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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健不停地喊可没有回应,心中暗道完了,估计被水冲走了,这样大的水势,估计……,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可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回头,从水里钻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
真的把陈子健吓一跳,等看清,原来正是冉柔。原来她抱紧的那一面树干,在水下面!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趴在树上,顺着水流向下飘去,这时又下起了大雨,一会的功夫,水面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冉柔紧紧的抓着陈子健,忽然她问了一句,我们会死吗?
陈子健使劲抹了一把脸,心中茫然一片,真的会死吗?
忽去你妹的,死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忽然陈子健胸中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豪情,深深吸了口气,猛地唱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衣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唱这首歌,虽然没有刘正风和于洋两个人,红尘浊世,一曲无憾事,但也有了几分豪迈之情。
而且广阔水面,四周雨丝如织,人在江上,这等的意境,是陈子健此后再也没有体验过的。
他唱完之后,身后冉柔问这是什么歌,很好听。
尽管陈子健有些诧异,还是将笑傲江湖讲了一段,冉柔说原来是笑傲江湖,如果能够平安无事的话,肯定会买来看。
陈子健说没事,一定会平安的!正说着感觉身体一震,大树竟然停住了,在原地缓缓的打起转来。
难道是?他心里惊喜万分,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腕,时间是六点二十八分,这块表还是梦秋水买给他的,瑞士名表!
陈子健努力地向四周望着,透过重重雨幕,似乎看见对面是岸。
就在这时,树又开始缓缓移动了,我擦,这样漂流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况且身上又湿又冷,在这样下去,就算淹不死也会被冻僵的,这样的天气,搜救起来肯定非常困难,赌一下吧!
陈子健手忙脚乱的脱着衣服,冉柔问他干什么,他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大树已经开始移动了。
脱衣服,快点,脱衣服!陈子健艰难的解着裤带,而冉柔却抓紧了衣服,看的他哭笑不得。
陈子健说对面不远处好像是岸边,赶紧脱衣服游过去,要不然越往下水面越宽,到时候死路一条。
冉柔却跟陈子健说她不会游泳,我去,他咬了牙脱掉裤子说道,你深深吸口气,然后松开树干,身体放松我带你过去。
冉柔不敢,陈子健也急了树移动的速度开始加快,大声吼道,你要不走,那我走了!
他做了个姿势就往水里跳,冉柔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我跟你走!
陈子健又给了快速讲了两遍,也不管她听懂没有,一把揪住她跳进了水里。
可是跳到水里陈子健可后悔了,这个冉柔将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搂住他了,而且锁住了他的胳膊和腿。
这是不会游泳的人正常反应,可是这个正常反应却害死了陈子健,尽管他不停挣扎,可两个人还是向着水底沉去。
当时陈子健也急眼了,使劲给了冉柔小腹一拳,接着又一拳,连打了好几拳,她的手脚才松动开,他使劲挣脱了她。
陈子健挣脱了她,可是冉柔却沉了下去,他的手用力抓住了她的头发,然后连蹬带划拉浮出了水面。
他用手搂住了冉柔的脖子,让她的脑袋露出水面,就这样他们两个人拼命向着对面游过去。
可是游了一会,已经能看到对岸了,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陈子健心中暗自庆幸,可没想到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心里暗道一声坏了,腿抽筋了!
如果换成以往,他应该能让身体漂浮在水面上,用手慢慢的游,可是现在手里还托着一个人。
要不要放手,陈子健脑海中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如果放手自己有可能活,如果不放手两个人都得死。
尽管他的一只手拼命的摆动着,可身体开始慢慢的下沉。
放手吧,快点放手吧,要不然你得死,有个声音在陈子健的脑海中不停地说着,可是他却真的下不去这个狠心,就这样继续扑腾,不停地扑腾着,可是他们两个人不停向着水面沉去。
忽然脚接触了什么,原来他们已经能够到地面了,可是陈子健腿抽筋根本动不了,加上又冷又饿,体内热量急剧下降,浑身肌肉都变得僵硬无比,就连最简单的动作,往起站都做不到。
陈子健心里苦笑一下,他么的眼瞅着就要脱离困境,可是却成了这个样子,真他么的不甘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浪头拍过来,直接将他拍在了水里,尽管不断扑腾,可依旧感觉这水里蕴含着巨大的吸引力,拉着他下沉,不停的下沉,在不断变化的光线中,陈子健看见自己与水面越来越远。
难道,我要死了吗?
