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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地冷,初雪下得早,北风也刮得凶神恶煞、张牙舞爪。一从温暖的室内出来,脸就像被冰棱子来回磨过似的,冻完了就只剩下火辣辣的刺疼。
徐年戴好帽子围巾口罩出门的时候,明明是中午,周遭的环境整个从上到下一片愁云惨淡。此刻还在前后通风、格外清凉的巷子里走着的,也就是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了。
遇上这么个鬼天气,徐年的心情确实不太美妙。一百多米长的小巷子,她都踩着了好几个冰窝子,拐角那里,差点还真给摔了。
然而,倒霉也是个很怕寂寞的东西,它一般会带着一些狐朋狗友,闹得你不得安生后,才会心满意足。
她刚刚走到教室门口,正跺着脚底的湿泥和冰渣,就听见教室里的‘小集团’很有些义愤填膺地说着。
声音很大,话可以听得很清楚。
“你说徐年的成绩是不是真的啊?她这突然进步了两百多名呢!!”
“谁知道呢!不知道徐年的情况,我只知道张梦佳这次周考是抄的,我和她一个考场的,亲眼看见的!”
大概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可以听到有人拖动椅子往那边靠的声音。
“我就说嘛!张梦佳怎么可能……”
“你说她在个鬼周考作弊干什么!!老子我拼死拼活地刷题,想看看自己在年级上的排名进步没。她们这样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一抄,就这样了???”
“而且老班还……”
徐年没有躲着听别人说话的毛病,再加上外面很冷,她立马就进来了。
正讲在劲头上的那人见到徐年进来,稍稍住了嘴,改为小声说话。
徐年并没有去反驳什么,因为张梦佳确实在考场上抄袭了,她是知道的。这是事实,毋庸置疑。
她尽量无视着那几个人的议论,朝讲台走去。中午下课时新的周考成绩就出来了,但当时人多,她也就没去凑着看。
她从全班排名的中央挨个往上数,没有。
……
最后,徐年在中下那部分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一排铅字。
如果说七校联考让她进步了一截的话,那这次周考就是原封不动地给她倒了回去,外加收了点利息。
徐年站在那里,不是很明白。
她在这场考试中发挥是正常的,甚至在考主科的时候觉得状态不错。可是,这个结果……
很安静,身后那些压低的声音就会容易清晰地被人听到。
“徐年上次七校联考的成绩也是假的吧?你看她每次周考都不怎么样的啊!”
“……她不是很努力吗?”
“对啊,这么努力,前两年也没见她考得好过啊!再说了,她现在跟张梦佳一起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之前她不是还挑拨过别个易月和赵琳的关系吗?这人心理只怕有问题吧。”
……
那些人的话,徐年知道他们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说的,因为他们怀疑那次成绩的真实性。
不要说别人了,那次成绩对徐年自己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不敢相信。
可是,那就是她自己认真写出来的啊!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呢??!
为什么你自己也不相信呢??!
……
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徐年转过去的时候,他们笑得前仰后翻。
笑得好开心呢,她想。
那些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当着她的面笑着,说着关于她的不实猜测。那么开心,那么愤慨,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就一定要拿出来鞭尸示众。
时不时飘来的打量的、不屑的、甚至于厌恶的眼神,不加掩饰地出现在父母口里那些单纯善良的孩子眼中,出现在被誉为象牙塔的校园里。
徐年站在那几个人面前,平静地说:
“够了没。”
可能是没想到一向沉闷懦弱的徐年会这么做,那些人都错愕地看着她。
但错愕只是暂时的。那些人都不屑于理她,继续自顾自地讲着。
那里很热闹,所以衬得徐年这边更加低气压得让人难受。
有时候,最伤人的东西不只是表面的言辞,而是大多数人那里某种约定俗成的冷漠忽视,是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排斥和格格不入。
下课后,徐年被张梦佳拉着去上厕所。
她俩经过三班教室时,徐年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来自三班女生的恶意。
她正仔细地想自己有没有惹到别班女生时,张梦佳忽然拉着她的肩膀靠了上去,有气没力地说着:
“徐年,我特别希望自己的成绩可以好点。”
徐年瞥了眼张梦佳靠在她身上的姿势,身体有点僵硬。她很少有跟别的女孩子有这么亲近的举动,不太能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于是,她稍微动了动肩膀。
张梦佳立刻就发现了,然后猛地一甩徐年,不满: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知道我考试作弊,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卑劣!”
“……不是,我只是不太习惯手挽着手。”
徐年手指了指胳膊,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身体。
了解到了真实原因,张梦佳立马眉开眼笑,更紧地抱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道:
“没事!挽着挽着就习惯了!徐年,七校联考你是怎么进步那么多的,告诉我你的诀窍呗!”
看着瞬间阴转晴的小脸,徐年默默地把张梦佳变脸的速度和王婆子的对比了一下,发现不相上下。
“我其实没什么诀窍,就一直刷题,不断总结。那段时间,经常熬夜到很晚,除了学习,什么也没想。我也没想会有这样的进步……”
她还没说完,张梦佳就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话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哎呀~咱俩都这么好了,你还瞒着我!”
看见徐年一脸懵,张梦佳笑着小声提醒:
“七校联考那么严,你是怎么作弊的?”
徐年不敢相信地望着面前笑得无比灿烂的人。那些轻轻柔柔的话,一字一句地冻结着她某处的温暖。
对方好像对她的样子挺满意,好似谆谆诱导地继续:
“真的用了手机?可以不是有屏蔽仪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告诉我吧!我们俩个……”
徐年呆了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冒了出来:
“我是自己写的,没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