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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妖瞳殿,北棠妖命人准备了不少红纸,坐在桌案前开始剪起剪纸来。
苏公公站在门前偶尔向里间张望一番,淡淡的迦南香里,好看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正全神贯注的剪着什么。
看着红纸在手中一点点变成一朵朵花朵,北棠妖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罗。
待到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北棠妖终于放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窗外得。
血色的夕阳如血,笼罩着整个北燕皇宫,铺洒着一地的碎金。
“陛下,该用膳了。”苏公公站在一旁开口道。
过了片刻,北棠妖才开口道:“摆驾淳鱼殿。”
苏公公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即刻让人去准备。
乘坐着轿撵,北棠妖侧着身子躺在其上,单手轻拄着头,浅闭着双眸,经过御花园时,肖向晚站在一座假山之后,看向北棠妖前往的方向,一拳重重砸在了假山石上。
到底她哪里不如那个女人!
来到淳鱼殿,北棠妖命人准备了膳食,同江鱼儿一同在淳鱼殿用了晚膳。
“这是南苏一带进贡来的糕点,鱼儿你也尝尝。”北棠妖的筷子指向一盘精致的糕点。
一旁布菜的宫婢赶忙上前将那仿若水晶一般的糕点夹了一块放在江鱼儿的盘中。
江鱼儿脸颊一红,虽然她知道北棠妖突然这样待她,决计另有所图,可是面对着他这样的温柔,她却无法抗拒。
“多谢陛下。”江鱼儿抬头看向北棠妖,眼中含情。
一顿饭吃的不急不缓,可以算是十分舒心,北棠妖虽然没有过于亲近,可是一顿饭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苏公公,朕让人准备的伤药呢?”待到桌上的东西被撤下去后,北棠妖开口道。
鱼儿看向苏公公,苏公公从袖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瓷瓶,送到江鱼儿面前:“鱼妃娘娘,昨日陛下瞧见您有伤,特意让御医配制了雨露膏,具有消肿清肌美颜的功效。”
鱼儿伸手接过那只精致的瓷瓶,看向北棠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试探道:“陛下忽然待臣妾这般好,实在是让臣妾无法适从。”
鱼儿警惕着北棠妖的神色,她有些不懂,为何北棠妖忽然会待她这般好,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闺阁少女,纵然期间在宫中为婢许久,却也猜不透北棠妖的心思。
北棠妖浅笑道:“爱妃这话是何意?难道朕此前待你不好?”
鱼儿脑海中陡然间浮现起当日在西厂那一幕,那满穴的虫蛇毒物,一瞬间遍体生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感动于陛下对臣妾照拂。”
北棠妖幽幽开口道:“朕喜欢聪明的女人,在一处,自然就有一处的规矩,既然如今爱妃进了朕的后宫,就要守着这后宫的规矩。”
鱼儿有些听不懂北棠妖的话,却见北棠妖头来颇有深意的目光再次开口道:“只要你遵守朕的规矩,自然就是荣宠无限,若你不守朕的规矩,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
鱼儿心头一凛,连忙屈膝跪下:“臣妾一定事事以陛下为先,陛下就是臣妾的天,臣妾自然不敢忤逆陛下分毫。”
北棠妖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将鱼儿扶了起来。
靠在软榻上,听着鱼儿弹唱起小曲,品着淡淡的香茗,淳鱼殿里安宁而祥和,在淡淡的香气里,一切都那么融洽。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玉瓷杯壁,北棠妖闭目倾听,不知在想些什么。
流水般的琴声缺少力道和张力,悠悠转转,倒是也有几分味道。
待到夜色深沉下来,北棠妖再次同鱼儿学起剪纸来。
可是越到后期,鱼儿当初在西厂所受的针扎之刑的弊端就越发的显现出来。
起初一些简单的花草还算好,可细致的人物雕花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北棠妖看着她颤抖个不停的手指,还有接连剪坏的纸张,神色不变,只当是没有瞧见。
“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这样,剪刀要顺着这个轮廓剪,待到剪好后,翻转红纸,再这样...”
