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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初的引爆节点同时具备无线和有线两种操作方式之外,埋在木屋周边的爆炸物通过引线连接在一起,锉刀小队一开始就考虑到无线信号无法传递的可能性。这些爆炸物的配方和外壳都掺入一些神秘性因素,是一种普适性的对神秘用武器,稳定性极强。除了通过最初设置的引爆方式外,无论受力也好点燃也好,都有极高的要求,基本上,如果锉刀小队不主动引爆,这些爆炸物很难因为其它的外界因素产生作用。
同样的,正因为它的性能不同于一般的爆炸物,因此价格也十分昂贵,主要是神秘性要素的添加物无法大批量进行生产。用在此处的爆炸物,已经占据了锉刀小队随车配备的军备物资的九成。虽然代价相对高昂,但是我们并不能完全确定投入是否可以立刻换来回报,不过,在我们进入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损耗的准备。这就像是挖掘古代的墓地,即便做好了准备,收集了情报,在真正挖开并逛完整个墓穴前,你不会知道整个行动是否会如评估那样,带来足够的价值——除了那些已经有人进入过,并确认过拥有大量价值的地方,例如统治局遗址。
“开始吧。”我们彼此通过数据线传递了这样的信息。锉刀按下引爆按钮,霎时间,在视网膜屏幕中,木屋周边的土地整个儿被掀飞了,就像是被抖开的地毯。被冲击波扭曲的景色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将燃烧中的木屋吞噬。火光这才亮起来,立刻就破碎了。通过肉眼是无法看到这般景象的,如果没有连锁判定进行观测,并通过脑硬体转化为呈现在视网膜屏幕上的图像,我们也无法得知这么详细的爆炸结果。锉刀早已经开启了静止超能,这种超能的力量在实际有运动产生于它的波及范围时,是无法从表面现象观测到的,连锁判定通过对空气中的微粒进行观测。在视网膜屏幕中勾勒出具体的范围数值。
第一波冲击抵达时,没有出现缓冲现象,在第一时间就消失了,紧接着是伴随梯次冲击波而来的溅射物,在进入静止超能的作用范围——我们身前一米左右,立刻悬停在半空,惯性也好重力作用也好。全都消失了。我至今仍旧不明白锉刀的能力本质是什么,不过从表面上看,可以得出这种超能似乎在作用范围内彻底消除了惯性和立场。如果将这种表面现象当成本质,那么锉刀的超能在物理学常识层面上,比席森神父的气压控制超能更有潜力。
如果锉刀抵达和席森神父同样的魔纹等级,这种超能在效果上到底会产生怎样的质变?现在的席森神父在状态完好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个核弹级的人形灾难。他对气压的控制已经深入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境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通过气压和涉及气压的现象之间的连锁反应,将威力扩散到极远的地方,类似于当前观测到的。锉刀这样的超能作用范围,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不过。即便如此,当锉刀和席森神父发生争斗时,我仍旧无法确定席森神父可以获得百分之百的胜利,因为,席森神父的超能是通过“动态”实现的,而锉刀的超能却是针锋相对的制造“静止”。和对付素体生命不一样,素体生命的躯壳和生命形式与人类截然不是同一个等级,要摧毁它们,除了直接性超过其承受上限的力量打击外,目前尚没有找到其它方法。至少,锉刀的静止超能在打击力量上,无法突破素体生命的防御,只是,我同样没有见过,锉刀的静止超能直接作用在人类身上的效果——如果对活性人体也能做到“静止”的话,那几乎意味着,只要被锉刀接近,死亡的脚步声就已经不远了。
锉刀的超能范围虽然不广,却在物理性的防御和破坏两个方面都拥有将近绝对性的效果。我的身体虽然和素体生命是一个水平,但也绝对不想和她成为敌人,在将她拖得筋疲力尽之前,我的能力几乎无法避免她的静止超能的影响,就像现在所看到的一样,三百六十五度球面无死角的超能作用范围,即便她站在原地不动也足以将如此猛烈的爆炸抵挡下来。除非引动“江”的力量,否则,我所能施展的攻击手段都是通过物理速度的方式实现的,完全被这种静止超能克制。何况,锉刀手中拥有作为合作信物赠与的临界兵器“高周波泛域切割装置”,这个东西绝对可以切开我的身体。
爆炸的声响和现象被肉眼所见的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虽然场面极为爆烈,但是,我们不仅听不到声音,看到的也仅仅是转化过的黑白影像。木屋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半块成型的轮廓都没有剩下。直接被掀飞到上空的木片如同烟花一般燃着火,在它们纷纷扬扬重新落回地面时,不仅仅是草坪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就连我们所站的位置,树木植物也已经在爆炸的冲击中扯断拔离,一片狼藉的景象辐射到身后十米的位置。
连锁判定在第一时间对深坑进行观测,转化而成的图像在爆炸过程中即时在视网膜屏幕中播放,爆炸冲击挖掘出多少,连锁判定就会检索多少。这在上一个高川的记忆资讯中是很难做到的,因为在他的时代,连锁判定的作用范围和作用深度无法进行精细控制,所有可以观测到的运动物体都会一下子塞入大脑中,从而造成可怕的负荷。然而,就像我实现快速移动的方式和他不一样,我的连锁判定和他的连锁判定也有着相当大的区别——虽然同样具备神秘性,但是。在性质上更接近物理机械。机器从来都是讲究效率化和可控制性的,不是吗?