尽管脑海中有这个疑问,可陈子健内心却无比宁静,周遭一点声音都没有,在水波和光线不断变换中营造出几分瑰丽的奇景,他一直向着水底而去,缓缓地,却无比坚定的下沉。
陈子健以为英明神武的自己就这样撒手人寰,可没想到忽然水波猛地一下被打破,在一串串不停翻滚的气泡中,一只手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就这样被提出水面。
几分钟后,他跟冉柔倒在地上不停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跳在地面濒临死亡的鱼儿。
原来就在陈子健被浪头打入水底,冉柔已经站住了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就这样两个人全都得救了。
不过同时后怕不已,如果那个时候陈子健有念头放手,估计两个人早就葬身鱼腹中。
体力恢复了一些,他们向着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冉柔拉了陈子健一把,递给他两只也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大小不一的鞋子。
勉强的套在脚上,好歹不用光脚了!
周围全是荒郊,也不知道漂流到哪了。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雨虽然停了,但是风刮在身上嗖嗖的,就像有无数小刀在割!,更何况陈子阿金刚才把衣服全脱了,只有条内裤。
寒冷的滋味真的是从来没有尝试过,双手搂着肩膀哆哆嗦嗦的走着,而且他不敢停,因为停下来再想起来那就不容易了。
尽管冉柔穿着衣服,但比陈子健好不了多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瞅见不远处有个黑影子。
走过去,才看见是一个瓜棚子,估计是农民夜里看地,这个瓜棚是个四五平方米大的小房子
按道理说有了瓜棚子,附近肯定有人家,可陈子健真的走不动了,一步步挪进去,一头栽到在里面,真的不想起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晚上的气温已经低到接近零度,而他又发着高烧,很有可能会被冻死。
冷,深入骨髓的冷,那寒冷象一条冰冷毒蛇,慢慢而坚定地往上,大腿、腰、胸口、脖颈,脑袋顶,全身如坠冰窖。
陈子健紧紧地蜷缩成一团,能听见密集的牙齿碰撞声音,真的,他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
迷迷糊糊之间,有个软软靠过来,就像一大团温暖的大棉花,陈子健下意识的紧紧搂住,他听到有女人的低低的叫声。
怎么会有女人,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残存的意识,让陈子健紧紧地搂住,不放手,就这样好温暖,就像是母亲的怀抱。
此刻我感觉自己像婴儿一样,刚才的痛苦似乎在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可是我很渴,我要解渴,我的嘴唇不停地搜寻着,忽然我感到了湿润,我拼命地吸着,甘甜,甘甜的味道,让我更加用力吸起来。
耳边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对了,一定是妈妈,妈妈安慰着我,我陈子健紧紧搂住不停地吸着,吸着……。
此刻的他感觉身体就像海浪中颠簸一样,而且一会冷一会热,就好像在温泉中,十分的惬意。
好光滑,好温暖,陈子健紧紧搂着,可是忽然怀中的温暖突然没了,只剩下空空的。
冷,刺骨的寒冷再次袭来,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我,我快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妈妈来了,她再次搂住我,那么温暖,就好像到了海滩上,阳光好温暖。周身也不打颤了,暖风吹来,好惬意啊
此刻的冉柔已经赤果着身体,紧紧搂着陈子健,她学过医,此刻陈子健已经进入低温状态,很有可能会被冻死。
所以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可是陈子健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不停说着胡话喊妈妈,如果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人十有八九挺不住。
在这种状态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体内产生大量的肾上腺素,而产生肾上腺素的最好办法就是两个人做深层次的交流。
冉柔的脸红了,内心不停做着思想斗争,终于她伸出手握住,慢慢的动着,可是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冉柔咬了咬牙,身体往下移,张开嘴,舌头轻轻触碰着,用温暖撩拨着。
终于有了反应,而且反应挺大,冉柔有些艰难吐了出来。
她慢慢搂住了陈子健,紧紧的搂住他,红唇微张,嘴里发出低低的轻吟声。
外面的风雨,低矮的瓜棚,一团温暖在轻轻地挪动着,慢慢的挪动着……。
等陈子健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里了,他睁开眼睛看见老周和何玉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看见他醒来急忙围过来。
他们把我扶坐起来,陈子健低声说道,何玉成急忙扶住他,老周拿起枕头他靠在了床头上。
身体软软的没力气,陈子健低声问道,水库怎么样了?
何玉成说开闸放水,水库没有问题,人员疏散得也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陈子健想起那个老神棍,问他怎么样了,何玉成说被人救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他真觉得挺荒诞,难道真的有河神保佑这个老家伙才没事?
正说着,老周带着几个医生过来,他们检查了一番说,陈县长只要静养就可以。
经过一番折腾,疲惫再次袭来,陈子健说想躺一会儿,老周和何玉成两个人将他放到床上。
何玉成先出去,陈子健看见老周欲言又止,他问有什么事情,老周吞吞吐吐说,冉书记来过了好几次。
听到这句话,陈子健立刻想起冉柔跟自己一直在一起,同时又想到那温暖的怀抱,心中不禁有种异样的感觉,说实话他也搞不清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是模糊的,不过感觉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