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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门外的太监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陛下,同武郡王一道回来的那位姑娘请求觐见。”
老皇帝微微蹙起眉头,几名大臣纷纷对视一眼:“是挽妃?得”
北棠海的眉头也蹙成了一团,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罗。
“宣。”老皇帝将北棠海的反应收在眼底,开口道。
众人纷纷侧身,看向大门的方向。
光影之中,一道海蓝色的身影缓缓浮现,因为背光的缘故,女子的脸颊大多都处在阴影之中,众人都眯起眸子想要看一看让他们东陵皇子赞不绝口的倾城绝色。
待到虞挽歌完全出现在议事殿里,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有一身海蓝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神秘宽阔的蓝色衬得女子的皮肤如雪一般白皙,狭长的凤眼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折射出的光彩仿若天边的银河。
眉心一朵金莲仿若九天玄女,踏着满地涌动的水波缓缓而来,白鹤为骑,彩云为裳,流云皓月为华冠,千里追星为玉履。
艳若芙蓉,灿若春晓,偏这无尽秀色之中仿佛深藏着一把屠戮百万的刀,一刀劈星斩月,一刀横扫山河,一刀揽尽天下。
众人的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惊艳,只道是怎一个妙字了得?
“参见陛下。”虞挽歌施然停在老皇帝面前,坦然面对众人的打量。
东陵老皇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见了自己只是微微福身的女子,不论姿容,这气度却是十分了得。
他倒是一直都想要见见,这让海儿不惜舍了江山社稷,背负上***通奸罪名也要相救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果然是天香国色。”老皇帝半晌后开口。
看着突然出现的虞挽歌,北棠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赞同,依照挽挽如今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只会惹得群起攻之。
随着老皇帝的开口,众臣也纷纷回过神来。
“这不是北燕的挽妃娘娘么,怎么会屈尊于我东陵?我东陵庙小,怕是容不下挽妃娘娘这尊大佛。”一人冷笑着开口。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方脸宽鼻,有几分凶相。
“容不容得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就能说的算的。虽然本宫不知道这东陵是大是小,不过你冯大人你心胸狭隘,气量如鼠本宫倒是看的清楚。”虞挽歌含笑开口,一双黑眸宛若两把冰刀,牢牢的扎在男人身上。
此言一出,男人大怒不已:“好大的胆子!这里是议事殿,岂容你一介妇道人家在此胡言乱语?”
虞挽歌轻笑道:“别说是议事殿,就是皇帝的金銮殿本宫又不是没坐过,冯大人未免有些少见多怪。”
聪明的人敏锐的发现虞挽歌对于他的官职姓氏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迟缓一些的则也想到了当年北燕帝拥着她同坐龙椅的传闻。
“哼,那是你们北燕皇帝昏庸,竟然拉着女人做龙椅,简直是胡闹!”冯大人怒声开口,言辞中带着不屑。
“冯大人这是在挑起北燕同东陵的战事么?依照冯大人的意思,似乎对我北燕先皇多有不满,言辞凿凿辱我先皇,相信若是北燕如今的陛下听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虞挽歌淡淡的开口。
男子心头一凛,这才发觉中了虞挽歌的圈套,竟然公然指责北燕的先帝,抬头看向东陵皇帝,一时间涨红了脸,有些语塞。
众人本以为男人的沉默,会让虞挽歌作罢,却不想虞挽歌上前一步继续道:“冯大人心高气傲可以理解,只是既然身为官员,就要为自己的言辞负责,我北燕先皇虽然不算千古明君,可统领被北燕之时,北燕之强盛却是前所未有,更是使得北燕的地位在四国之中高居首位,冯大人说我北燕先帝昏庸,不知何出此言?”
男子脸色由红变紫,他为官多年,何时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女子逼得哑口无言,看着周遭投来的目光,男子终于忍不住怒气:“哼!好一张伶牙俐齿,龙椅乃是神圣不可侵犯之物,北燕帝允许你坐在龙椅之上,就是不成体统!”
虞挽歌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冯大人几次出言想要挑起东陵和北燕的战事,不知到底是何居心?若是真的爆发了战事,不知冯大人是否担当的起?”