鱼儿有些焦急的
开口,手中的剪刀越发不灵活。
‘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锋利的剪刀在鱼儿手中划出一道口子,鱼儿一瞬间就红了眼。
北棠妖放下手中的剪纸和剪刀,看向那滴血的手指。
鱼儿低着头,赶忙将手指从桌上拿了下去。
半晌后,北棠妖缓缓拿起鱼儿的手指,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开口道:“当初若非是朕,你的手也不会变成这样。”
鱼儿一愣,看向那处在阴影中的面庞,开口道:“陛下不必自责,当初是臣妾莽撞了。”
北棠妖松开鱼儿的手指,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鱼儿开口道:“当初朕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挽挽,只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双手奉到她的面前。”
鱼儿也缓缓站起了身,站在桌旁,看着那一身风华清绝的男子,没有开口。
“只是可笑的很,纵然朕掏心掏肺,可她却不过始终是不屑一顾,完全把朕当做一把复仇的工具罢了。”北棠妖淡淡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怅然,让人无端的心痛。
“陛下..同挽妃娘娘是如何相识的?”鱼儿试探着开口,这是第一次北棠妖主动同她说起他同虞挽歌之间的事。
“当年朕落魄不已,苟且偷生,是她在朕最为狼狈的时候对朕伸出了援手,帮助朕,甚至教导朕。”北棠妖轻轻开口。
鱼儿心中一紧,难怪他待她那样情有独钟。
鱼儿快步上前,从身后环住了北棠妖的腰身:“陛下,臣妾只恨自己没能在那个时候遇见陛下,若是当初那个人能够是臣妾该有多好。”
北棠妖没有将她推开,而是道:“只可很,朕真心相付,她不屑一顾也就算了,竟然连同北棠海背叛于朕!”
鱼儿垂下眸子,看来当初能够逼走虞挽歌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如今北棠妖果然对她伤了心!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陛下费心,臣妾永远不会背叛陛下,无论是荣辱还是落魄,臣妾都不会离开陛下,臣妾会永远守在陛下身边。”鱼儿深情道。
北棠妖转过身,看向面前那双真挚的双眼:“她不值得,你值得么?”
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江鱼儿莫名的一颤,纵然那双眸子此刻正看着她,可她却总觉得他的目光没有半点焦距,除了倒映着她的影子,却什么也没有。
鱼儿攥紧拳头,开口道:“臣妾值得,臣妾愿意为陛下做这天下任何的事。”
北棠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轻轻揽过江鱼儿,昏暗的灯光下,脸色晦暗不明。
江鱼儿靠在他的胸膛,心跳个不停,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星星,老天,难道命运真的开始转变,是不是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
她总是忍不住会怀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做梦,可是每当查看命盘,确定自己真的有着皇后的命盘,她就会告诉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都是真的,这样才是对的,是正确的!
一路追随而来的肖向晚,站在淳鱼殿外,看着窗口处紧紧相拥的两道身影,一张俏脸气的绿了起来。
这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法,竟然使得陛下如此!
