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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药?炼器?”罗飞反复咀嚼品味着二者其中的差别。
炼药,就是用千奇百怪的药材炼出药品,而这里的药品,苏瑶曾经讲过,并非只包括“丹”,所谓炼药师,还要学会如何炮制药散、药液,就比如养髓液,同样是药品,属于药液的种类。药散、药液与药丹同样重要,只要炼制得当、品阶够高,都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炼器,就是用各种各样的矿石,经过熔炼、锻打、淬火、冷却以及等等细腻的步骤,完成兵器的炼制,炼器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压于炼药。
两种职业,区别不同,罗飞反复斟酌,最终敲定拍板道:“那就听瑶儿你的吧,我先学习炼药。瑶儿是不是就是炼药师?”
“我?”苏瑶动人的笑道:“勉强算是吧。”
“怎么叫勉强?我看瑶儿给我的丹药还有三品丹呢,这么说,你早就达到清海境了?”罗飞现在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山中少女,而是一个真正的绝世天才。
想想认识苏瑶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丫头,这两年过来,罗飞从来都没见到苏瑶修炼过,只是有的时候,她什么很神秘的让自己消失一段时间,可是从苏瑶手中炼制出来的药品每一种都能令人骇人听闻。
苏瑶笑了笑,并没有回应罗飞,话锋一转道:“飞哥哥,既然你选择了炼药师,那知道为什么只有达到清海境才可以炼药、炼器吗?”
“这个……”罗飞挠了挠头,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难住了。
苏瑶欣然一笑,纤纤玉掌翻起,一股纯阳的真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犹如一条小蛇蜿蜒的在她的手臂上游走到掌心处,旋即……
“腾!”
一缕火苗在苏瑶的掌心上燃烧了起来。
“这……”罗飞骇然倒退了一步,心叫,好神奇。
苏瑶随心所欲的收起了火苗,说道:“别吃惊,你也能办到。”
“我也能吗?”
“能。”苏瑶道:“清海境修为是将自身的真气由气态转化为液态,功法娴熟之后,就能将真气外放,形成实质化的元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天地元气,这种手法只需要稍加磨练便能办到。”
罗飞听完,脑洞大开,恍然道:“我明白了,真气外放,就不用任何器具,直接炼药,对吗?”
“没错。”
说到此处,罗飞苦笑了一声,说道:“瑶儿,你还真是瞒了我很久啊,什么皇城四大公子,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天才,你说你从小就一个人,这身本事到底从哪学的。”
苏瑶笑了笑:“我是从小就一个人,可没说没有别的亲人啊,其实我有两个叔叔,他们一个是炼药高手,一个是炼器的高手,只不过很多年没见了,这些法门也是他们临走之前留给我的。”
“原来如此。”罗飞仔细一想,的确苏瑶说她在从小住在山里,可没说她没有亲人,这个丫头,居然喜欢玩文字游戏,罗飞不疑有它,轻轻赞叹道:“瑶儿,有机会,我一定亲自拜访他们,对了瑶儿,你的父母双亲呢?”
