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栋梁和周二毛

夜雨孤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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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便是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我父亲在乡下老老实实的当了几年知青,1977年恢复高考,在小平同志的“自愿报考,严格考试,择优录取”的十二字方针下,当年考上了某师范学院,结束后便在重庆这边某县做了一名语文教师,然后认识了我的妈妈,后来便有了我哥和我。

    大家都叫我陈二娃,我的真名叫陈栋梁,是的,家里都希望我像爷爷一样成为一个栋梁之才,我不像我哥,我真不是读书的料,还好赶上高考第一次扩招考了个三流大学,读大学这几年不知怎么回事,我父亲便迷上了收藏,各种坛坛罐罐,玉器瓷瓶,字画摆满了家里各个角落,我们那地方,在以前都是都是朝廷说的蛮荒之地,其实真收不到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土窑的东西,记得有次收到一件宝贝,明嘉靖年的青花瓷瓶,把我爸给乐坏了,打电话咨询,专家说要是真的,最少38万,在那个上海房价还在4、5000的年代,无疑是天价。结果跑外面一鉴定,假的。害得我想换个彩屏诺基亚的幻想也泡了汤。不过这一来二去,久病就成了良医,假货买多了,慢慢还就练出点真功夫,在我们小县城还小有名气起来,时不时还在我们当地给人看看货。

    喜欢收藏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认识些地老鼠(我们那边对盗墓贼的称呼)。有时地老鼠会上门来推销,或者帮忙看看货,我不喜欢这些人,总觉得这些人贼眉鼠眼的,有一股阴气。那次应该是暑假的晚上,我爸妈跑出去打麻将去了,我在家打红色警戒,听到院子外面有人一直喊我爸,我在楼上推窗一看,是个地老鼠,我说我爸不在,地老鼠不走,让我去喊下陈老师回来,说有点货让他看看。

    我无奈的去喊我爸回家,然后就看着地老鼠是大编制口袋套小编制口袋,结果打开就一样东西,一个青铜的圆盘,上面沾满了绿锈和泥土,外层是大量的古朴的花纹,而上面是平齐锯掉的。

    这不要我爸看,我看都觉得是个真货,我爸刚一看就痛心疾首起来,这尼玛怎么能锯掉呢,宝贝全毁了,我爸问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地老鼠支支吾吾半天只透露从湘西那边搞来的。我爸也很奇怪,湘西那边没听说出还有这种级别的青铜器啊,从底座看,这个青铜器具最少一米多高才对,最少是诸侯级别的大墓才可能出土这种级别的东西了,当然我爸也是孤陋寡闻了,第三年,便在我爷爷出事的里耶镇发现了接近36000枚秦代的竹简,但那时我爸还不可能知道。

    那时我爸玩古董已经有几年了,知道这青铜器买卖是违法的,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地老鼠多少钱卖,地老鼠张口就要八万。我爸本来已经对这种行为很不满了,而且上世纪九十年代八万元不说是笔巨款,也是普通家庭需要掂量很久才能考虑的了。后来生意没有做成,地老鼠便让我爸帮他介绍买家,我爸死活不愿意,多少年过去了,每每谈起那件事,老头子还是当年一样痛心疾首。

    后来便是我大学毕业了,那时大学生找个工作已经不那么容易了,到处托关系,送礼。半天也没搞定,毕业后我便只有无所事事的在我们县城里面到处转悠玩耍,时不时去我老娘的超市帮帮忙。

    这天刚好是我从我老娘的超市出来,准备回家睡午觉,突然一个人拍我肩膀,原来是我初中的死党周权,周二毛。这小子七八年前就跟着打工的父母到外地读书去了,后来慢慢联系就少了,这次周二毛有个远房舅舅在县里边是个小领导,这次也是回来找工作,几年不见,这小子都长成一米七八的壮小子了。

    两人便约到个小酒馆喝了点酒,一顿痛说革命家史,感叹真是世态炎凉,我问:“你小子最近有啥子打算呢”,周二毛叹了口气道:“又没权又没钱的,亲戚都躲着你,我一个技校生,这工作看来是找不上了。”我只有安慰他道:“活人还能让尿逼死,实在不行咱俩合伙做点小生意算了。”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二毛一下高兴起来,说:“对啊,我们自己做点小生意,不是比在单位上班强得多吗?”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我搪塞道:“现在生意也不好做,竞争也太大了,咱们得找个竞争小点儿的。”

    周二毛喝了口酒道:“啥子竞争小?街上卖米豆腐的摊摊都是一家挨一家的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情竞争小呢。”

    我也不清楚什么生意竞争小,我压根也没想去做生意,于是两人各怀心事,喝了顿酒就散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周二毛就又来找我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两人坐在我家沙发上看电视,这有时事情就是这么巧,90年代电视刚开始流行那种鉴宝节目,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周二毛感叹道:“家里要是有件值钱的古董,还上啥子班嘛。”我说:“现在哪有好多古董是自己家的嘛,好多都是挖出来的。”

    周二毛问道:“什么是挖出来的,啥子地方可以挖古董?”

    我笑着说:“从墓里面挖撒。”

    周二毛一激灵,说:“那咋挖啊?”

    我说:“盗墓啊。现在这种人好多嘛。”

    周二毛像是受了启发一样,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就是啊,挖古墓啊!要是能从古墓里面找到一两件值钱的东西,且不是赚翻了?”

    我指了指满屋的瓶瓶罐罐,说:“你看嘛,这就是我家老头子收藏的,我们这地方能有什么好货嘛,又不是北京,西安这些古都。”

    周二毛本来激动的心又一下焉了下来,说道:“唉,这也怪投生没投好,生到这些山卡卡头。这地方古代连个像样的人都没得两个,看来这碗饭也吃不成了哦”

    我思索了下说:“其实也不是,你看最近我们旁边的县有世外桃源,秦始皇那么推崇巴寡妇清,传说陵墓地宫的水银都是我们这边运过去的。”

    周二毛立即又来了兴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边还是有得一搞哦?”

    我也不清楚搞还是不搞,因为我对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怎么有兴趣。

    周二毛说:“你是大学生,你比我懂得多些,这武陵山区到底有没有啥子古时候的东西呢?”

    我笑了,我一个三流大学的大学生,又不是学这个专业的,我哪里知道有没有搞的。

    周二毛白了我一眼,开玩笑道:“你娃还叫陈栋梁,你成的啥子栋梁哦,你有你爷爷一点皮毛就好了哦!”

    我懒得理他,昨晚看了世界杯巴西打荷兰,加时赛看完踢点球,看完都凌晨了,还准备睡一觉补补瞌睡。我说你慢慢看,我先眯会儿去。

    周二毛这人还是很有意思,以至于后来我们都称他预言帝,说了句我至今还佩服不已的事情:“巴西不行,罗纳尔多水的,夺冠还得是法国。”

    说实话那个时候至少周边的朋友没几个看好法国的,关键是他还说到罗纳尔多是水的。后来又有几件事情,竟然都被他言中,让我们佩服不已。

    我跑去我卧室睡觉,他就坐在那看cctv-5重播的比赛,我心里其实一直还在带着那个不爽的问题,说实话我有点讨厌我这个名字,成栋梁,现在听起像笑话一样。唉。。。

    刚倒上床,我便想起我爷爷,家里老是拿爷爷来教育我们,我哥是听进去了的,复旦毕业后,便留在了上海某外企工作了,现在家里人又多了一个镇压我的法宝。

    我懒得想了,歪头便睡,突然脑子跟过电一样,我可能描述不清,但是就是那么灵光一现的感觉,突然就坐了起来。我想起了爷爷那本勘探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