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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孙将军,管亥堵在城门,刀兵不能伤,大伙儿死伤惨重,进退不得!”
孙夏骂一声该死,道:“这管亥皮肉练得忒也紧实!来人,传令加紧攻城。诸位头领,随我前去解决了管亥,下曲阳唾手可得!”
诸头领轰然应诺,勒紧马缰,随着孙夏避过城墙上飞下来的箭矢、滚木,很快来到城门处。
只见那管亥正在大杀四方,一柄大刀泼水一般,脚下踩着厚厚的尸层,已经把孙夏军赶入了门洞,眼看就要夺回城门控制权。
“诸位,不能让管亥如此嚣张,搭弓射箭,弄死他!”
孙夏吼一声,取下鞍边铁胎弓,羽箭上弦。诸头领同样如此,只把那箭矢瞄准管亥。
要说孙夏这一干黄巾头领,都是崛起于草莽,说都是废物,那也不尽然,虽然距离真正的猛将差了许多,但好歹有一把子力气,武艺也不错,所以十几根羽箭瞄准管亥之时,管亥身子一抖,只觉凉气浸身,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孙夏。
“射!”
这时候,孙夏暴喝一声,十几支羽箭划破空气,带起咻咻的裂空声,直奔管亥!
“不好!”
管亥闷吼一声,大刀一收,护住头胸,任由周遭战士刀兵加身,却只管防御这飞来暗箭。
“砰砰砰...”
“呃!”
十几支羽箭甫一接触刀幕,便纷纷炸开,化作漫天粉粉,只有其中两支,刚好从破绽中飞入,一支扎在管亥臂膀,一支没入管亥右胸!
一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管亥杀气奔腾的眼睛一清,浑身力气仿佛潮水般从右胸泻出,不由连连几个踉跄,退出好几步。
“受伤了!”
“这魔头受伤了,大伙儿杀呀!”
孙夏军大喜过望,士兵们奋起刀枪,如同牢笼一般,誓要罩住管亥。
“将军受伤了!”
“保护将军!”
管亥手下见此,顾不得惊骇,几人上前扶住管亥,其余人等尽数挡在前面,与孙夏军死磕起来。
“杀杀杀!把他们赶出去!”
管亥一把掀开扶着他的战士,一刀将胸前箭矢砍断,呸了口血水,却大喝出声,一边又要提刀上前。
“将军,退吧!这里交给我等!”
亲信们死死拉住管亥,哀求道:“将军乃是我等主心骨,万万不能有事啊!”
正此时,李大目等头领也到了,见管亥受创眼中,连忙将其拖住,纷纷劝阻。
“交给我等!”
胸前血液流失,管亥一张脸上已经呈现不正常的惨白,知道自己的确无法再动手了,于是点点头,任由亲信将自己扶走,只嘱托李大目等人,一定要守住城门,不能让孙夏前进一步。
“管亥跑了!冲啊!”
孙夏军士兵见那杀人魔王终于受伤逃走,不由士气大振,仿佛全身增长了力气,打得管亥军节节败退!
李大目等人自然奋起反抗,然则孙夏等人也冲了进来,两相一交战,却落入下风,眼看逼入城内。
“胜利就在眼前,兄弟们,冲啊!”
孙夏一刀斩退李大目,脸上通红通红,着实兴奋。
“啊!”
忽然一声惨叫,李大目抬头一看,己方一头领却是被乱刀分尸,不由心乱如麻。如此一来,更不是孙夏对手。麾下士兵见此,却是士气大降。
此消彼长之下,攻守异位之间,孙夏军却已经冲进了下曲阳!
“怎么办!”
诸头领只把目光望向李大目。
“死战不退!”
李大目一刀斩出,暴喝道:“管将军让我等务必守住城门,诸位怎能犹豫!”
然则人与人是不同的。李大目能力挺管亥,死战不退,但其他人却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内讧之中。于是不少的头领都悄悄退却,隐没在乱军之中。
于是,战局更趋颓败。仅凭李大目二三人,怎抵挡得住孙夏十几人的进攻?不一刻,就战死两人,只余下李大目一人在苦苦支撑。
“李大目,投降吧!”