身后的柳枝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发现北棠妖确实正揽着江鱼儿站在窗边,相比于那道绝美的身影,略显矮小的江鱼儿总显得有些不协调,似乎破坏了美感。
接连数日,北棠妖日日留宿在淳鱼殿,宫人们一个个也都开始见风使舵,原本讨好肖向晚的人一时间都跑去讨好江鱼儿。
内务府原本克扣的江鱼儿的东西,一时间全都补送了过来,加上北棠妖时不时的派人送来些珠宝,一时间江鱼儿俨然成了宫中宠妃的架势。
相比之下,肖向晚那里则是要冷清了许多,纵然慕青几次劝说肖向晚要努力,可是无论肖向晚怎样做,却还是无法获得北棠妖的欢心,加上宫中诸人的脸色和议论,脾气一时间坏到了极点。
时间久了,肖向晚终于受不了了,主动登上了淳鱼殿的门。
“主子,肖妃娘娘前来拜访。”丫鬟低声禀报道。
短短半月的时间,江鱼儿俨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举手投足之间也都流露出一股贵气。
鱼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姐姐来了,怎么还不快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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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向晚走进来的时候,江鱼儿也没有起身,随手一指,道了一句:“姐姐快请坐,姐姐突然造访,也没派个人来通知一声,妹妹也好出门远迎。”
肖向晚冷笑一声,目光打量起四周的装潢。
景泰蓝掐金丝雕花缠绕在每一扇窗框上,精致的红木架子上摆放着一只只精致的玉器和汝窑瓷瓶,地上半人来高的红珊瑚看着让人眼红。
肖向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再看向江鱼儿,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仿佛也要被比了下去。
一身奢华的流云软缎子,淡淡的粉色宛若红莲出水,外罩乳白色轻纱,动起来,影影错错,宛若流动的水波。
这缎子她在太后那里见过,是今年新晋贡的缎子,一共不过五匹,当时她喜欢的很,可太后却说她也不过得到一匹,如今不想,这江鱼儿这里竟然也会有!
江鱼儿仿佛知道她在打量什么,也不急,只是浅笑着任由她打量,那不温不火的态度,比起肖向晚,更多了几分大家的温婉。
精致的朝天髻上插着数只赤金红宝簪,一只蝴蝶步摇横卧于发髻前,恍的人眼生疼。
额心一抹红点,微圆的眼睛在妆容的修饰下,也变得狭长起来,忽闪忽闪之中,带着盈盈的笑意。
肖向晚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这江鱼儿何时变得这般美了?
“看来上次王嬷嬷教导的规矩,妹妹真是学的极好,几日不见,妹妹的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了天壤之别。”肖向晚沉不住气的开口道。
江鱼儿开口笑道:“江府本就是根基深厚的百年大族,中途父亲等人虽然流,亡塞外,可这规矩还是不曾淡忘的,如今得了王嬷嬷的教导,自然更进一步,倒是姐姐自小在东厂长大,尽日都同一些山野莽夫混迹一处,也难怪陛下不喜。”
“你...”肖向晚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上次见姐姐出手阔绰,依照妹妹看,姐姐还是应该把这钱用来请王嬷嬷教导之上,这样也不至于让陛下见之心烦。”江鱼儿半依在塌子上,涂着红色丹寇的指甲,轻轻拿起一枚水晶提子,轻轻放在唇间。
肖向晚咽了口口水,看着那柔软的身段,莫名的升起几分自卑,心头更是恼火起来。
看着如今的江鱼儿,肖向晚的心中越来越不安,本以为江鱼儿姿色平平,可是按照今日的情形来看,比起她来不知是要明艳多少倍。
肖向晚忍住想要撕了那张笑脸的冲动,看着墙边的画道:“妹妹这副猛虎于林图虽然不错,可却少了几分杀气,姐姐那里正巧有一副莫大家的真迹,回头差人给妹妹送来。”
“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这副画虽然不尽完美,却是陛下同妹妹一同所做,上面的诗句更是陛下亲笔所提,所以便是千金,妹妹也不会换的。”江鱼儿不急不缓的开口。
肖向晚看着画上凌乱的字迹,心中一紧,竟然是公子所提,怎么会这样!
