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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曲星怜刚刚开完一个小组会议,她又是急忙前往档案室,找寻一些相关的基础资料。档案室很大,除了满满的资料架之外,很空荡,没有人,唯有资料室外边的登记小妹。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于那资料室外,那登记小妹抬头一看来人,登时吓到了,竟然开了不口。
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推门而入。
许是她太过专注,许是他的步伐迈的轻了,所以她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她在架子上找寻着文件的标识码,一份一份看过,忽而看见了她所要的,抬手取下了。只是一转身,想要照着灯光来看仔细,却是一回头,发现了身后站着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却是注意到了她微微皱起的眉头。
曲星怜一惊,她愣了下道,“你,你怎么在?”
他不是应该还在江城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他回道。
“喔。”曲星怜明白过来,她应道,“那就好。”
“你在做什么。”
“找资料。”
“找到了?”
“还没有。”她又是侧身,在架子上找寻。
他栖身走近她问道,“很难找?”
“也不是”曲星怜回答道,他的气息会搅乱她的思绪。
殊不知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轻易察觉,“很困扰吗。”
“不会,马上就能找到了。”曲星怜回道。
“我在指锁桥的事。”他突然问道,让曲星怜一定。
她要说什么,承认还是否认,似乎都不对,似乎都不能。可是此刻,她唯有逞强着,所以故作大方的,笑着道,“怎么会。”
“如果不困扰,为什么这样对我。”他又是问道。分手妻约:
她怎么对他了?分明好好的,不是吗?曲星怜更是蹙眉,然而他的手,却是触碰向她的脸庞。
她整个人一定,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眉心,要揉去她的烦恼一般。
“你很久没有喊过我的名字了。”曲星怜听见他说,她看着他,正低头凝望着她,“那天以后,一次也没有喊过。”
若非是发现了那信息,若非看见了那先后之差,若非是注意到曾经却是有一声呼喊:景彻。
他方才惊觉,他方才找到那症结所在,她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喊过他的名字。
自从那一日,竟是再也不曾有过。
一次也没有。
他的话语,悄然的,却也是猛烈的。在耳畔一下响起,曲星怜怔住了。
没喊吗?怎么会?
曲星怜自己也惊到了!
“我哪有?”她不禁道。
他不动,就在她的面前,堵住她的去路,那手还触碰她,低声说着,“没有么。”
“如果没有,那为什么没有再喊过我的名字?”他依旧询问着。
“我有喊啊。”曲星怜道,心里却也在迟疑着,应该是有的吧。
“没有,自从那天以后。一次也没有。”陈景彻认真着。
她当真是记不得,却好似是如此,可又好似不是这样,所以只能说。“我忘了。”
“要是你忘了,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陈景彻说道,“可以去电话系统里调你的通话记录,只要再听一遍,就可以知道了。”
什么?他是疯了?曲星怜感到不敢置信,“不用调记录了。别人还以为你疯了!”
“我有证据。”他却又是说,曲星怜狐疑,他会拿出什么证据来。
却是看见他掏出手机来,大手握着,在他的面前点开信息箱来,而后将那屏幕对上了她,“你看。”
曲星怜定睛一看。那信息里显示着,最近的几条。简短的回话,吃饭与否之类很是平常生活化,并没有不妥。但是他的手指一点,低声说道,“这里,你打了我的名字。”
“这里也有,还有这里”他往下说去,手指滑动着,给她看那些已读信息。
曲星怜一看,果然还真是有!
景彻,景彻。
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总是喜欢喊他的名字,却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是你从江城回来后发的信息。”他的手指点到了最近的信息记录,曲星怜一看,果然是没有了,他更是落实道,“你没有喊过我。”
此刻他这样的认真固执,不过是一声呼喊,究竟是为了什么,曲星怜心头有一丝乱,却又是说不出什么感觉来,“我不记得了,没喊也不会怎么样,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他却是终于确准一样,抓住了她不放,“你很困扰。”
他的举证太过醒目,根本就无所遁形,他整个人还挡在她的面前,让她无路可走。曲星怜一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只见他沉默凝着眼睛,那目光直直的注视自己,好似要看出一些神来,又仿佛早已经将她看穿。
可是,可是原来,她装作不在意,这样认定告诉着自己,原来还是没有真的扮演完好,原来还是被他找出了端倪来,原来他终究还是发现了。却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竟是那一声呼喊。
沉默中,曲星怜开了口,她放弃了故作大方,所以承认了,“是有些困扰。”
听见她这么说,陈景彻前一秒还凝重的脸部线条,忽而有一丝柔软,许是听见她的松口,但是下一秒又是沉眸道,“这些天,让你心烦了。”
曲星怜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俊彦,那双认真的眼睛,听见他说,“星怜,我不信什么神佛,也不相信上帝,对那些信仰,我都不相信。但是如果你相信,那我也愿意相信。”
“江城的锁桥,只是骗人的,我们去别的地方。”
他这么说着,曲星怜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那份虔诚,这样的澄澈,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却觉得胸口那冰山仿佛被融化了一角。她突然记起从前,那时候周苏赫和宋向晚也在,在那一处鱼塘会所里,在那山顶的许愿树,红色的纸条,他们都在写,可是唯独他没有。
到了最后,他也是没有,因为他说他不信这些。
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认为那是骗人,为什么是江城的锁桥,他没有说太多,但是她却已经可以想到,那既定的事情,那过去的曾经,是他曾经和程青宁去过的地方,他们曾经真的在那里许下过美好的心愿,也许还相互暗自发誓过要一辈子在一起。
但是结果,事与愿违,没有成就。
所以他不再相信了,不相信那一座锁桥。
曲星怜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怎样,她是如此的矛盾,从未有过的矛盾,是该选择再次的相信,还是在一份沼泽里蹒跚不起,那是一个结,是他的结,还是她的结,她分不清楚。
可是他又说,“巴黎,或者别的地方,都可以。”
如同誓言一般的说,“你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