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黄子粑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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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手一松,她和我一同仰倒在了地上。但她的话却像魔咒一般,将我包裹在了其中。我听到那句话,就如同孙悟空听到了唐僧的紧箍咒,头痛欲裂。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这句话被无数次重复,不同的女声在我耳边如同呓语一般。像是那个梦境,这些话语变成无数只黑色的手,想要将我拉入无尽的旋涡。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抬起头,发现这个世界忽然间多了许多的人。她们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步伐僵硬,面上七窍流血,但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伤口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人也恢复了力气。但站起身来,却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被这些行尸走肉包围,无处可逃。

    在这群人中,我惊异的看到了崔音还有沈以南,还有之前的其他四个姑娘。甚至连道尔和李执也站了起来,混杂在他们之中。一步步向我逼近,似乎要讨伐我一样。

    “我没有杀你们,我只杀了她而已!”我声嘶力竭,抱着剧痛的头嘶吼到,“她是怪物,所以我才杀了她!可你们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嘻嘻嘻。”

    一阵银铃般的笑容穿过重重血海,飘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浑身一怔,曾几何时,我在解剖室的门口,在裘夕家的衣柜,在医院的病床,听到的都是这样鬼魅撩人的声音。然而,现在那个‘她’不是已经被我杀死了吗。为什么这个声音又出现在了这里?

    下一瞬,时间便如同暂停了一般,行尸走肉们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个姑娘,赤着脚,绕过尸山血海走到我的面前。我颤抖的抬起头,不敢相信此刻站立在我眼前的她。

    其实我早该起疑心,毕竟她同我猜测的‘她’是那么的相似。但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她时,阳光太甚,将她包裹的太过明媚,导致我失了智,瞬间立下了终身保护她的夙愿。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怀疑过她。

    “阿弥托佛。”

    她走到我跟前,忽然双手合十做了个礼。再次抬眸时,眼中早已不复之前的单纯澄澈,而是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诡谲,隔着千年的孽障,笑的勾魂。

    “…你,怎么会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这一幕,又看了看远处的那具尸体。可那还有什么尸体啊?

    那我…那陈粟心…

    “没错,你杀错人了。”南阿巧笑盼兮,撩起头发。抚手一挥一扬之间,足以倾倒一座城池,“但,你却帮我杀了对的人。”

    “其实我冒充你最后一名患者,顶替的便是她的位置。”她说着,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陈粟心,“她的‘乌鸦嘴’,其实就是一种潜意识强迫症性的心理障碍,你们人类在医学界将它名为‘艾里甫斯言灵潜意识症’。也就是说,她自己说出那些不吉利的话后,会在潜意识里让自己去做可以间接导致那些不好后果发生的事情。所以说,还是你学艺不精啊…”

    “你是兀婴?”我颤抖着,不敢凝视她的眼睛太久

    “是。”她笑道,“刚被你杀掉的,就是司马古玉真正的传人。她身上有着老混蛋司马鴋的血统,所以我不能直接碰她。就只能借你的手,杀死她了,这下,我就真的自由了~”

    “你!”我直觉全身的血液都像我的大脑涌去,扑上前去想要和她拼命。

    但她却一下子钻入了我的怀抱中,用一双温软的纤手捧住了我的脸,

    “别这样,弄得和我是什么坏东西一样~”

    “你就是坏东西!”我再也不顾她所谓的温软,不顾一切的想要撕扯她。但是每一下都像抓到空气上,

    “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这一切又和之前的那些姑娘有什么关系!你分明是个妖怪,为什么还要在人类的世界里兴风起浪!”

    “妖怪做些坏事还需要理由吗?”她黛眉微蹙,似在嘲笑我。

    “而且,做坏事的也不光是我啊~”她又一指我的鼻尖,舔了下唇角,“你也杀人了啊。人杀人,应该更过分吧~”

    “我那是被你蛊惑!”我立刻反驳道。

    她忽然从我怀里溜了出去,将手立在唇上,“人类果然会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你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这时,那些行尸走肉又忽然的动了起来,更加愤怒的向我靠拢了过来。看着那些陌生而扭曲的面孔,曾经梦境中的恐惧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不是我干的!”

    “真的吗?”她说完这句话,便又一甩头发,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而我一个人,被无数苍白浮肿的手臂拉扯,眼前的人血肉模糊,冲我嘶吼,那声音将要穿破我的耳膜。这是我之前梦中的场景,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但这一次,再也没人来唤醒我了。

    混乱中,我感觉自己就要被撕烂,一双双手都攀在了我的身上。“咔擦”一声,我的血藤手镯不知被谁扯断,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似是大地在向下塌陷,难道我就要坠入到地狱中去了?

    那么此时此刻,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现实呢?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醒过来。

    这一次没有华丽的梦境,只有一盏白炽灯,在我半睡半醒之间徘徊在我的眼前。

    不知是第几次,我尝试着去睁开无比沉重的双眼,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耳边时不时的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叽叽喳喳的麻雀,但最多的,还是类似于耳鸣的嗡嗡声。

    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这一次,我终于艰难的睁开了黏胶似的眼睛,清醒的将那盏白炽灯收入全眼。

    雪白的天花板,房间四壁都是纯白,没有窗户。我的床边也没有人等待我醒来。

    我本想尝试着抬起手,结果刚刚抬起一半便感觉双手被什么束缚住了。轻微一动,一阵痛麻之感便传到了全身。

    口中干渴无比,头痛欲裂,上肢不能动弹,下半身竟也没有知觉——我不能想象出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有人吗?”

    好在我张开嘴,刺痛的声带仍然能勉强发出微弱的声音。在我断断续续的叫了几声后,终于,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两名带着大口罩的小护士,她们从一进门就低头嘀咕着什么,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低头摆弄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