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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刀光再现
许清顾不得梁玉没有有摔伤,他急忙反身从坐垫下抽出一把长刀来,自从那天遇伏后,他就小心准备着,身边常带一把长刀防备。
今天他们与润州知府出游,几个新来的护卫都在客栈里等着,这里离客栈虽然不算远了,但许清知道,这次只能靠自己了,被人一再地伏杀,也让许清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抽出刀后,顺手按住梁玉,用车上的东西把她稍稍掩盖起来,就在这时,车帘被一把刀挑开,刀上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滴着。
许清一躬身呼地从车窗窜了出去,身体刚着地就反身靠在路边的围墙上,见到有人窜出,两个蒙面人迅速地围上来,许清不等他们靠近,欺身向其中一个反扑了上去。
扑到蒙面人身前举刀挡住对方劈砍的同时,突然一矮身就地从蒙面人裆下滚了过去,蒙面人没想到许清这个小秀才这么迅猛,刚低头欲挥刀再刺,突然‘噗’的一声,裆下传来一阵让人眩晕的剧痛,蒙面人掉刀捂裆,撕心裂肺地扑到在地上滚来滚去。
许清一招偷袭得手,再次退到车边,双手紧握长刀,目光带着一抹嗜血的潮红,紧紧盯着剩下的另一个蒙面人,蒙面人也紧盯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神许清异常的熟悉,他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天伏击自己时,提马欲踏死自己的那个蒙面人。
许清没有看错,此人叫黄一生,那天正是他带人伏击了许清一行,黄一生是吕府的暗卫之一。
吕夷简是文官之首,以前对政敌不肖于用暗杀这些手段,对这些所谓的暗卫并不重视,黄一生等人以前其实主要是在帮梁管家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前几日接到梁管家的安排,梁管家让他们在路上伏击许清,阻止许清南下,事若不成就不必回去了。可连梁管家也没想许清会一出皇宫就直扑江南,等黄一生等人接到命令出发时,许清他们已离开东京很远。
他们只好一路急追,第二天方才追上,眼看许清他们就要过应天府,过了应天府,就很难找到适合伏击的地方了,没奈何只得在那树林里仓促发动。结果没伤到目标,自己反面伤了三个人,黄一生留下一个照顾受伤的同伴后,带着剩下的一个同伙再次急急赶来。
他并不知道梁管家为何要他们阻止许清南下,但梁管家下了死命令,所以黄一生也只能带人继续下江南,希望能亡羊补牢,把许清杀后好交差。
到江南后他很快打听到许清的行踪,这两天一直偷偷跟着,今夜,许清两人落单,黄一生再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许清竟如此难缠。
当日见他只知道躲避,还以为他不过是身手灵活一点而已呢,没想到一照面自己就倒了一个同伴,这让黄一生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一步一步地向许清逼去。
许清这时也冷静了下来,他很想叫梁玉一个人先往客栈逃,但又怕这伙人还有同伙,还不如就此躲在车上,自己只要拖得一时,有人过来的话,梁玉就得救了。一次次的刺杀确实让许清怒火中烧,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想到这他再次抽刀猛扑,一瞬间两人的长刀撞在一起,黑暗中并发出一缕火花来,许清臂力不如对方,长刀被撞到一边,他只得闪身速躲,运起太极中的御字诀,尽量把对方的力道御掉,黄一生的套路异常凶猛,一刀接一刀的狂砍,把许清逼得后退连连。
突然,许清踩在一块石头上,脚下一滑,向一边倒去,只听车上再次传来了梁玉的惊呼,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掀起了车帘,正在紧张万分地看着许清他们搏斗,此时见到许清滑倒,禁不住惊叫出声来。
许清倒地时不忘横刀架住黄一生的劈砍,却被黄一生飞起的一脚踢得胸腹一阵闷痛,黄一生第二脚踢来地时,被许清死死地抱住,然后他横身就地踢向黄一生另一只脚面,把黄一生也踢得扑倒在地,这一跤黄一生摔得比许清还惨,两人倒地后缠在了一块。
但即使如此,刚一倒地,黄一生还是抽刀又向许清刺了过来,许清躲之不及,被刺中肋下,一阵彻骨的疼痛让许清不由自主地用手臂压了长刀,他忍着剧痛,抬起右手肘向黄一生的下巴狠狠地撞去,这一撞把黄一生撞得差点昏了过去,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这生死存亡的时刻,许清抓信稍纵即逝的机会,顺势跪了起来,抽出肋下的长刀,狠狠地往黄一生胸前刺落,‘噗’的一声,长刀透身而过,接着用力一抽,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头一脸,让他看上去犹如厉鬼一般。
许清顾不得多想,提刀向另一个蒙脸人走去,肋下冒出的鲜血顺着腿脚直流到地上,让短短的几步路在灯光下变得一片腥红。
