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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是谁?”虞挽歌看着壮汉开口问道。
壮汉苍白着脸色,沉声道:“青蛇是如今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他终日都带着面具,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或者有,可那些人却也全都在生不如死中陨落而死。”
虞挽歌静静的聆听着,她不涉足江湖,因此青蛇的名号她也未有耳闻得。
“主子,这青蛇奴才倒是听过一点,似是近两年才传出的凶名,只是没人知道青蛇的来历。”小盛子在一旁开口道罗。
虞挽歌蹙起眉头,若是近两年才出现的人,为何会参与到西郊灭口一事中。
看向脸色仿佛虚脱一般的壮汉,虞挽歌再次开口道:“你可知青蛇的来历?”
壮汉迟疑了一下,有些畏惧若是日后被青蛇知晓后的手段,可是转念想想了,最差怕是也差不过被面前的女子凌迟而死吧。
“江湖上有个杀手帮派叫做七星阁,里面有着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七名杀手,只要你肯出钱,无论是王孙贵族还是武林高手,他们都可以为你将他的人头取来。”壮汉一字一字道,似乎有些疲倦。
虞挽歌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七名杀手之下还有着数名杀手,而七名杀手之上却是有着一手将他们培养起来的老阁主,老阁主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很少,而就在三年前,他带回一个人。”壮汉回忆着当日的场景。
当年,他虽然是七星阁之中的杀手,可地位却着实不高,更不是七星之中的一人,不过当年老阁主将人带回之时,七星阁中的众人却都是在场的。
他只记得,那时奢华的石室之内,一身金丝紫色华袍的老阁主,带来一个浑身杀气的男子,男子体态修长,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上面嵌有一颗蓝色的宝石。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纷纷落在了男子的身上,凭借他们多年的经验,他们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杀气。
“从今日起,他便是七星阁中的七星。”老阁主的话瞬间掀起一阵***动。
七星阁中,杀手无数,七星的排位则是从一星排至七星,七星乃是最高,因此,老阁主出门归来,便带回来这样一个男人,他们这些冷血残暴之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最为不愿的当属原来的一星杀手,因为若是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真的成了这七星阁之中的第一杀手,那么所有人的排位顺次下降,他辛苦多年的成果就要功亏一篑,向来残暴血腥的钩越第一个不服。
“阁主,属下不服!”钩越上前一步,盯着带着面具的男人面色潮红,眼中带着凌厉的杀意。
可是那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却没有丝毫波动,整个人周身的气息沉稳的如同一滩死水。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不服者可以自行挑战,成王败寇,我决不阻拦。”老阁主的话搅动了一室的躁动,那些潜伏在他们血液里的贪婪和***隐隐作祟。
终于,钩越第一个站了出来,剑指带着面具的男子。
而此刻,这男子周身的气息终于被打破,拔剑的瞬间,剑气凛冽,石室内墙壁上的碎石应声滚落,仿佛有泰山崩塌之势。
一剑出鞘,带起九天华光,潋滟如闪电,呼啸如雷霆。
钩越的手不停的在抖,他们都知道,从男人拔剑的这一刻起就都知道,钩越必败无疑。
杀手若是握不住自己的剑,怕是难逃一死。
果不其然,不过几个交手,钩越便已经丢盔卸甲,毕竟是同门之内,本是拱手想要求饶,却不过一个失神之间,他的整张皮已经飘落在地面。
“钩越!”几人惊呼出声。
他们同为杀手,少不得要有多次合作,有的乃是生死之交,也有的是同门之谊,虽然杀手情冷,却也没人眼睁睁的看着刚刚鲜活的生命转眼化作一张面皮而无动于衷。
七星中的几人纷纷拔剑,将男子环绕其中。
刀剑铿鸣,电闪雷鸣,整座石室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
男子一人同数人交手,却丝毫不见吃力,夺过一人手中的刀,双刀并用,死了两人,其余几人纷纷重伤。
他始终记得,当日那满是血腥飘荡,滴答滴答的流血声贯穿了整间石室,素来被他们敬
仰的七大杀手,死了三个,其余几人皆是倒地重伤。
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背对着众人,一身月白松枝的锦鸡华袍,不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倒像是谁家年少的翩翩公子,当然,只要你忽略他手中的滴血成川的剑。
“从今日起,他便是我们七星阁的副阁主,也是我们七星阁的第一杀手,你们都知晓了么?”老阁主没有在意地上的死伤,而是开口道。
