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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明听了这话,一时间表情有些尴尬,却还是道:“虽说如此,但是……那苏惜沫只身前往杏花村,解了杏花村的疫情,都得了圣上的赞扬,要不是苏家不想高调处理,她就早就因此而名扬西楚了,到时候上门的求亲的人,能把苏家的门给踏平,你还把个珍宝往外推,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杜思恒撇撇嘴,道:“就算她是块宝,我也不稀罕,我们独家哪里还需要她这样的宝,凭着我是独家嫡长孙的身份,就算是公主郡主也娶得,区区苏惜沫,怎么配进咱们杜家门!”
杜思雨也赶紧帮腔道:“就是啊,而且她心思如此歹毒,若是真让哥哥娶了她,那咱们杜家可不就永无宁日了吗?她害的我和哥哥这么丢脸,祖父,您一定要为我和哥哥做主!”
杜文明沉沉叹息一声,道:“我倒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计,看来的确不愧是云老看上的徒弟,倒是和你小姑母有些像,你们不该招惹她,就算不愿意这门亲,也不该私下里去接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肯定没跟人家说什么好话,不然哪至于要用这种法子害人?”
杜思雨一脸委屈地道:“祖父,您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啊?我们哪里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是那苏惜沫她上次被哥哥救了之后,就心生爱慕,缠着哥哥不放,我们才没法子要和她把话说清楚,让她死心而已,哪知道她因爱生恨,竟然要让我们身败名裂!”
慕容氏满脸怒容,道:“竟有这样的事儿?好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心思这么肮脏,真当我杜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杜思雨和杜思恒对视一眼,都暗喜这件事可以平息了,在他兄妹看来,只要杜文明和慕容氏动了怒,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苏惜沫那个小丫头怎么能是自家祖父母的对手?
杜文明也恨恨地道:“既然是别人挑衅,那就不能怪你们了,都起来吧……这件事,我和你祖母会想法子平息,你们这阵子就别出门了,苏家那丫头敢这样欺我杜家,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杜思雨心中大喜,嘴上却说:“都是我和哥哥不好,给祖父和祖母添麻烦了,以后定然会小心行事,决不让那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慕容氏一向都很喜欢自己这个孙女,觉得她精灵乖巧,和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杜红凤颇为相像!
听到她这样说,慕容氏便有再大的怒气也熄了,笑着道:“你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你放心,你们在外面受了屈辱就是我杜家受了屈辱,如今谁敢动我杜家的人,我必不饶她!”
杜思雨和杜思恒又谢过了,才被打发离开了,杜文明这才道:“夫人,你打算怎么做?如今这事儿,可是影响到了皇后娘娘的凤仪了!”
“哼,苏家那丫头不安好心,竟然敢害我杜家的人,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我一定要她身败名裂!”慕容氏沟壑纵横的脸上,因为怒意而显得有几分狰狞。
杜文明却有些担忧地道:“那苏小姐,可是王氏的外孙女,苏阳又是谢家的外孙,身份可不一般,加上她祖父和他父亲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官,咱们……不好鲁莽行事,免得给杜家,给皇后娘娘带来麻烦!”
慕容氏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哼!苏相也不识抬举,凤儿几次三番示好,他却无动于衷,这分明是不把凤儿放在眼里,不把我杜家放在眼里,既然这样的丞相不能拉拢,只有除去!不过目前对付一个小丫头,用不着那么麻烦,我有的是法子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杜文明对自己夫人的手段自然是了解的,也捋着胡须笑道:“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杜家的名声千万不能受损,要赶紧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否则影响的不仅是恒儿和雨儿,还会连累皇后娘娘!”
慕容氏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侯爷放心便是!我不仅要挽回杜家的名声,还要借机让苏家名誉扫地,那苏惜沫……只不过是顺带着教训一顿罢了!”
杜文明摸了摸胡须,道:“如此,夫人就放手去做吧,我杜家不能永远只是个末流,只要皇后娘娘有一天能成为太后娘娘,那么……我们杜家就不可能永远只是个侯府……那些所谓的一流世家,也该要让步了!”
