算吧，也就是见面第一次打得我狼狈不堪。”
廖海飞望着天，思绪飞到他们初次见面。
那个昏暗的地下黑场，舞台的灯光绚烂亮丽，一个神话遇到另一个神话，一场营销吹爆的对局，一场背后双方力量的博弈。
那一局的玩票很大，大到进入以亿为单位的量级，背后资本运作超乎常人想象。
“可是你最终赢了。”宋烟知道他指的是那场地下对打。
“对，我赢了。”廖海飞不置可否。
“所以，不是我们之间有仇，是你背后的人和我有仇，你背后的人是谁。”
宋烟完全肯定地说。
廖海飞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宋诚，厉北霆，甚至是顾炎，都认为他和宋烟有恩怨，在他们面前，他都没有否认，还顺着承认了。
没有钱拿的事，怎么说都无所谓。
“地下对打那次，我背后的人是厉北霆；宋诚飞机失事的那次，我背后的人也是厉北霆。”
廖海飞直视着宋烟的双眼说。
“这就是你的诚意？我们没必要再交谈下去了。”宋烟转身就走。
“宋烟，作为害死厉北霆父亲的人，我一度好奇你是怎么跨过心理障碍让自己爱上厉北霆的。同样，厉北霆又是怎么爱上你这个杀父仇人的。后来我知道了，你们双方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廖海飞依旧是慢悠悠的姿态，他很确定宋烟不会走。
可，宋烟却是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她已经判断出廖海飞在说谎，那么一句假句句假。
见此，廖海飞邪气的笑容转为邪恶：“是我开公交车撞死了你的养父母。”
廖海飞一句一句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宋烟停住了脚步。
“你没钱，不得不再回到地下场所参加搏斗，但是老的那些老板都不想要你，新老板需要你的身份证。”
“在进场签协议的时候，你被人撞了一下，你没在意。那时候，那个人是我，我偷走了你的身份证。十分钟后，你跑出来急着赶回家拿户口本，用户口本登记。”
“上场后，你很快就赢了，但是医院给你打电话说你弟弟病危，于是你火速离开，慌乱中忘记了去要回户口本。”
“之后，派出所找你给车祸做结案的时候顺便把你的身份证给你，因为有人捡到交给了跑出所。”
廖海飞缓缓说完，笑着说出自己的论断：“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局。”
宋烟却听得浑身发麻，廖海飞说得全部是对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
廖海飞静静地望着她，表情里充满欣赏，是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时的欣赏。一只被火烧得四处乱窜的猫，亦或是一只被锤子敲了脑袋在地上躺着等待宰杀的山羊。
“够了，你说的话我记住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宋烟眼睛发红，在灯光下显得悲壮而孤独。
“是啊，你也算是一条漏网之鱼。”
廖海飞更加张扬的笑。其实，宋烟和他才是同类吧，都是拿了钱办事儿的人，他们总是说他邪恶，可这一行，哪有什么是非黑白的恶呢？
宋烟，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烟的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
廖海飞见她不说话，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当年你还小，记不住也不怪你。你和厉北霆能有今天，也该感谢当年你们都是年纪尚小的孩子。”
“你不正是利用这一点，来编造让我们信以为真的谎言么？”
宋烟目光里流淌着极为隐秘的清冷。
廖海飞的年纪确实大她很多，虽然他不显年纪，但实际年龄至少比她大十岁。
“那，你要不要听呢？”
廖海飞对宋烟的质疑倒是无所谓，眉目之间都是狡诈。
宋烟刚要说话，背后却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不必了。”
明明清朗的嗓音，却让人闻而生寒。
宋烟心下一惊，回头看去，厉北霆逆光而来，一身气质不似凡间，矜贵冷傲。
厉北霆走到宋烟身边，牵起她的手转身就走。
如果，这就是秦菲菲说的关于当年车祸的事情，那他真的是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你怎么来了。”宋烟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看着厉北霆的视线不自觉就弱了下去。
“秦菲菲发的信息。”
厉北霆当着廖海飞的面，直言。
他比宋烟更早的来到这个地方，一直在暗处等着。
他看到了廖海飞，并没有觉得意外。
直到秦菲菲没有来，却来了宋烟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这个局太低劣。
刚才，廖海飞的那一番话，竟让他找到了其中的关节，他同步发给了乔慕琛，让乔慕琛以此为线索再次查顾炎。
他则从暗处走过来，打算带着宋烟离开。
宋烟却对他微微点点头，然后转向廖海飞：“你继续。”
厉北霆没再说话，陪着宋烟等着廖海飞的下文。
廖海飞妖邪的眉眼微不可见的眯了起来，却难得的没有说话开口。
宋烟等得有些不耐烦，她直视着廖海飞的眼睛，再次催促：“说出你刚编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