孙夏宝刀一收,指着四周喝到:“你看!”
李大目放眼一望,只见己方大军在那些个头领的带领下,已经退出老远,这里只有小猫两三只还在奋力抵抗。
“哈哈哈...”李大目苍凉悲愤的声音出老远:“天亡我也!哈哈哈...死战不退!孙夏,有本事取了你家爷爷项上人头!我李大目心中,没有投降这个词儿!”
“找死!”孙夏恼怒,只道李大目不识时务,于是招呼诸位头领,一番围攻,将李大目斩成了肉泥!
...
“少爷,进攻吧!”
典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孙夏军已经攻入下曲阳,如果再不进攻,等他彻底掌控下曲阳,就晚了!
刘渊当然知道其中利害,看着麾下摩拳擦掌,不由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肃,喝到:“准备,冲锋!”
轰轰轰...
马蹄砸在大地上,隆隆作响,仿若开天辟地,涤荡乾坤!
地面在颤抖,下曲阳在颤抖,无数的黄巾战士摸不着头脑,茫然失措。
“好大的雷声!”
“不,不是雷声,是骑兵!骑兵!”
有人惊恐。
“难道孙将军还有骑兵部队?”
有人惊喜。
只有下曲阳城内,跟随管亥逃亡过来的士兵们大惊失色。
“幽州骑兵!”
“幽州骑兵来了!”
城外,正在蜂拥入城的孙夏军战士,俱都抬头回首,看着那从黑暗中冲出来的黑色阴影,看着一抹抹雪亮的刀光,顿时乱了!
呲啦!
幽州大军携着无边锋锐的气势,仿佛利刃撕破麻布,一瞬间就将孙夏军撕开两段!一蓬蓬血雨,残肢断臂,惨叫声、惊怒声,绵绵响起。
“老典,城外这些家伙就交给你了,能招降就招降!”
刘渊暴喝一声,一挥手,带着两千亲卫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直奔城门。
手臂粗的御赐大戟,在黑暗中闪出点点幽光,那是沾着即死,碰着即亡!身后三人一排的亲卫斩马刀轮成刀光,无数的刀光,就像一面闪耀的血色的刀墙,迅速推进!
擒贼擒王!
刘渊打定主意,先擒杀了管亥孙夏,其他黄巾士兵便不足为碍!
“孙夏,快快下马受缚!”
刘渊浩大的声音传来,孙夏转过头,就看见了那支正在屠杀麾下士兵的军队!
“幽州骑兵!”
孙夏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
幽州骑兵已经冲进城池,那么城外的大军必定凶多吉少!那可是他的根本啊!如此不明不白的损失,怎不让他痛心疾首?!
“卑鄙!”
孙夏怒吼道。
“趁人之危!趁人之危!”
幽州军趁黄巾内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抢夺了孙夏军的胜利果实!
“哈哈哈哈...兵不厌诈!孙夏,你怎能翻出本侯的手掌心?快快受缚,不然,死!”
刘渊长啸连连,坐下狮虎兽也跟着张开血盆大口,兴奋的怒吼起来。
“老子不服!刘渊,我要杀了你!”
孙夏大刀一晃,带着惨烈、凄厉的气势,迎击刘渊。
“不自量力!”刘渊轻蔑一笑,大戟一挑,将孙夏连同其战马挑飞起来!
“啊!”
无数人惊叹。
“去死!”
刘渊大戟一轮,只听得彭的一声,那飞在半空的一人一马,被一击打的爆成一团血雾!
“投降!”
黄巾军呆呆的看着横戟立于坐骑上,恍若天神下凡一样的刘渊,胆子都吓破了!
“叮叮叮..”
无数的战士丢掉了手中兵刃,抱头蹲在地上。
“哈哈哈哈...”刘渊狂笑一声:“尔等乖乖呆着,待本侯擒住管亥,再来计较!”