看着肖向晚变幻不断的脸色,江鱼儿心情极好,她终于明白,为何有无数人挤破了头颅也要得到皇帝的宠爱,这份宠爱,绝非是一个普通人就能够给予。
“看来陛下待妹妹是真好呢。”肖向晚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姐姐说笑了。”
“只是本宫怎么听闻,陛下对挽妃娘娘情根深种,挽妃娘娘的风采姐姐倒是也曾见过,绝非常人所及,初见妹妹,姐姐一直想不通陛下为何会喜爱妹妹,如今看来妹妹伶牙俐齿,确实是让人喜欢不已,到底还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这点姐姐自叹不如。”肖向晚冷笑道,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么想撕了这张嘴。
江鱼儿撑起身子毫不逊色:“比起姐姐惯会讨好太后娘娘,妹妹这点本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只可惜这天下之主到底是陛下,而不是太后娘娘,纵然姐姐能让太后娘娘心花怒放,可若是陛下不喜,姐姐依旧只能陪伴在太后娘娘身边呢。”
肖向晚的脸色已经由绿转黑,眼中迸发出熊熊的怒火,恨不得抽出一把剑,划花这张脸。
“妹妹也不要得意太早,过不了多久,新的秀女便会入宫,环肥燕瘦,依照妹妹的姿色,只怕不会得宠太久,还是早为自己打算才好。”
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已经渐渐升级,连最初的掩饰也已经开始不屑。
“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听着陛下
的口风,似乎有意立我为后,还望到时姐姐能为我贺喜才是。”江鱼儿志得意满的开口,想起北棠妖赞她温婉贤淑,颇有为后的风范。
肖向晚双眼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江鱼儿,她说什么,她说陛下要立她为后!
看着肖向晚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的模样,鱼儿眼底闪过一抹快感。
“姐姐你....”江鱼儿的话还没落。
‘啪!’一个大大的巴掌便甩了下来。
肖向晚终于按捺不住,再也难以忍受江鱼儿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在汪直的庇佑下嚣张惯了的她一巴掌甩在了江鱼儿的脸上。
江鱼儿被打的一愣,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感一点点蔓延开来。
食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发现渗出一丝血迹,歪着头,红了眼睛,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肖向晚仿佛终于出了口恶气:“有些话妹妹还是不要乱说才好,立后这等大事,怎么能随便议论,一旦传到陛下耳中,陛下可是会生气的。”
头上的发髻垂落下一缕,鱼儿有些狼狈的抬起头,红着眼看着肖向晚,缓缓开口道:“姐姐教训的是。”
“主子...”江鱼儿的丫鬟有些忐忑的扶着她。
肖向晚抬头看向江鱼儿身边的丫鬟,一把将她扯了过来,甩手又给了一个巴掌。
丫鬟吓的不轻,却见肖向晚道:“鱼妃妹妹不小心伤了脸,你身为宫婢是怎么照顾你们主子的,竟然让鱼妃妹妹如此不小心的受伤。”
屋子里一片沉寂,江鱼儿只是阴狠的看着肖向晚,没有开口。
肖向晚见此,带着一众宫人冷笑着转身离开。
待到肖向晚离开后,江鱼儿一拳狠狠拍在桌案上,震的茶杯乱颤:“肖向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黄鹂,去给我查肖向晚的生辰八字!越快越好!”
一旁的丫鬟一惊,低声道:“主子...宫中可是禁行巫蛊之术的啊..这..这会不会...”
“谁告诉你我要行巫蛊之术了!还不快去!”
丫鬟吓的不轻,捂着脸连忙退了下去。
“肖向晚,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命有多硬,可否争的过老天!”鱼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肖向晚离开淳鱼殿后,也是气的不轻。
“这个贱人!竟敢教训我!竟敢嘲笑本宫!”
----妖瞳殿----
“看样子,肖妃和鱼妃都气的不轻,这梁子是一定结下了。”
北棠妖低着头,专注着手中的剪纸,漫不经心的听着苍镰的汇报。
北棠妖没有开口,苍镰等了许久,悄悄踮起脚,抬眸看向桌案前的北棠妖。
这些日子主子一直在剪,也不知再剪些什么,他也曾偶然瞧见过几次,大多是些花鸟,可这剪纸就那么有趣么?怎么会终日剪个不停。
这一瞧,苍镰的眼睛也亮了不少,黒木桌案上摆放着一个个剪好的图案,一个女子姿态曼妙,或坐或立,或弹着琵琶或低头抚琴。
苍镰努努嘴,不用想,也知道是虞挽歌,真是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主子这般惦念,不过如今主子已经振作起来,只要这样就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北棠妖放下手中的剪纸,看着刚刚完成的一副剪纸,是虞挽歌托腮凝眸的样子。
一袭繁复的衣裙,在他的手中仿佛生了花一般,只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赋予在她身上,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北棠妖的技法也越来越纯熟,由最初粗糙的轮廓,到如今精致到眉眼几乎一模一样,苍镰也不得不慨叹主子学习的速度惊人。
看着那托腮浅笑的女子,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挽挽,如今你在哪呢?是否一切安好?
