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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杰只觉得毛骨悚然。
十亿年前的清微仙域，还没有仙域出现，混沌能量还没有完全被开发出来，文明程度还并不高。
那时候没有妖兽和妖修，也没有灵气诞生，论文明程度，只当得住地球先秦文明时期。
修真文明真正出现，还是在七亿年之后。
发展到巅峰，也就距今不到五千万年历史。
从那时起，修真文明遇到了天花板，再也没有实质性进展。
按司徒玉芹的说法，这是清微仙域自身开发已经抵达了极限，要想进一步成长，必须借助外力了。
大赤仙域和清微仙域终于相遇，也是在四千万年前。
然而地狱传说，居然会发生在两个完全没有碰撞的混沌之间，且一模一样！
除了这世间真的有一个地狱，蒲杰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
秦世铮缓缓道：“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比较信命。
当你发现迟早我们会轮回之后，对很多问题都会看得很开。
今生你是人，下一世你是畜生、蚂蚱乃至杂草......
你会怀疑，其实谁吞了谁，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我往往会更看重因果报应这个东西。
虽然我会为大赤仙域去争取，但是我不会无底线。
不过当我知道这世间有司徒玉芹，还知道小霜更在司徒玉芹之前后，又觉得这些传说之所以会一样，也许只是她们带来的曾经属于她们那个世界的记忆，在你我的世界里扎了根。”
这一点确实无法否认。
谁不会怀念自己的故乡？
司徒玉芹将故乡的印记带到她来过的世界，将他乡塑造为故乡，合情合理。
至于秦映霜，当初也是这种想法吧？
甚至蒲杰想，司徒玉芹之所以对清微仙域另眼相待，极可能是秦映霜将清微仙域改造成了大罗仙域的模样，使得她动了眷念之情。
虽然按秦世铮的说法，大赤仙域的情况，和清微仙域其实差不多，人类为尊的情况，反而发生在她们到来之后。
但是有一点别忘了。
秦映霜比司徒玉芹厉害得多，但是她却根本没有像司徒玉芹那样，通过不时地遁出某个空间以避免自己被同化，而是一直扎根在清微仙域，连自己的记忆都彻底消失，也在所不惜。
这证明清微仙域确实和罗天仙域像到了极致。
这种像，不应该只是其间生灵的分布及活动迹象，而应该是天道气质。
是的，如果把混沌看做一个生命体，混沌群体，虽然大致不差，但是混沌个体，却各有各的特征。
这种特征就是天道气质。
清微仙域的天道特征一定是和罗天仙域过于契合，才使得秦映霜会做出如此选择。
现在看来，这种选择其实还是有无法理解的地方。
清微仙域太脆弱了，它需要秦映霜如司徒玉芹那样，是守护而不是融入这个世界。
否则就如现在的清微仙域所遭遇的情况一样，秦映霜如果还保留有记忆，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第二故乡被其他混沌吞噬？
可惜秦映霜已经彻底失去记忆，无法给出蒲杰想要的答案。
也许司徒玉芹知道？
就算她知道，现在也无法告诉他们。
“其实我能猜到一部分原因。”秦世铮轻叹道，“研究两个混沌的历史，会发现清微仙域其实比大赤仙域年轻。
大赤仙域出现修真文明，是在十七亿年前，发展到巅峰，是在十一亿年前。
按照这个进度，清微仙域和大赤仙域相遇的情况下，大赤仙域会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
然而在五千万年前，清微仙域进入了一个突变式的发展历程，瞬间将自己从一个弱鸡，变成了和大赤仙域势均力敌的地步。
我在想，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小霜就开始失去自己的记忆了。
你不觉得，像她这么厉害的人，如果被世界同化，清微仙域所获得的能量，是不是太恐怖了？
应该说，是她选择保护清微仙域的方式和司徒玉芹不同而已。”
蒲杰喃喃道：“释放自己的能量，滋补清微仙域，使得清微仙域初步具备和其他混沌抗衡的实力......
或者更进一步推断，她知道林阿姨会追随她来到这个世界。
既然已经有守护者，她便选择了让清微仙域成长的方式。”
秦世铮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无论小霜是否主观意愿，她被世界同化，事实上是将能量奉献给了清微仙域。
这股能量到底有多强大，目前还是未知数。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假如清微仙域没有与其他混沌相遇，就算没有司徒师姐提供的秘境，其空间成长速度应该还会持续。”
秦世铮做出这种判断，是基于清微仙域和其他混沌遭遇，尤其是和大赤仙域遭遇之后，能量是只出不进的。
结果清微仙域并没有在和大赤仙域竞争的过程中处于下风。
而且就算司徒玉芹带来了海量秘境，然而这些秘境要被同化，过程过于漫长了。
更不用说很多被同化的秘境还被明昊给搬到了大赤仙域。
由此可见，曾经的秦映霜，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蒲杰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秦映霜的做法无疑是伟大的，令人扼腕叹息的。
可是作为道侣，蒲杰发现自己居然希望秦映霜能这么做。
这让他不会觉得如此地遥不可及。
恰在此时，秦世铮突然道：“哦，你说有趣不，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废话，我亲眼见过你削去了秦伯父的资质。”不知为何，蒲杰心里很不安。
“不对！”秦世铮摇头道，“这事儿我知道，而且和我见过你没联系。”
“你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
“你和展修儒特别像。”秦世铮一副越看越笃定的样子。
“尼玛的，李穷年这孙子是不是也跟老子特别像？”蒲杰终于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
展修儒就是那个和道侣一同创造了《与君魂》的修士。
“还是不对！”秦世铮摇头道，“你不可能是李穷年，否则伍仙月早就认出你来了，哪怕你已经失去记忆。白小白没跟你说过？李穷年并不是小霜曾经的道侣。”
白小白还真没说过。
他直说秦映霜被李穷年骗得很惨。
蒲杰下意识地以为秦映霜是被李穷年欺骗了感情。
在他看来，除了道侣之间，萍水相逢的男女，怎么可能被李穷年给骗得如此惨重？
“好吧，我也怀疑老子是异界人，只不过我被同化了。”蒲杰依然还是非常不安，“既然我认同了这个世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别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只是我觉得你比较特别而已，比如你的理念。好像你从来都没认同过，混沌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是一直在致力于如何改善这种冰冷的宇宙法则。老实说，如果我像你这么弱，绝对不会诞生这种过于好高骛远的想法来。这叫隔绝，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