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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王伏宝的开关投降,波澜壮阔的陈李大决战也终于拉开了序幕,狡诈邪恶的大隋奸王陈丧良在无耻窃取了朝政大权之后,继而又迈出了窃取大隋江山社稷的重要一步,向已经改过自新重回大隋东都朝廷怀抱的李家兄弟伸出肮脏魔爪,妄图剪除异己,霸占皇泰帝杨侗委托李家兄弟代为管辖的太原诸郡土地城池!已然有无数亲人惨死在陈丧良手中的李家兄弟却是不畏***奋起抵抗,发誓要打败陈丧良及其帮凶走狗,保家卫民,与奸王陈丧良拼一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对李家兄弟而言很不幸,他们再是如何的穷兵黩武,甚至不去考虑耕种和应对其他敌人这些问题,最多也只能在雀鼠谷战场上部署四万左右的兵力迎战,其中还得包括战斗力根本靠不住的辅助军队;而隋军方面仅是主力就有八万之众,再包括之前已经先行抵达秦琼军和刘黑闼麾下的河东偏师,隋军总兵力轻松超过十万人,且精锐众多,名将猛将多如牛毛,整体战斗力甩太原军八条街!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太原军是在平原之上与隋军主力决战,没有雀鼠谷天险和各地城池保护,那么即便是自信如李二,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能在隋军主力撑过一天而不败。正面决战,陈丧良只要动动嘴皮子,十万隋军将士就能把李家兄弟和太原军主力踏成齑粉!
实力相差巨大就算了,还有更凄惨的,看到横行霸道的奸王陈丧良气势汹汹向太原杀来,李家兄弟的周边邻居中,除了厚道人窦建德毫不犹豫的出兵襄助外,其他的要么就是变成了聋子瞎子装看不见,要么就是反过来助纣为虐,把李家兄弟派去的求援使者交给陈丧良献媚讨好,无耻如梁师都之流,还干脆已经在调兵遣将准备趁火打劫。至于被李家兄弟寄托了厚望的李密,还有李家兄弟名誉上的上司王世充,更是早早就和陈丧良眉来眼去,想方设法的让陈丧良出兵太原,为他们赢得喘息机会。
当然,实力虽然悬殊巨大,邻居也不太给力,但李家兄弟并非没有希望撑过去,至少雀鼠谷的天险和太原的城坚粮足就是李家兄弟的自保本钱,熬到陈丧良粮尽退兵或者其他原因被迫退兵大有可能,所以撤到了雀鼠谷中段的灵石城后,李家兄弟没有做任何的犹豫,立即就着手修筑雀鼠谷防御阵地,全力争取就挡住陈丧良,御敌于国门之外。
隋军方面也很清楚太原军肯定会全力死守雀鼠谷,所以不用陈丧良下令,刘黑闼就已经亲自率军杀进了雀鼠谷,不求能够打破城池击败敌人,只是拼命的破坏太原军的工事修筑计划,也不惜代价的消耗太原军本就已经很弱小的实力,李家兄弟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专门分出一支军队来与刘黑闼交战,乘机抢修工事和修筑阵地。但李家兄弟也很清楚这么做还远远不够,自军想要把陈丧良的主力挡在雀鼠谷之南,前提条件就是得要窦建德提供更多的援助,更加有力的牵制陈丧良的侧翼。
探到王伏宝打开太平关向陈丧良投降的消息后,李家兄弟在惋惜和大骂陈丧良虚伪之余,也暗暗为之欢喜万分,知道以窦建德的性格脾气,肯定会为了王伏宝投降而暴跳如雷,盛怒之下亲自提兵西进并非没有可能,所以李家兄弟马上又派出了王牌使者任瓌抄小道前往岳阳,然后东进与窦建德联系,假意向窦建德道谢,也乘机请求窦建德出动主力西进援救自军。
还是很可惜,隋军方面也丝毫没有低估可能来自窦建德方面的威胁,事实上向陈丧良投降之后,就在当天晚上,受到了陈丧良热情款待的王伏宝第一件事就是向陈丧良发出警告,道:“殿下,罪将的旧主窦建德性格急噪,好战轻进,耳根子又软,喜欢听顺耳谗言,他闻得罪将向你投降,大怒之下必然会生出亲自提兵西进报复的念头,如果再有什么人顺着他的心意煽风点火,说不定他就有可能出动主力。关于这点,还望殿下早做提防,以免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将军所言极是。”陈丧良点头,又说道:“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低估过窦建德方面的威胁,且不说窦建德亲自率军前来,单是目前驻守岳阳的曹旦匹夫就对我军的侧翼和粮道威胁巨大,不把岳阳这颗钉子拔掉,我军主力不敢放心北上。”
说罢,陈丧良还又微笑着补充道:“伏宝,我军细作探报,说让窦建德军屯驻岳阳,和把临汾诸县钱粮移屯岳阳,好象都是你的主意?这手挺妙啊,岳阳那个鬼地方背靠太行山山道,是连接东西的咽喉所在,进可以攻打我军侧翼,退可以从容撤回上党、临汾,窦建德如果再派援军西进,也可以确保在山路上行进畅通无阻,一举多得,你这笔帐算得还真是不错。”