他喜欢这红色的纸张剪出来的图案,因为足够精致却又不够精细,足够精致是因为他一眼就可以瞧出这是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不够精细这样他就看不到她冷漠的眼神。
他怕看到她冰冷绝望的眼,怕她眼中闪过失望和惧怕,所以他每每画出她的模样,却又不敢仔细描摹着她的神色。
而这剪纸不同,他只要看着这个精致的轮廓就好,仿佛如此,就看不到她的冷漠。
没多久,江鱼儿便派人送来了一盒糕点,北棠妖看着桌上的糕点,站起身来。
“走吧,去淳鱼殿。”
苍镰翻了翻白眼,又是淳鱼殿,也不知这些个喜欢主子的女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不过不得不说,这些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固然可以温柔,可以可爱,可是看起来确实是没有虞挽歌那副模样来的顺眼。
来到淳鱼殿,江鱼儿闭门不出,门外的小太监看着神色不愉的北棠妖开口道:“陛...陛下..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北棠妖眼底闪过一抹不耐,这江鱼儿摆明盼着他来,可他来了,却又做出这般姿态,这些时日陪着她演戏,他的耐心可是所剩无几了。
苍镰敏锐的察觉到北棠妖的不耐,直接将太监等人推开,为北棠妖清出一条路来。
推门而入,江鱼儿坐在床榻上,帷幔围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瞧见。
“爱妃这是不想瞧见朕么?”北棠妖语气不善。
“臣妾..不是..臣妾只是...”江鱼儿开口解释道,似乎有口难言。
“既然爱妃不想看见朕,那朕就走了,这偌大的后宫,朕想,还总是有人愿意瞧见朕的。”北棠妖的言辞毫不留情,甚至连哄问江鱼儿的耐心都没有,转身便要离开。
江鱼儿心头一紧,顾不得那么多,掀开帷幔,直接从床上扑了下来,抱着北棠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陛下..”
北棠妖双手始终后背,没有半点反应,目光落在江鱼儿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鱼儿痛哭了许久,见着北棠妖迟迟没有开口,不得不从他身上起来。
北棠妖扫过江鱼儿,发髻散乱,一侧脸颊惨白,一面红肿不已,泪眼婆娑,看起来楚楚可怜,可谓是做足了姿态。
“爱妃今日的妆画的可不大好。”北棠妖幽幽开口。
苍镰和苏公公轻咳了几声,眼中闪过狭蹙的笑意。
江鱼儿一愣,她的一半脸确实抹了不少脂粉,让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一些,难道让陛下看出来了?
北棠妖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那红肿的半边脸颊上,用力的蹭了起来。
苍镰和苏公公看直了眼,主子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北棠妖的动作,江鱼儿只觉得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想躲却又不敢躲,只能站在那里忍着。
半晌后,江鱼儿的眼中已经涌起了不少泪水,本就红肿的脸颊,在北棠妖的揉搓下,似乎肿的更高了一些。
北棠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冷笑收回了手道:“怎么蹭不掉,难道不是胭脂?”
苍镰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主子,您的演技也太差了点吧,还能再假一些么?
鱼儿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北棠妖,愣在那里,眼里的泪珠一瞬间滚落下去。
一旁的丫鬟赶忙上前道:“陛下..这不是胭脂..是..是肖妃娘娘打的..”