男子额前
青筋暴起,眼中凶光毕露,正要开口,就在这时,东陵皇帝怒声道:“够了!你是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竟敢出言妄论旁国先皇,将北燕置于何地?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陛下!”不少人看向东陵老皇帝,老皇帝不为所动。
而这短短的交锋,却让人清楚的明白,这位来自北燕的挽妃娘娘并非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女子,一个个心中不由得少了几分之前的轻视。
可是纵然如此,这些在宦海中沉浮数年的官员,却依旧不认为一介女流能够翻起什么风浪。
看着冯大人被拖了下去,另一人开口道:“陛下,微臣依旧保留原来的看法,这挽妃娘娘并非我东陵皇室血脉,我们不能将他留在此处,将她留下只会为东陵招惹祸患。”
北棠海上前一步急于说些什么,老皇帝抬手阻止,并没有让他说下去。
虞挽歌神色不变,甚至没有一丝起伏,看向咄咄逼人的大臣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孙大人的祖母可是奴籍出身,若是孙大人想要论及血脉,那么依照孙大人的出身,如今应该在给人洗脚,怎么配出现在这金钻玉瓦的楼阁之中?”
虞挽歌的话惹起一阵轻笑,孙大人的脸色一瞬间就难看起来:“你终非我东陵人士,凭什么在我东陵的殿堂里指手画脚,你不要太过分!”
虞挽歌莞尔一笑:“你终是奴籍出身,凭什么在殿堂里同达官显贵共事,凭什么同世族大夫相交,又凭什么站在我面前同本宫说话!孙大人应当珍重自己,好自为之。”
“你..你...”男人被气的不轻,踉跄着后退一步,手指颤抖着指着虞挽歌,说不出话来。
“既然陛下破格提拔任用孙大人,孙大人就应该为民效力,怎么可以贪污受贿。”
虞挽歌的话落,朝堂上一阵议论纷纷,老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孙大人的身上。
“你..你在胡说什么!”孙大人的脸色由黑转白,没有一丝血色。
“是不是胡说,只要一查便知,湘西一代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孙大人这个钦差当的好,去湘西视察一趟,去的时候有官员争先讨好,回来的时候又可以将赈灾款目中饱私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虞挽歌的声音依旧沙哑,却让众人的心都紧了起来。
“孙从智!这可是真的!”老皇帝看向脸色惨白的男人,质问道。
“陛下,微臣冤枉啊,这挽妃空口无凭,想要栽赃嫁祸给微臣,还望陛下给微臣做主啊...”孙从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言辞凿凿的为自己辩白。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虞挽歌身上,颇有深意:“不知挽妃娘娘何出此言?”
虞挽歌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强壮镇定的男子,俯视着他开口道:“本宫听闻孙夫人的娘家以酿酒而闻名,只是偶然是间听说地窖的一只只坛子里,装的可不是美酒,而是真金白银。”
孙从智颤抖个不停,不,不可能...她一个北燕的贵妃,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是武郡王?不..不可能,武郡王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老皇帝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诚如虞挽歌所说,他一手将这个出身奴籍,连科考资格都没有的男人提拔起来,可他却敢这么对他!
阳山王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孙从智开口道:“父皇,这挽妃一定是北燕派来挑拨我南昭的细作,还望父皇明察。”
“贪赃枉法,中饱私囊,道貌岸然,见利忘义,奴籍就是奴籍,再怎么折腾,不过是只跳梁小丑,你说是不是,阳山王?”虞挽歌的目光已经三四十岁的阳山王身上。
阳山王握紧了拳头,他的生母亦是出身奴籍,全是凭借狐媚的手段才能在后宫中博得一席之地,她如此问他,莫非是早就知道?
想到此处,阳山王凛冽的目光对上那双黝黑的眸子,北燕挽妃,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介女流,怎么会对东陵的一切了如指掌!
那双眸子里没有女子的温婉和动人,有的只是残忍和杀戮,看着看着,他只觉得一把猩红的血剑从她的眸子里开始放大,绽放于血色的莲花之上,直指他的心脏!