“属下参见副阁主。”七星阁众人齐齐跪拜。
男子一身锦袍岿然不动,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从那之后,七星阁的杀手排位重新洗牌,又一轮血腥的厮杀继而展开。
两年之后,突然传来老阁主离世的消息,而这个他们始终敬畏的男子,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
他便是当年在那一轮洗牌之中凭借着一股狠劲厮杀出来的,只是却始终畏惧着这个名字叫做青蛇的男人。
在青蛇成为阁主之后,七星阁再次进行了一轮重组,原本按照七星排位的制度被取缔,反而以完成任务的数量进行替代,而随着青蛇在江湖之上的声名鹊起,慕名加入七星阁的杀手越来越多,短短时间内,七星阁俨然成为江湖之上的第一大杀手帮派。
虞挽歌听着他的话,轻轻敲打着桌面,安静的地牢里让人的心跳不由得随着她的节拍越发紧张的跳动。
“如此说来,你连青蛇的真面目也不曾见过?”虞挽歌发问道。
壮汉点头道:“只要你去江湖上打听,便会知道,青蛇的性子算不得坏,可是只要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却都死了,而且不仅死了,还都是死的惨不忍睹。”
虞挽歌蹙着眉头,没有想到事情同她想的竟有些出入。
她本是想着这些杀手大抵是南昭的哪个官员所圈养,亦或者是重金收买,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杀手竟然是一个独立的杀手组织。
不过想想,倒是也不算奇怪,毕竟她和北棠妖身后尚且有着神龙宗和猎人这样的宗族,那么这些官宦之人需要同江湖上的杀手勾结倒是也不足为奇。
“昨日可是你率人前往西郊?”虞挽歌强撑着眼皮,有些犯困。
“是我。”似乎因为失血过多,此刻的壮汉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
小盛子怕他失血过多而亡,便讨了瓶伤药,为他止住了血迹。
“你杀这些人可是为了灭口?”虞挽歌再次发问。
壮汉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虞挽歌竟然能够猜出原因。
虞挽歌垂下眼皮,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你最好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跟你耗。”
壮汉沉默着,最后道:“是为了灭口。”
“所为何事?”
“这个我不知道,通常只要青蛇下命令,我们照做即可,不需要问什么理由,除非是自己接的私活,不过杀手这一行的规矩,通常都不会问客人太多,否则惹人厌。”
虞挽歌见他不似作假,继而开口问道:“你可知青蛇与南昭那些官员有联系?”
壮汉摇头道:“这个不知,青蛇为人性冷,他的事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虞挽歌的眉头拧成一团,没想到好端端的竟然冒出个杀手组织,而这个杀手组织里的人却是连自己为谁卖命都不自知。
小盛子见虞挽歌蹙眉不语,轻声道:“主子,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虞挽歌点点头,在小盛子的搀扶下起身:“留着他的命,把人看好。”
“奴才明白。”
回到虞府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夜半,看门的小厮见着是虞挽歌,心中有些不耐,却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起身。
小盛子给了他一定银钱,道了一声有劳,他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心中却还是犹疑,这许大人已经离开冯府,这许夫人怎么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夜半才回来,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明白,索性摇摇头,不再管。
虞挽歌简单梳洗了一番,便陷入了沉睡,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情的疑问太多,是以睡的并不安心。
一夜转瞬即逝,次日一早,虞挽歌在睡眼朦胧中便听见院子里的仆人在窃窃私语,让人厌烦。
小盛子本是欲将她们打发走,但是一来这并非自己府上,怕凭添麻烦,二来,这几人的话却是让他竖起了眉头。
“你们听说了么?这三小姐刚刚有得宠的迹象,昨夜竟然瞎了!”一个婆子低声道。
丫鬟险些惊呼起来:“这是真的么?这三小姐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瞎了,若是真的变成了一个瞎子,这韩副将军还会要她么?”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是个命好的,熬了多年,终于时来运转,谁知道却是个福薄的,竟然在这个关口出事。”另一个婆子开口。
“可不是么,照我说啊,定是有人见不得这三小姐好,还记得那日那名男子的事么?若不是这许夫人解围,三小姐如今怕是清白不保呢。”
.......