因此。虽然在过去的经历中已经证明,我的连锁判定在应对非物质的“神秘”时,适应性不是很好,但也不能说比上一个高川的连锁判定更弱,只是偏向性更强而已。
最终的观测结果也没有出乎我们最初的猜想,在深埋于地下的异常物事重新泥土和杂物掩埋前,视网膜屏幕将其锁定。那是一个银白色的平板,拥有和自然气息格格不入的精致和工业美感。一看到就足以让人联想到科幻的描述。
“和钥匙很相配。”锉刀满口评价的语气,“好了,该让他们回来了。”他们自然指的是和我们暂时分开的车队,我想,他们对去而复返的要求应该不会太过惊讶吧。
事不迟疑,我们转头就赶上车队离开的方向。在我们引爆木屋周边地带的时候,车队受限于环境。行进速度相当缓慢。而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在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中时,我们立刻发现他们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因为,当初决定上车前所考虑到的危险已经发生了——并不是所有的怪物都惧怕煤油灯的光亮而不敢从黑暗中冲出来。连锁判定自然是无法看到那些怪物的,因为他们“并不存在”,没有进入灯光范围。肉眼所见也只是一片黑暗,但是,车队的每一个人都在剧烈运动着,反映在视网膜屏幕中就仿佛一出黑白色的默剧——他们张开口,但没有声音。翻滚,冲刺。跳跃,闪躲,扣动扳机,挥起拳头,拔刀批砍,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逼真,但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迫使他们这么做。
尽管以越野车为依托的他们已经团结起来,但仍旧显得有些狼狈,不少人身上受了伤,还在添加新的伤口——视网膜屏幕通过连锁判定呈现出来的景象,就是如此的怪异。虽然战斗已经落入下风,但他们看起来还能坚持一会,就连行动不便的老汉姆,也能够缩在车子里放冷枪。我紧抓锉刀和咲夜的手,发动伪速掠在眨眼间进入战区中。在灯光的照耀下,肉眼终于可以看到敌人的样子,不过,我们也实在说不清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在木屋里遇到的蝙蝠状和海带状的怪物不同,闯入灯光中的怪物,不知道是它本身就这么奇形怪状,还是受到了灯光的影响,完全无法用自然生物的形状来描述。不过,它们的身体都有些半透明的感觉,没有质量感,身体的三维数值好似被风吹拂的烟雾一样不断变幻着,说它们是一种物质,但这种物质感同样在不稳定地变幻着,甚至连“鬼魂”这个词汇都不能用来描述它们,因为,鬼魂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有其形状特征的,并且可以用人类的常识认知来描述,但是这些怪物却是第一眼就觉得其存在根本不符合常识。
在进入战场的一瞬间,咲夜身上射出大量的丝线,好似刺猬一样,将试图扑上来的怪物全都贯穿了。虽然我们可以视其为无物,它们也就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伤害,但是必要的时候,我们的攻击也不会无效化,如果要形容这种情况的话,大致可以视为我们和这些怪物并不位于同一个次元中,但我们的攻击却可以穿越次元。
咲夜的出手霎时间将战场上的怪物分布势态削减了三分之二,手忙脚乱的众人立刻稳住了防线,并在第一时间筹谋进行反攻。不过,在他们扩大战果前,怪物们已经如潮水般退入黑暗之中。在确认它们暂时不会在闯入灯光中后,幸存者们都有些脱力,诺夫斯基卡靠在车门旁滑坐在地上,车内的老汉姆也彻底瘫倒了,艾克娜苍白着脸,突然一下子就坐在地上,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崔蒂、格雷格娅和小汉姆三人的状态稍微好一些,但还是不及身旁的雇佣兵们。
“头儿。”虽然身上也受了点伤,但快枪仍旧面不改色,连身为新人的清洁工和契卡也一副平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们之前同样有些狼狈。
“这就是你们的战斗?”清洁工甩走刀刃上根本不存在的赃物,将长刀收回鞘中。之前她更多是使用这把刀进行近身战。
“不是你们,是我们。”锉刀点点头。问道:“感觉怎样?”