阳山王踉跄着身子,不敢再去看她,心头莫名的发颤。
虞挽歌浅笑着收回目光,安静的模样仿佛人畜无害。
不错,这孙从智背后的靠山就是阳山王,阳山王的生
母也是一名身份低贱的胡人。
“将孙从智革职查办!”东陵皇帝开口道。
太子看像面前这个宛若罂粟一般的女人,目光深沉。
随着孙从智被革职查办,议事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几名大臣对视一眼后,再次有人上前。
“挽妃娘娘如此关心我东陵,为东陵除掉害群之马,我东陵的臣民万分感谢,只是挽妃娘娘身份特殊,又先后有着同北燕新帝和武郡王私通的传闻,留在这里只会为东陵带来祸事,这一点,我们都无法接受。”
“蒋大人无法接受倒真是让本宫诧异,本以为蒋大人既然能做出与舅嫂偷情的事,对于本宫的这些传言一定会泰然处之,不想蒋大人反应如此激烈,实在让本宫不解。”
“你说什么!”蒋大人舅舅的在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怒指着虞挽歌,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舅舅..你不要听她胡言...”
“是与不是,蒋太傅不妨回去看看自己的小儿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虞挽歌漫不经心的说着一桩又一桩的丑闻秘事。
蒋太傅禀明老皇帝后甩袖离去,议事殿里一时间寂静了下来,人人看向虞挽歌的目光都带着一种深深的忌惮,一次两次也许是巧合,可是若次次如此,就绝非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北棠海身上,猜测着这一切是否是他一手主导,否则他们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北燕的宠妃,为何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能够掌控这么多东陵的秘密。
众人纷纷沉寂着,没有人再敢贸然开口,毕竟谁也不会是那么干净的,一旦被公布出来,轻则受人嘲讽,重则性命不保。
老皇帝看像虞挽歌的目光带着抹深意,他了解海儿,知晓海儿没有争夺皇位之心,自然也就不能一手主导这一切,再看最初海儿的表情,明显不知这个女子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议事殿。
这也就意味着,这挽妃掌控着东陵绝大多数人的秘密,甚至对东陵的官员都了如指掌。
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老皇帝的心中升起一抹忌惮。
就在这一片沉寂之中,一名老臣再次上前道:“请恕微臣直言,还请娘娘不要见怪,并非我东陵肚量小,只是挽妃娘娘的存在实在容易激起北燕同东陵的战事,身为东陵的臣民,我们不得不考量这一点,也因此,众臣才会极力反对。”
“魏大任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本宫前来东陵,不过是感念武郡王救命之恩,武郡王因本宫离开北燕,本宫不过是想为武郡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因为我而起战事,兵临城下之时,我自当还东陵一个平静。”虞挽歌看向面前头发花白的老臣,平静的开口。
此人乃是三朝元老,却一生清贫,乐善好施,为国为民,确实是少见的清廉如水,值得敬仰。
头发花白的老臣沉思了片刻,转而对老皇帝开口道:“陛下,挽妃娘娘此言有理,娘娘暂时留在东陵并不大碍,若他日北燕新帝前来要人,我们只要将挽妃娘娘拱手奉上便可。”
不少人心生不满,没有利用虞挽歌将北棠海一并赶走,实在是有些失算,可是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敢开口。
虞挽歌沉声道:“如此看来,大家对本宫留在这里都没有异议了,若是谁有异议,大可找本宫前来商讨,相信本宫一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少人愤愤的低头,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若是有谁再敢出言否决,只怕她会毫无顾忌的将每个人的弱点撕扯开来。
众人一个个缄口不言,心中只道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女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在陌生的朝堂上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孤身一人,就敢同过半的东陵朝臣叫板,实在是嚣张透顶!
“既然众臣都没有异议,那么挽妃娘娘就留下吧。”老皇帝不知在思量着什么,最终下了决断。
太子和阳山王等人纷纷气的不轻,如此一来,不仅北棠海留在了东陵,还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实在是让人窝火,依照老皇帝对北棠海的宠爱,实在是对自己的势力大为不利!
北棠海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虞挽歌,挽挽,你总是如此让人震惊。
虞挽歌对着北棠海轻轻颔首,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朝臣纷纷叹起气来,老皇帝的目光落在虞挽歌的背影身上,心中轻道,好一个
深沉内敛,却又锋芒毕露的女子!
北棠海看着自己外公的神色,心中生出一抹担忧,虽然挽挽此举成功化解了自己的僵局,成功让两人留在东陵,可是身为北燕的妃子,她对东陵却可以称为了如指掌,如此,只怕是会激起外公的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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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爷到家了,舟车劳顿,累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