说完,竟毫不理会蹲了遍地的黄巾降卒,带着两千大军瞬间划过街道,直奔县衙!
看着那一溜烟尘,已经投降的黄巾降卒,竟没有一人敢动弹,仍旧静静的蹲着,不敢有丝毫响动。
威风,端的是威风凛然!
管亥被属下抬回县衙躺在床上,艰难谓左右道:“周仓呢?周仓呢?”
“将军,周将军正在南墙守卫!”
“去,快去把他叫来!”
待左右屏退,管亥闭上疲敝的双眼,心中哀叹连连。
怎就内讧了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孙夏为何敢如此大胆,竟反戈相向?!
其中有什么奥妙?
幽州军!
一定是幽州军!
管亥思来想去,终于将心神定在幽州大军身上。
一定是他们耍的诡计!
危矣!
下曲阳危矣!
所以,他才要让人去叫周仓。
因为,周仓,才是他最信任的、最有能力的人。
周仓接到管亥的消息,大惊失色之际,连忙弃了南墙,直奔县衙管亥住处。
刚到县衙,却迎头撞上了刘渊!
“幽州骑兵!冠军侯!”
周仓骇然,连忙吩咐手下堵住县衙大门,自己却单人独刀,站在门外。
刘渊看着立在县衙门外的魁梧身影,手一挥,大军静立。
“胆子不小!”刘渊呵呵一笑,大戟一指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黄巾周仓!”周仓浑身一抖,紧了紧手中大刀,咽了口唾沫,强自傲然。
“周仓?”刘渊心念一转,笑了,“你可知本侯大军入城,尔等破亡在即?”
“怎不知?”
“你可知孙夏已死,其余皆降?”
“能够料到。”
“你可认得本侯手中大戟?可知其锋锐?!”
“怎不知?!”
“那你还有胆子当面堵门?”
周仓默然良久。
“冠军侯,俺周仓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管亥将军对俺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救!所以,侯爷想要进这大门,唯有从周某身上踏过去!”
“好一条汉子!”
刘渊附手赞道:“管亥,小角色也。于本侯而言,杀与不杀,抓与不抓,都无所谓。不过本侯现在看上你周仓了,只要你投入本侯麾下,本侯放过管亥也无不可!”
“真的!?”周仓面色一激动,道:“只要侯爷放过管将军,周仓这条命就是侯爷的了!”
“好!”
刘渊喝一声,正要动作,忽闻一声“且慢!”
抬眼一看,却是一鼓眼壮汉被人扶着,出了县衙大门,来到周仓身侧。
“冠军侯,管某人在此,要杀要剐任你便,但是,别拿管某人做要挟!”
管亥一把拦住焦急的周仓,道:“管某一路被侯爷衔尾追杀,逃到此处,却又遭内讧反戈,已经心生死志,只求侯爷放过这一干兵卒,给咱一个痛快。”
“哦?”刘渊脑子一偏,竟笑了:“管亥,你在我眼中,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你能在我大军追击之下,逃脱姓命,还保全了好几万军队,也算有些本事,不如降了本侯罢。”
“哼!”管亥冷哼一声,骂道:“你幽州军一把火烧了我家眷老小,某家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投降!”
“哈哈哈...”刘渊闻言大笑:“谁说你家眷老小死了?”
“没死?!不可能!某家亲眼见到望都西山一片火光!”
“你以为本侯会骗你?你以为你值得本侯骗?自视太高了吧?”
刘渊不屑。
管亥听了,转念一想,也对。幽州军兵强马壮,便是随便一人都能与他大战数十回合,更有如黄昌一般的大将,十余合就能战败他,相对来说,自己在刘渊眼中,确实不值一提,骗与不骗就无从说起了。
想到这里,管亥忽然有了精神。
这么说老母妻子竟还在世间!
哈哈哈...
管亥大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管亥愿降,请侯爷收留!”
刘渊大戟呛啷一声杵在地上,震碎一片石板,道:“如此甚好!哈哈,周仓,本侯命令你即刻收拢黄巾残部!管亥,且好生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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