几人的私语声被小盛子尽收耳底,听见屋里有了动静,赶忙起身进去。
却全然不觉自己的动作让几名婆子又议论了一番:“这许夫人怕是还未起身,这小厮怎么能随便就进主子的房间,虽然如今已不用男女大防,但是这样也未免有失体统。”
“谁说不是呢,怕是这许大人一家不过是小门小户,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吧....”
小盛子的步子一僵,回头对着几人道:“若是你们几个再嘴碎,小心直接把你们送到冯大人那里,把你们卖去牙子手中,看你们是否还能有现在这般清闲。”
几人吓的不轻,心理虽然有些不惧,却还是不敢再耽搁。
小盛子转头正见虞挽歌起身,虞挽歌被外面吵的有些烦,抬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道:“你同她们计较些什么。”
“不是奴才计较,这府中的奴才实在是有些欠调教,若是在宫里,就是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小盛子轻声道,似乎瞧出了虞挽歌没有睡好。
“外面何事这般喧哗?”虞挽歌开口问道。
“主子,冯莺瞎了。”小盛子侧身轻声道。
虞挽歌的手一愣,带着血丝的眸子看向小盛子:“你说什么?”
小盛子点点头道:“冯莺瞎了。”
“消息可否准确?”
“确定无二,刚刚听见院子里的婆子都在议论,奴才暗中的眼线也已经确定,这冯三小姐确实是瞎了。”小盛子低声道。
“不是让你仔细盯着么?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瞎了。”虞挽歌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
小盛子有些羞愧的低头道:“奴才的人一直在冯莺的屋子外盯着,没有半点异动,也未敢松懈,谁知今日一早她自己却在房间里叫了起来,直道自己怎么瞧不见。”
“请了大夫么?”虞挽歌开口。
“怕是还没,这会想必是刚刚传到冯大人的耳朵里。”
虞挽歌起身梳洗起来,准备去冯莺那里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检查好脸上的妆容,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了,似乎已经都跑到冯莺那里去瞧热闹了。
虞挽歌赶到那座有些荒凉破败的院子时,院子里外已经围起了不少了下人奴才。
就在她搜寻冯大人的身影之时,屋子里传来了冯大人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她到底怎么样!”
“三小姐..这眼睛确实是瞧不见了...”大夫吞吞吐吐的开口。
‘啪!’的一声,冯大人将被子摔碎在地:“这还用你废话么!本官知道她瞧不见了,我问你的是她为什么会突然瞧不见,还能不能恢复?”
虞挽歌站在门外听了一会,犹豫了片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虽然说她一个外人不好几次三番参和别人的家事,但是眼下为了查清真相,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虞挽歌走进房间的时候,冯莺正坐在床上,一双眸子灰暗迷茫,听见她的动静,并没有什么反应。
冯大人这时候脸色不好,见到虞挽歌也只是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虞挽歌伸出只手,在冯莺面前轻轻比划了一下,冯莺似乎只能听见些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见着冯大人也不再开口说话,虞挽歌一直没有见到的冯夫人看向一旁的大夫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
失明呢?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我听人说是受了伤也会导致失明?”
虞挽歌的目光扫过冯夫人,冯夫人一身素色,发髻上也不过两只素雅的玉簪,同这一屋子的锦绣华服相比,实在是太过朴素了。
虞挽歌听说冯夫人一直在这院子里吃斋念佛,许久不曾出去半步,如今见着自己仅剩的女儿忽然失明,冯夫人眼中含着热泪,紧紧抓着冯莺的手,整个人颤抖不已。
大夫沉吟了片刻道:“请恕在下无能,三小姐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别,在下一时间也不能断定三小姐为何忽然失明,不过刚刚检查三小姐今日来的饮食,并无导致失明之物,因此,想来是还是三小姐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暂时的失明。”
虞挽歌只觉得事情蹊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失明?若说是前日里因着那名男子的事受了刺激,倒也不大像,毕竟事后她送他回来的时候,冯莺的状态还是很好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冯莺,虞挽歌开口道:“我在京中认识一位名医,不若请他来为三小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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