“很有趣。”清洁工露出恶狼一样的笑容,说:“不过枪可没有我的刀给力。”
“这证明你这把刀不同寻常,而你也注定要走进这个世界。”锉刀随口说到,然后拍了拍手,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我和高川先生已经找到线索了,现在我们要回去。”
她的话让众人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灰狐说:“埋在木屋地下?”
“没错。”锉刀说。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不是又一个陷阱?”小汉姆开口问道。
锉刀瞥了他一眼,无动于衷地说:“没有证据,但是,不想一道走的人现在可以离开了。不过,别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些什么?车队物资?特效的老式枪械?能够一定程度威慑黑暗怪物的煤油灯?大概所有人都往糟糕的方面想,小汉姆顿时焉旗息鼓,不再做声。但是,我想如果他离开了,锉刀反而会因为觉得少了个累赘而高兴?又或者因为根本就不在意他,所以对他的选择根本没有半点情绪和想法。
不管怎样,这一次的决定很快就被所有人认可了,无力反驳的幸存者们也只能默认我们的主导权。咲夜之前斩杀黑暗怪物的利索。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艾克娜和诺夫斯基仍旧对咲夜的装扮感到恐惧,但似乎觉得靠近她会更有安全感,所以,连车子都没上。直接挨在咲夜的近侧和我们一起不行。大概出于之前的黑暗怪物的袭击,不少人都认为呆在车里不再具备太大的安全感。只有负责开车的崔蒂、灰狐和快枪,以及不良于行的老汉姆坐在车子里,其他人都选择了步行,即便和过去一样,每一辆车都分配了一盏煤油灯,而步行者们只拥有两盏。
吃了咲夜苦头的怪物们不再妄动,但是在灯光边缘的黑暗中,那种蠢蠢欲动的沸腾感并没有消失。我们按原路返回木屋所在的地方,其他人目睹到连灯光都无法照到尽的深坑时,都不由得有些情绪变化。车子自然是不能下入坑里的,在补充完弹药,确认准备充分后,连老汉姆也被搀扶下来,所有人都跳下深坑,在我的带领下来到之前发现异物的地方。
“好了,男人们,宝藏就埋在下面,赶紧干活。”锉刀拍拍手,认命工作的自然是小汉姆、诺夫斯基、灰狐和快枪。其实他们的工作量并不打,泥土相当松散,向下挖了大约三十公分,就看到了那块银白色的面板,详细来说,是一块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制作的,镌刻有奇异花纹的盖子。
盖子上有锁孔,花纹是以锁孔为中心向外蔓延的,充满了一种古老、神秘又精致的美感。“头儿?”灰狐说:“换你们了。”
在锉刀示意之前,咲夜拿着钥匙走上前,对准锁孔插进去。尽管所有人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有什么要命的异常会伴随咲夜的举动产生,但事情十分顺利,或者说,并没有出现肉眼可见的成效。咲夜轻易就扭转了钥匙,然而,也仅仅如此罢了。没有暗门打开,也没有怪物跳出来。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沉默了将近十秒,终于有人说出来了:“是不是弄错了?”没有人回答,这块银色面板的不对劲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我们提着煤油灯在深坑四周转了一圈,最终确认,变化并没有在这块地域产生。
“到湖边去。”小汉姆说:“我们只剩下那处选择了。”没有人反对,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于是立刻行动起来。然而,刚爬上深坑的边缘,被小汉姆和诺夫斯基搀扶着的老汉姆突然呕出一大口深紫色的秽物,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秽物处散开,其他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小汉姆突然放开老汉姆的胳膊,向后离开几步,只剩下诺夫斯基一脸犹豫和茫然的表情,拽着老汉姆,让他不至于突然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锉刀问道。老汉姆紧闭着眼睛,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诺夫斯基的肩膀上,看上去一副气弱游丝,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但是,在这之前,这个老头儿虽然伤了腿,但不像是突然就会死掉。老汉姆的反常让所有人心生警惕,诺夫斯基有些尴尬,徘徊于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以及照顾这个老头儿的想法边缘。
“他,他突然就这样了……”诺夫斯基似乎在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丧气,在锉刀发出“把他放到地上”的命令后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