慕容氏道:“这是自然,我们可不能永远被人说靠着皇后娘娘才能封侯拜相……”
杜文明也摸着胡须,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他杜文明此生为杜家可谓是呕心沥血,才能有今日杜家的风光,可是当他发现杜家即便出了一后一妃之后,还是有那么多世家压在他们头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一夜暴富的粗人一般,他才明白……必须要让杜家强大起来,整个家族兴旺,才能让人尊重他杜文明,这个国丈!
杜家的名声因为杜思恒和杜思雨的这件事而一落千丈,可是很久杜家都无人出面澄清,任由人越传越难听。
可是……很快,京城最著名的戏院万禧楼突然排了一出戏,引起了整个京城人的关注,戏的内容描述着一个女鬼借尸还魂,为祸人间的故事!
戏的一开场,被借尸还魂的这个小姐就先是用邪术迷晕了两个大家小姐和公子,使得他们被人当场撞破丑事,从此身败名裂,女鬼还故意迷惑一个人来诬陷一个贵夫人与市井无赖私通。
女鬼不仅是祸害外人,连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为了吸食孕妇的生气,竟然害死自家的姨娘,把一个未出世的胎儿给断送了,一尸两命。之后又接连害死了家中几个姨娘,一个死的比一个凄惨,一个死的比一个可怜。
这个女鬼不仅心思恶毒,还极为可怕,她靠吸食男人的精气而存活,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喜欢迷惑人,终于又被她找到了一个目标,另一个贵公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对该公子起了歹念,可是这个公子正气凛然,不为所动,她见无法迷惑公子,又故伎重演,利用邪术引了一个青楼女子来败坏了那公子的名声,使得贵公子名誉扫地!女鬼却逍遥法外,这个女鬼坏事做尽,十恶不赦,终于被得到高人所知,用高超的法术镇压了她,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为人间除去一大祸害。
戏文虽然简单,却十分能调动那些戏迷的胃口,将一个恶毒的女鬼演绎的极为险恶,令人咬牙切齿,而戏的最后,贵公子洗清恶名,惩奸除恶,不顾自身安危,以身犯险,当诱饵去引女鬼出来,配合道人将女鬼擒住的那一场戏,更是大快人心。
这一出戏一排演,就引起了京城的轰动,几乎是万人空巷的盛大场面。然后口口相传,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起了兴致。
可是渐渐这股风就变了味,因为有人说这戏中的女鬼,分明就是苏家大小姐,因为她做的几件恶事,分明就是隐射苏家大小姐的事儿。
所祸害之人,无非就是魏家的小姐和司马家的公子,那个忍辱负重,为民除害的贵公子自然就是前些日子名誉扫地的杜家孙少爷了!因为就连戏中的名字,都叫杜公子。
虽然戏中没有点名道姓,直指苏惜沫,但是看戏的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便把这恶名算在了苏惜沫的身上,加之她的确被传成死而复生,又出了一连串的事儿,人们还真觉得苏惜沫就是那恶毒的女鬼,来为祸人间的!
偏偏这个时候,苏府附近总是开始出现成片死去的蛇虫鼠蚁,尸体臭的连人走过都要掩鼻,就算天天有人清扫,也还是天天会出现,人们的猜测渐渐变成了肯定,这苏家大小姐果然是不祥之人,说不准就是恶毒的女鬼!
风言风语愈演愈烈,苏府的门前开始时不时又好事者聚集,甚至还有朝苏家扔死老鼠的。本来这件事苏府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一天早晨,苏家的院墙上突然被人用血红的大字写上了“驱邪捉鬼,还我清白”,那血淋淋的字,看着触目惊心。
苏家的人看了这些字之后,终于炸开了锅,所有的矛头直指苏惜沫!柳氏却沉不住气,派人将苏惜沫叫到了荣安堂,等待她的就是全家上下的质问和责难。
“沫丫头,这件事你到底怎么解释?”柳氏沉着脸地道。
苏惜沫自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一直隐忍不发,没想到杜家竟然将事情越闹越大,她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连她家的私事儿都弄得很清楚,还排了那么一出戏,最可恶的是,他们找到的戏子,眉目间竟然有几分像苏惜沫,一举一动也都模仿苏惜沫的情态,还真是惟妙惟肖!
苏惜沫听到柳氏的质问,却莞尔一笑,问道:“祖母,您问的是什么事儿?沫儿需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