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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敬骁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十指交叉,搁在膝上。
他并未接宁玉槿的话,只抬了抬那狭长凤眸,瞥了慕容玄一眼。
慕容玄当即心领神会,站出一步,对宁玉槿道:“三小姐,时候不早了,您也忙了一天了,不如早些去歇息去吧。”
这个时候要她去休息?
宁玉槿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狄长风一反常态,激动地跳出来,帮她说了一句:“慕容先生,难道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在这时候赶她走呢?”
她说的没什么不对,就是因为说得太对了,所以才让她离开。
这其中深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可是好死不死的偏偏遇到狄长风这实诚孩子,直接就给点破出来,顿时搞得大家都不好下台了。
慕容玄眯眼看着狄长风,冲着他笑,那笑里饱含獠牙与鲜血:“你别以为你逃得了,你也去给我睡觉!”
影卫们常说:不怕敌人对你叫,就怕慕容冲你笑。
慕容玄的必杀技狐狸笑,不知道让多少人遭了秧。
狄长风也是和慕容玄接触过一段时间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当下噤了声,眼巴巴地望向宁玉槿。
他希望她赶紧地出来说几句话,让他俩都留下。
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要与定王殿下和大邺百姓共进退,才不去睡觉呢!
宁玉槿却在这时候打了个呵欠,有些迷糊地说:“还是慕容先生善解人意。我早就困到不行了,一直强撑着呢。既然先生你都那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去休息了。”
“喂!你!”狄长风顿时抓狂到跳脚。
就知道她靠不住,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妥协了!
她刚刚还在说盛京有危险啊,她肯定还有想法没说啊,她难道就想这么去睡了?
宁玉槿可不管狄长风在想什么,半屈膝冲墨敬骁福了福身,道:“那我退下了。”
墨敬骁嘴角略动,下巴微抬,眼睛望向她,想说什么,最后漫漫悠悠溢出四个字:“好好休息。”
“嗯。”
利落转身,快步离去,连一点停顿都没有。
狄长风看着宁玉槿那般潇洒就走了,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啊,硬是有种想要把她抓回来的冲动。
偏偏她一走,定王和慕容玄的目光就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严厉意味,根本不容丝毫反驳。
狄长风可不敢忤逆墨敬骁,当即行了礼,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慕容玄目送两人全部远去之后,这才回过头来,摇了摇头道:“长风和军营里那些直来直去的汉子们混在一起习惯了,论智慧论谋略,差老将军不是一点两点。看他这样子,真替他以后担心啊。”
“老头子四十岁才一战成名,相信虎父无犬子。”墨敬骁眸子眯了眯,看向帐篷门边,“相信他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一个,让他真正长大的契机。
“不过宁三小姐倒是个聪明的,有些话一点就透,和她相处真是再轻松不过。”
慕容玄这句话是由衷感慨,说出来以后帐篷里的空气却开始急速变冷。
他不由得眯眼一笑。
瞧这霸道的,连说句话都不行了。
“不过像她这种女子,注定不会局限于闺阁后宅。如果她是男儿,铁定比这世间好多男儿都要优秀。就好像今天发生的事,如果没了她,肯定完全是另一种结果。”
说着,慕容玄抬眼看向墨敬骁,一边注意他的表情,一边说:“爷,其实子瞻觉得,今日之事,完全没有必要避着三小姐的。”
“不必说了,”墨敬骁摆了下手,薄唇紧抿,脸部线条陡然锋利,“这些都不关她事。”
有危险他挡,天塌了他扛,她没有必要掺和进来,受这些苦。
更何况这次情况如此特殊,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好。
慕容玄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一拱手道:“子瞻明白了。”
正说着,就见帘子一掀,一影卫快步上前来,跪在了墨敬骁面前:“爷,东齐急报!”
东齐,急报。
墨敬骁和慕容玄对视一眼,面色陡然凝重。
慕容玄赶忙取过那小纸卷,递给墨敬骁过目。
几眼扫过,快速看完,墨敬骁眸色一沉,将纸条拿给了慕容玄:“你看看吧。”
他们爷这神色,貌似不太妙啊。
一直察言观色的慕容玄连忙接过纸条,低头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当即也惊讶了一番:“英王齐云谦不在他的王府里,而且很大可能,还不在东齐国内!那他到底跑去哪儿了?”
墨敬骁脸上瞬间挂了霜,冷冷地道,“他历来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这次突然称病,本就来得万般蹊跷。说不定,他现在就正大摇大摆地站在我大邺的国土上。”
慕容玄凝着眉宇,无不赞同地点头:“也或许,这次拿村民试毒烟的事,就是他搞鬼。”
那控制死士的寒焰剧毒,也不是谁都能拿得出手的。
英王,齐云谦。
他这手可伸得够长啊。
墨敬骁垂头敛睑思忖片刻,开口道:“子瞻,你现在去……”
*
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地泛起鱼肚白。
繁星渐渐隐去光芒,唯启明星仍旧璀璨透亮。
宁玉槿看了眼天色,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说:“呼,终于可以睡觉了。”
不过帐篷门口那一脸愤怒拦住她的少年啊,看样子还得花点心思来解决掉才行。
狄长风见一路漠视他的宁玉槿终于看向他了,顿时重重地哼了一声,问她:“你刚才怎么不继续说完就出来了?”
宁玉槿顿时笑了:“我说的那些,你认为人家慕容先生和定王殿下会想不到?少年,你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
聪明人做聪明事,她完全没有必要在那里自作聪明。
“你……”狄长风在军营里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靠拳头,和宁玉槿一个小女子做口头之争,如何能是对手?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比你的大!你不许那么叫我!”
宁玉槿呵呵了一声,也不和他争:“那大哥,你是不是可以让我去休息了?”
“不行,你必须得给我说清楚!”
“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宁玉槿这回可真有些无奈了。
敌人是什么目的?盛京是怎样布防?百姓该如何安顿?
这些民生大计、国家大事,本来就不是她一个小女子操心的。
她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墨敬骁不希望她知道他们后面的谈话,也是不希望她涉水太深。
知道越少,离危险就越远。
他在想什么,她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