“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了。”苏瑶闻言,黯然神伤道。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罗飞见状,脸上闪过愧色。
苏瑶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没关系的。”
罗飞绕过了桌子走到苏瑶的面前,轻轻的牵住她的小手道:“瑶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以后我就是的亲人,日后有机会,找到你的叔叔,我会征求他们的同意,让你嫁给我。”
苏瑶的眼眶微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月夜无声……
……
神州大陆到底是一个守节重礼的时代,情窦初开的恋人无论有多少的情投意合,也不会逾越礼法的尺度,罗飞和苏瑶虽然情定一生,但没有过门之前,罗飞是不会在苏瑶的房间里过夜的,真要结合,也必须通过双方家长的认可才行。
而且罗飞打定主意,等到青州门的事了结之后,空闲下来,就带着苏瑶去找他的两个叔叔,当面求亲,把苏瑶娶过门。
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将修为提升上来,这样才能带着苏瑶去寻找他的叔叔们。
……
而就在深夜时分,远在文武大街友字胡同里的诚王府,也一样明亮高掌、灯火摇曳。
九殿下禹诚居中坐在书房里,手上捧着一本名为《归元诀》的心法仔细的研读,淡淡的火光映照之下,其体内有着一股精粹的真气不断的游走,合上《归元诀》,禹诚走到屋内的床上盘膝坐了下来,默默运转着真气流动,片刻间,他的样貌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童稚的脸庞慢慢发生了扭曲,仿佛在那一瞬,禹诚苍老了许多,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显得极为成熟,仿佛三十上下。
随后这般变化依旧保持延续,大约一炷香后,禹诚的脸上出现了细密的皱纹,而且不断的稠密了起来,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禹诚居然变成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
此一幕若是被人看到,决计是骇人听闻的。
而在禹诚的脸上,种种复杂痛苦之色也随之而来。
直到再过了一时辰,那种痛苦的表情方才慢慢的消失,而后禹诚的真气不断的精炼,再一次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模样。
“笃”、“笃”、“笃”
禹诚刚刚收功,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禹诚站了起来从内屋的脸盆上面取过了一块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才唤道:“进来吧。”
梁召推门而入,站在门口面向屋内跪了下去:“主人,罗公子的事安排妥当了,明日他准备去铁拳拍卖行,属下会一路陪同。”
禹诚重新回到书案前,脸上的稚气伴随着其充满了威严的步伐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白天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高高在上的气质。
“很好,罗飞这个人天赋异禀,又是小王的恩公,你要小心照料,万万不能让他出事,燕家方面让龙老想办法知会一声,不过千万不要暴露是诚王传出的消息,另外伏杀小王的人有消息了吗?”
梁召正色道:“回主人,龙老已经派人打听了,对方似乎是二殿下的人。”
“老二?”禹诚那谦和的表情突地一冷,闪过一抹杀伐狠厉的神色,道:“看来老二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哼,老大那个笨蛋斗不过他啊。”
禹诚敲着桌子似乎考虑着什么,半晌过后,回身道:“梁召,你去飞鸽传书,告诉青州门中我们的人,密切注意青州门的动向,这几年黄云仙大肆巩固自己的势力,已然有和景岳分庭抗礼的趋势,青州门内乱一触即发,一定要查出皇朝方面有多少人倾向老二和黄云仙,还有景岳的下面有多少倒戈相向,我要具体的人数和姓名,不得有一丝纰漏。”
“宫里现在怎么样?”
“回主人,龙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隔日上一次早朝,至今满殿文武还看不出端倪,应当不会影响主人大计。”
“应当?”禹诚轻轻一笑,言道:“别高兴的太早,老二非等闲之辈,这么多年,他关注宫里的举动太多了,龙老的身边并不安全,告诉龙老让他警惕起来,千万别露出马脚。”
禹诚说着,语气一顿,又道:“对了,你派人打听一下罗飞这个人的来历,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天才,竟然可以和燕飞鱼正面交锋而不露丝毫惧色,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我要知道有关他所有的一切。”
梁召愕然的抬起了头,面露难色道:“主人,梁召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在禹诚的面前,梁召似乎很害怕,不过他还是鼓足勇气道:“主人,天下间天赋异禀之辈比比皆是,主人为何非对此人如此上心,诚王府下的人手本就不多,近日为了熊天府的动向更是出动了大量眼线,我们的人手不足,如果再去调查罗飞,那熊天府方面怎么办?”