“怎么回事?”北棠妖蹙起眉头,江鱼儿侧过头,看起来可怜不已。
丫鬟将今日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北棠妖怒不可遏:“鱼儿你放心,肖妃嚣张跋扈!朕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
江鱼儿心中激动不已,只盼着肖向晚狼狈不已,也好给自己出口恶气。
“陛下,肖妃姐姐也是一时失手,更何况,如今肖家在朝堂上如日中天,陛下若是贸然惩罚姐姐,只怕肖大人会难为陛下。”鱼儿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
北棠妖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一个小小的肖家,还能骑到朕的头上不成?”
话落,北棠妖便甩袖离开,当即下旨贬肖妃为肖嫔,随后命她面壁思过三日,罚抄女戒百遍。
肖向晚得到这个消息后,险些疯掉,无论怎样也不肯接受。
得知是江鱼儿把这个事情闹到北棠妖那里后,一时间对江鱼儿恨的咬牙切齿。
北棠妖回到妖瞳殿后,看着桌案上的小像,轻声道:“挽挽,如今终于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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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妖靠在椅子上,轻合上眸子,江家的改名之术,他终究还是忌惮的,他曾派人回到神龙宗仔细调查过,按照历史记载,这种秘术确实存在,距离如今最近的,则是两百多年前西罗,两位公主同时看中了一位将军,而后其中一位请来了所谓的天师,便是利用改命之术,使得自己如愿。
往事种种,虽然不可尽信,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期间存在着某一种巧合。
改命的事件虽然不多,不过大抵是因为这些人需要顺从天命,否则便会受到劫数和惩罚,可是不多,却不代表不存在,不意味着没有人会这样去做。
所以,他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对付江鱼儿和肖向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否则,他还真是要担心这江鱼儿会不会将心思放在挽挽身上。
如今,过了这么久,这个祸患也终于该除去了。
---江府---
观星阁上,江不寿一面抬头看着夜空的星象,一面听着宫中的消息,不为所动,一旁的江虎儿开口道:“爹,妹妹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还是无动于衷!”
江不寿捋着八字胡道:“她的事你别管,这都是她自己该得的,可不要将我们江府牵连进去才好!”
江虎儿气的不轻:“爹,鱼儿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会这般冷血无情,那可是你的血脉至亲!”
江不寿看着天象蹙起眉头,收回目光道:“我算过她这一生,绝不会如此显贵,大磨难没有,可是小波折却不断,所以为她取名鱼儿,不过是希望她每次都能像漏网之鱼一般逃脱,可是她呢!她都做了什么,她竟敢背着我改命,忤逆天意,这是要遭到报应的!”
“你就为了那所为的报应,连亲生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贪生怕死的爹!”江虎儿气的不轻。
江不寿没有理会他,不是他不管江鱼儿,而是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纵然他盼着她好,可是她的结局却是注定的,如今为了江家的血脉,她只能盼着她不要将江家牵扯进来,除此之外,便是为她消除一些孽障,旁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江鱼儿转身离去。
江不寿也没在意,一切自有天定,也许旁的人不信命数,可是他却是知道,星迹包罗万象,是极准的。
“把星盘给我取来。”江不寿看着天空中闪烁的帝星蹙眉开口道。
小厮很快将星盘取来,江不寿时不时对照着参看,眉头却越蹙越深。
如果他没有看错,北棠妖所对应的那颗星竟然开始忽明忽暗起来,即便是亮的时候光芒也不及此前的闪耀,按照他多年的经验,仿佛..仿佛就是要陨落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江不寿捋着胡子不敢置信道。
北棠妖才登基不久,且此前观他面相,确实是帝王之相,可是如今这星,怎么会如此黯淡,就好像气数已尽一般。
再次抬头,找到那颗帝王劫,看方向,在像东面移动,而随着她的移动,东陵老皇帝所对应的那颗星,明显也是黯淡了几分。
江不寿收回目光,有些心事重重,北棠妖年轻气盛,智谋无双,正是大好年华,怎么会气数已尽?
这颗帝星难道真的将要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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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爷最近忙成蛇精病了,求安慰...妖妖和挽挽是兄妹那里写错了,应该是姐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感谢宝贝指出,但是由于最近编辑也忙疯了,暂时不做修改,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