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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初夏
教室外的银杏树上,一只知了已经开始唱起了它的凯歌,似乎想要吸引更多的同伴和它一起高唱,它卖力地,一声高过一声地,唱个不休。炎热的夏天就要来了。
高二办公室内,陆白在帮数学老师整理试卷。只见卫晞的数学老师老高,高举着一张数学试卷,不停地摇头:“我们班这个卫晞,一遇上立体几何,考试就歇菜。老李,你经验丰富,帮我支个招呗,如何让文科生学好立体几何?”
李老师笑着摇摇头:“你们班这个卫晞,我是真没辙,她真的是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卫老师的理科基因啊。”
“不行,我得找她爸爸说道说道去,这要继续下去,高考怎么办?老李,最后一堂晚自习,我在我们班有答疑,你先帮我去一趟哈。”不等李老师回答,高老师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嘿,嘿,老高,我最后一堂课也有答—疑—啊—”
回应李老师的是“咔嚓”的关门声。
“得,陆白,去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我跟他换一下课,今天的数学答疑改成化学吧。”
“李老师,你忘了,班主任今天晚上不在。要不我帮高老师去答疑吧,您给高老师打个电话,让他谈完就回来。”
“行,那就你去吧。”
陆白来到文科1班的教室,大家伙面面相觑,都等着他开口,以为他是来帮老师传话的。
“高老师临时有事,我先来帮大家答疑,等下高老师就回来了。”陆白站上讲台,一眼就看到了教室里的卫晞。她戴着耳机,手里握着笔,盯着桌上的习题,一副准备要英勇就义的表情。仿佛桌上摆着的不是习题本,而是她的敌人。而她手里的笔也不是笔,更像是一把刀。
陆白看着她,拿起笔又放下,拿起笔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最后干脆弃笔,趴在桌上专心听歌。
他走过去,抽出卫晞的习题本,果然是一道立体几何题。转身走回讲台,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下卫晞准备做的这道题,认真的讲解起来。
卫晞呆若木鸡地看着讲台上讲题的陆白,她靠了同桌一下:“他怎么在这儿?”
“来帮高老师答疑。”
“哦!”
卫晞认真地听了起来,真的很认真,但是她真的听—不—懂!为什么空间里的两条线是平行的?为什么这个面和那个面是相互垂直的?
卫晞在心里默念:“孙悟空,你来收了立体几何这个妖怪吧,我不想学它。”
但是,听不懂归听不懂,卫晞觉得陆白这厮认真讲题的模样,挺人模狗样的。
话说高老师找到了正在批改试卷的卫老师:“老卫,缓一缓再改,你来看看这个。”说着就把卫晞的试卷往卫爸爸桌上一铺,“你看看你们家卫晞,辅助线完全是乱画一通,公式使用也不对,老卫,这样下去不行呀!你得想办法啊!”
“老高,你都没办法了,我一个教物理的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要知道卫晞这孩子最差的科目可是物理。”
“物理再差,现在会考也过了,她一文科生高考也再也遇不上物理了。但是数学不行呀,要考的啊。立体几何虽然只占比20%,但是卫晞这样等于20%全丢啊。再说,其他题目她完成得也就那样。”高老师是真着急啊!
“老高你别急,我会跟她一起好好再找一找问题,让你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你说我俩同一年进得二中,卫晞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怎么着也算半个女儿吧,我是真为孩子将来着急。行了,我先走了啊,班上像卫晞这样的还不少,我得回去想办法。”高老师如风一般来,风一般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天晚上,卫爸爸和卫晞进行了一次深刻地谈话。卫晞表示,立体几何自己是真的不行,也不是没努力,而是努力了还是不行。卫爸爸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斤两,所以两父女一致决定,彻底放弃立体几何,但是卫晞得从别的地方把分数找补回来。
卫爸爸交代,在高老师面前还是得表现出,仍然继续努力想要学好立体几何的样子。
时间在和习题做斗争中,在和朋友聊八卦中,在小伙伴相约一起去厕所中,就不知不觉地溜走了,此时,二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庆。
这次的校庆,一改以往的风格,不强迫大家以班级形式参与校庆演出,而是鼓励有才艺的人主动踊跃报名。
本来大家都以为,以前强制参加都没几个人报名,现在自愿,那很可能校庆演出直接演不了了。
结果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同学们万万没想到,报名的人如此之多,最后,在正式演出之前,还要先进行预选。
王思瑜喜欢热闹,大方爱表现,自小学古筝和舞蹈的她,肯定不会错过校庆表演。可是报名古筝和舞蹈的人实在太多了,必须得有创新才能脱颖而出,海选成功。
最后,她找来了卫晞和她一起表演。她弹古筝,卫晞舞剑,十面埋伏,威震八方。
因为别出心裁,王思瑜和卫晞的节目,果然顺利通过预选,杀出重围,其他古筝弹奏节目都被刷了,因为同类节目只保留一个。
“谢谢,谢谢各位!承让了!”王思瑜的嘴笑得快咧开了。
卫晞收好自己的佩剑,及时地给自己得意忘形的好友泼了盆冷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投机取巧,胜之不武。我们班钱莹莹弹得可不比你差,你这几天给我好好练,到时候可别丢我的脸。”
校庆演出如约而至,卫晞穿上了中国传统的武术服,她本就高,站在人群中,背着剑,如鹤立鸡群。
“接下来,请欣赏高二文(1)班卫晞,高二理(5)班王思瑜带来的古筝弹奏和剑舞—十面埋伏。”
舞台瞬间黑了,追光灯亮,筝声起,剑影来。
陆白看着舞台上手挽剑花,翩然起舞的卫晞,他觉得这样的卫晞很特别,很特别。
一曲终,一舞歇,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卫晞,卫晞,思瑜,思瑜。”
听着同学们的呼喊,陆白觉得自己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