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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深夜,黑暗笼罩大地,村子当中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吵闹,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祥和。朦胧的雾气弥漫在夜空当中,宛如面纱一般覆盖在这山林之间,深夜微风轻拂,只听得山林树叶被吹的是沙沙作响。白天活泼的小动物们已然进入睡眠,只有夜间觅食的夜行者,才会睁开眼眸开始它们一天的工作。
月色凄凉,一孩童盘坐于村口一块硕大的石头上,伴着林间野狼的嚎叫,却是另一番景色。
他双手落于膝盖上,捏着古怪的手势,双眸微闭,身体周围盘旋着淡青色的气流,夜间出现的萤火虫似被他吸引,一些落于他的身体上,另一些则在他周围翩然起舞,气旋散发柔和气息,并没有伤害这些凑热闹的小家伙们。夜越发的宁静,而这小小身影周围的淡青气旋却向着淡红色开始渐渐转变。
直到清晨,雾气开始消散,那如同石化一般的孩童这才睁开眼眸。露水打湿了他裹着的印有福字的大红肚兜,他微微撇嘴,似有不满。
“也不知为何长老爷爷非得让我在深夜修习,二狗子和小铁片他们一群人都不需要。啊!没劲没劲!”说着,便在石头上打起了滚。不一会,他便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扑通一声从石头上掉了下来。
好似没事人一般爬起来打了打身上的泥土,见没人瞧见,他轻吐了吐舌头,而后撒欢的向着村中深处跑去。
长老的茅屋前,此时聚集了一群大小不一的孩童。一个个正襟危坐,挺直腰背,聚精会神的听着那高坐于藤椅之上的老人讲述着修习之法。
“万物从诞生之初,要由生往死。人是如此,时间亦是如此。所晨有朝气夜含死气便是这般,虽朝霞不如人体胎儿出生孕育,然大同为之。迎着朝霞入体,人便具有活力,具有生气。所以说,你们这群小娃娃不能懒,要多多修习,有益健康的修习,这样才是锻炼之道!”一边说道,一边拿着的戒尺在手中打的啪啪作响。
“哈欠!”一四岁大点的孩童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一个小石子悄然打到了他的小脑袋瓜上,让得他精神了不少。
“小铁片,你又不好好听,莫不是想让老夫对待辰儿那般对你?”长老半睁双目,语速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小孩脸色露出惊恐之色,赶忙用着他那清脆的声音喊道:“长老,小铁片知错!不敢开小差了,求长老饶我这一次吧,我...我要是像小辰子那般被您对待,我会掉半条命的!呜哇哇!”说着,那泪水跟不要钱一般向外涌出。
这个村子中的孩童谁不晓得,张辰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而这长老也是他们孩童中传开了的会变着法子教训人的人物。就比如一次张辰偷偷拿了长老一个火罐用来抓蚂蚱,被长老捉住后折磨的那叫一个惨!吊树上抹了蜜饯,让蜜蜂蛰的是满头小包。还有就是绑着双脚扔井里悬挂一天一夜,这可都是张辰体验过而他们也全部目睹了的,张辰那段时间虽还是不改顽皮,但却也收敛了许多。
能让这样一个小魔王惧怕的老人,你说他们一群能不害怕吗?
正当这时,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长老爷爷,爷爷!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声还未到,人就已经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这正是张辰。
“咦!小铁片你咋哭了?说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看着正在哭啼的孩童,张辰一愣,而后走到他的面前这般说道,而后眼神不善的望着一群围观的众人。
他似乎忘记了,他才是这群小孩中最小的一个,此时他这般模样,倒是奶凶奶凶的,颇有些气势。
微微拽了拽张辰的肚兜,小铁片边抹眼泪便小声的说:“长老爷爷想惩罚我,说要像对付你一样对我,我很害怕,所以”听着这话,张辰眼光转向了那坐于门前悠哉悠哉的长老,似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激灵而后轻咳一声,摸着小铁片的脑袋小声说道:“乖铁片,咱打不过他,况且我是来吃饭的!所以你自己解决吧!爷爷我饿了!”说完,还冲着老人喊了一声。
长老似笑非笑间,用手向后院指了指说道:“院里烧了炉白汤,自己喝去!”说完便不再多言。
一听有白汤,张辰那大大的眼睛当中瞬间便冒起了亮光,口水止不住的从嘴角向下滑,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小铁片而后直接丢下他,一溜烟的跑到院子当中打开火炉享受白汤去了。
“好了,别哭了!既然辰儿已然回来,你们所有人也都回家吃饭去吧!吃完饭,到达锻炼场集合,要教导你们学习老祖宗传下来的练体之法!”说完,站起身掂着藤椅回到了院子内。
一群孩童纷纷站起,一些搀着还在掉眼泪的小铁片,一同向着外面跑去,头都不带回的。
“呼!香!香啊!”张辰一边吹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白汤一边大口的喝着,赞不绝口。
“哼!你也不想这谁熬的!这一碗白汤可是老夫我融合了虎筋、狼腰、草蟒的肉和白米所做,都是能增强气血的好东西!”放下藤椅,长老边缕着胡子边满意的说道。
“唔,长老爷爷!为何不让我和小铁片他们今日一起修习?却让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晚上修习呢?我有点怕怕诶!”
拿着手中的戒尺轻敲一下张辰的小脑袋瓜,呵斥道:“还不是因为你偷食圣果?那东西孕育火灵气,如果不让你用夜间的死气压制,你这小娃娃不得五脏俱焚?你也可真是大胆!也幸好你聪慧,已经练体成功,如果同那群小娃子一样到现在还没有练出气旋,那老夫我也救不了你,你可就真真的等死吧!”说完,似乎昨夜受得气再次涌上心头,戒尺连在张辰的头上敲了好几下。
“哎呦!痛!”张辰吃痛,赶忙端着手中的白汤躲出去好几米,一手揉着小脑袋瓜眼光幽怨的看着老人,像极了小小的怨妇。
看着张辰这般颇为好笑的模样,老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郁气总算得以释放,看着张辰那可爱的面容,他似乎想起什么,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戒尺,缓声说道:“吃饭吧!”
看着老人的面容变得有些沉重,张辰见状也沉默了下来,不再嬉皮笑脸。院子静了,只听得火炉中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落叶缓缓飘落,这间小院现在似乎变得有些压抑,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