被许清撞破下阴的蒙面人在地上惨呼的声音弱了很多,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许许狠劲上来后,再没有一丝怜悯,提刀再次向这个蛋破的蒙面人刺了下去。
这一刺用尽了许清尽后一丝力气,由于失血过多,他已经渐渐感到眩晕,连刀也不及再抽,他就随之跌坐在地上,梁玉早已惊得手脚发软,她滚落马车后,跌跌撞撞地向许清奔来,边跑边惨呼着,眼泪象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双腮不断滚落。
“子澄,子澄……你怎么样?你不能死啊!”梁玉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为许清紧捂着伤口。
“快,车上有金创药,在坐垫边的小包袱里,快去拿下来撒在我伤口上,顺便在车上找些布条帮我把伤口扎紧。”许清忍着眩晕感,虚弱地对梁玉吩咐道。
梁玉很快跑回马车上,连包袱一起拿了下来,还顺手把车门的帘子给扯了下来。迅速地回到许清身边解开他的衣服,看到许清肋下那宽大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向外冒着鲜血,梁玉只感到亡魂直冒,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许清忍着痛能对她惨然一笑道:“别怕,应该没伤到要害,大概是死不了啦,你快把药撒上去,然后用力扎紧,不然我就真的死了。”
梁玉一边哭着一边按他说的,从包袱里翻出金创药来,然后整瓶倒在许清的伤口上,再用车帘把伤口紧紧扎了起来。
“玉儿,放松一放,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梁玉怕止不住血,把许清勒得象粽子一样,许清实在受不了,只好一边抽着凉气,一边出声阻止她。
刚包扎完,布条又被鲜血染经了,眼看血还是没有完全止住,梁玉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样不行,得马上带你去看郎中!”梁玉说完不知道那来的力气,蹲下身把他背了起来,马车前的灯笼还亮着,只是马已经被蒙面人杀死,她只得背着许清一步步向客栈走去,夜色中的她柔弱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
“玉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再地陪着我冒险。”
背后传来许清虚弱但温柔的声音,梁玉背着他已经很吃力,长长喘了一口气才答道:“子澄,你不要说这些,就算跟你冒再多的险我也愿意,你先别说话了,等看完郎中后再说。”
背上久久没再传来许清的声音,她又唤了几声,还是没得到许清的回答,要不是还能感觉到许清胸前有呼吸起伏,恐怕她便要崩溃了。
许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梁玉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前,双手紧紧握着他的左手。看到许清睁开沉重的眼皮,他惊喜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许清欣然地道:“子澄,你终于醒了!”
刚说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许清吃力了抬起手来为她擦去腮过的眼泪。
“别哭,女人的眼泪是珍珠,要珍惜知道吗?”
还好当时黄一生刺出这一刀不顺手,否则可能已把许清刺个对穿,许清失血过去,还很虚弱,声音也很嘶哑,说完这几句就觉得喉咙发痛。
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梁玉顾不得再抹眼泪,忙过去为他倒来一杯水,然后扶起许清靠在自己怀里,把水轻轻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好了,把我放下吧,你还是另外找个人来服侍我吧,看你了一脸的憔悴,大概一夜没睡了吧,等下赶紧去睡一觉。”许清靠在她温软的怀里无力地说道。
梁玉把扶他躺好后,又细细地为他掖好衣服,这才轻轻地答道:“我没事,你醒过来就好了,等下我让郎中再过来给你看看,郎中说现在天气炎热,伤口最容易化脓,让我们给你准备些冰块散热。这些差不多都化完了,我去给你换些新的来。”
许清这才发觉伤口旁边凉凉的,原来那里用油布包着冰块呢,这江南的六月天,能弄来冰快,真难为她了。
梁玉拿着油布出去后,很从又回来了。许清等她重新放好了冰块后问道:“玉儿,这是哪儿,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这房子是王知州给安排的,说是一个富户的别业,昨天的事韦推官他们处理去了,你就放心吧,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等把伤养好再说,你饿了吧,我去让人给你把粥端过来。”
梁玉说完又出去了,许清默默地看到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