禹诚哼了一声,把书案拍的啪啪作响:“你懂什么,据我观察,那罗飞决计不到二十,一个二十岁的少年,竟然掌了天心通威境,足见此人的天赋超然,更何况,那燕飞鱼是什么人,面对四大公子之一,此人非但无惧,更有凛然桀骜之意,这是没办法装出来的,他的底蕴很深,深的可怕,这种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除掉,当然,我希望他日后能成为我的臂助,而不是敌人。”
禹诚说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为难,府内人手不足的话,熊天府的事可以放一放,三天之内,我要知道有关罗飞的一切。”
“是,主人。”梁召听完,再无想法,点头退去……
……
世间之事无独有偶,罗飞怒打燕杰一事仅仅半日便传的街知巷闻,而在皇权统治的皇城脚下,四大名门的后人被人当街****,自然会牵动各方势力为之关注。
皇城朱雀大街上,另一座府邸中灯火同样未熄,这座府邸同样是所有达官显贵为之忌惮之所。
荣王府,当朝国主二皇子的府邸。
夜半三更,一道人影闪身进入了荣王府后花园的一处小楼内,房门推开,人影出现在一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此时已近就寝,身上穿着的却是上好的绸缎制作的金黄色内衬,内衬上绣着一条狰狞威武的五爪金龙。
国度之下,唯有皇者才有身份穿金龙制袍,旁人衣饰不得有跟五爪金龙有关的一切痕迹,否则便会被视作谋逆之罪,诛连九族,然而中年男子却无顾其它,老神在在的穿着金龙制袍在房间里神情意致的喝着茶水。
此人正是禹荣,当朝二皇子。
见那人影走进来了,中年男子方才放下书卷的茶杯:“黄参,这么晚了,你到我这来干什么?”
闪身进来的人影摘去了罩在脸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桀骜的面容,要是罗飞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在青州山上括了罗金州一掌的黄参。
青州门副门主黄云仙的爱子。
“二殿下,我有要事禀告。”
“要事?说。”
黄参道:“今天下午,有人大闹了燕家的典阁屋,打了燕杰。”
“就这事?”身穿金龙制袍的禹荣不屑一顾,说道:“敢打燕杰的人,恐怕下场好不到哪去吧,燕家虽归顺本王,但是最近一时间他们也太过张扬了,你去转告燕家,大计为成之前,一定要小心为上,莫要惹事生非。咦,就因为这事你深夜跑到本王的府邸,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黄参笑了笑,道:“回殿下,非也,燕杰被打之后,燕飞鱼出面了,但并非像我等想象的那般惩罚了惹事的家伙,反而此人以天心通威凌晨与燕飞鱼斗了个不相上下,最后安然无恙的离开。”
“哦?”禹荣终于有了兴趣,问道:“打人的家伙是什么人?老大那面的?还是朝上的?还是熊天府的?”
“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什么人?”禹荣皱了皱眉。
“我没在现场,这个人的身份还有待调查,不过经查问,此人姓罗名飞,应该是九殿下的人。”
“老九?”禹荣脸色变了变,沉吟道:“老九向来低调,从来不会跟皇城下的任何势力起争执,莫非他知道我们试探过他,寻机报复,暗中警告我们?呵,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老头子报病不上朝,隔日才出一次面;老大现在四处奔走,触手都伸到南海、北望去了;现在又出来个老九,事情貌似越来越好玩了。”
“燕飞鱼天赋异禀,皇城脚下更是鲜有敌手,能跟燕飞鱼斗的旗鼓相当,此人不简单啊。”禹荣喃喃自语着看向黄参道:“要是让你跟燕飞鱼过招,有几成胜算。”
黄参闻言,不屑一笑:“回殿下,燕飞鱼,还不够资格跟鄙人相提并论。”
禹荣说着,满是责怪的看了黄参一眼道:“黄参,我知道你尽得云仙门主真传,把你从青州门调下来,也是让你助我大事,而不是让你夜夜笙歌的,你这几天不思进取,一直跟着燕杰他们几个寻花寻柳我就不怪了,不过日后你收敛点,千万不要误了大事。把这个人的底细查一查,然后再回来告诉本王。”
禹荣板着教训的口吻对黄参训斥,可是黄参却不以为意:“二殿下请放心,黄参知道该怎么做,今天除了通禀燕杰一事之外,黄参还想问问,九殿下的事还要继续下去吗?”
禹荣想了想道:“暂时不需要了,留意观察。”
“黄参明白了,黄参告退。”黄参说着,戴上兜帽闪电般的射出了屋外。
禹荣披上袍服从书案后走出来站在了门前,望着无边的星月,嘴角不自然的上扬:“有意思,有意思,看样子越是接近大计的时刻,皇城脚下就越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