王伏宝的神情有些尴尬了,拱手说道:“殿下恕罪,据守岳阳确实是罪将的建议,当时太原李氏和窦建德谁都不肯听从,没想到他们现在又把这个法子给拣了起来,为殿下进兵增添了障碍,由以罪将,请殿下宽恕。”
“没关系,当时你为窦建德尽忠,自然要全力为他的利益考虑,你能有如此长远目光,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
陈丧良大笑摆手,旁边保护陈丧良北上的尉迟敬德也笑着告诉王伏宝,说陈丧良之所以扔下主力急匆匆跑来招降他,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杰出表现让陈丧良觉得人才难得,这才不忍心让王伏宝死在隋军刀剑之下。王伏宝赶紧谢了,然后忙又拱手说道:“殿下,岳阳小城紧扼山道咽喉,我军若能迅速夺回,不但可以让窦建德打消出动主力的念头,还就算窦建德亲自率领主力杀来,我军也可以承认迎战,把他堵住山道上无法前进。岳阳县是罪将提议守的,罪将想将功赎罪,请殿下让罪将担任先锋,出兵去夺回岳阳城。”
“你不能去。”陈丧良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一是你目前身上有伤,二是你刚从窦建德那边过来,马上就撕破脸皮替我去攻打窦建德,于你声名不利,你在战场上也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你就不用去岳阳了,先抓紧时间养伤,然后陪我去攻打雀鼠谷和太原城。”
王伏宝点头,再次谢了陈丧良的细心,那边秦琼和程咬金则立即请令去攻打岳阳,陈丧良稍一盘算后,却摇头说道:“不必急着去攻打岳阳,曹旦手中兵力有一万五六千人,又肯定会采取手势,你们手里目前的力量稍弱了一些,就算能打下来,也肯定会付出不小伤亡。岳阳城等我们的主力大军到了再说,雀鼠谷那边才是关键,刘黑闼连连苦战,军队受创不小,得优先给他补充兵力,让他可以更有力的牵制李家兄弟。”
说罢,陈丧良又安排了程咬金和薛仁果率领前锋赶赴霍邑参战,让秦琼暂时在临汾休整,待补充兵力后再出兵去打岳阳,三将应诺,那边王伏宝却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说道:“殿下,能否让末将跟随程将军他们先行北上?”
“我刚才说过,你身上有伤,先养伤要紧,不必这么急于上阵。”陈丧良答道。
“殿下,请听罪将说完。”王伏宝忙又拱手,沉声说道:“末将认为,目前殿下你的主力大军仍然还在北上路上,暂时无法向雀鼠谷发起正面强攻,曹旦也还在岳阳据守,尚未受到威胁,太原李氏必然存着这样的心思,觉得殿下你就算立即增兵雀鼠谷,也不过是只想骚扰破坏,不给他们建立坚固工事的机会,更不会立即就发力进攻。”
说到这,王伏宝偷看了一下陈丧良的脸色,见陈丧良点了点头赞同自己的分析,这才又说道:“既如此,我军若是突然变虚为实,突出奇兵,仅凭前军就发起进攻杀太原李氏一个措手不及,那么一旦得手,我军就算不能一举突破雀鼠谷,也至少可以重创敌军,甚至是乘机拿下雀鼠谷中段的灵石城,夺取我军主力在雀鼠谷的驻军屯粮之地!”
“好主意!此事若成,我军突破雀鼠谷就可以轻松许多!”
陈丧良拍手叫好,那边的程咬金和薛仁果一听有这样的好事,顿时也是欢喜万分,忙又向王伏宝问道:“王将军,那我们如何突出奇兵,杀太原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什么原因,王伏宝突然闭上了嘴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那边陈丧良却笑着说道:“知节,仁果,这还不简单了?伏宝将军刚刚归降过来,还是因为被我军彻底合围无路可走才选择投降,那他现在又跑到了太原贼军面前诈降,太原贼军能不相信他?太原贼军相信了伏宝将军,你们建立奇功的机会不就来了?”
王伏宝顿时张大了嘴巴,打量着陈丧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边程咬金、薛仁果和秦琼却是猛的回头,一起来看王伏宝,目光中全是狐疑猜忌,一起在心里说道:“这家伙,到底是想诈降太原贼军?还是他现在其实就是诈降,想乘机跑回去!”——别怪程咬金和秦琼等人小心眼,关键是王伏宝今天早上才向陈丧良投的降。
这时,王伏宝再次开口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高明,罪将确实是想用诈降计破敌,但……,但就是不知道殿下是否放心罪将?”
“我当然不放心!”
陈丧良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王伏宝顿时一楞,然后陈丧良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放心的,是你的身体,你身上有伤,去降破敌,难免要与太原贼军做生死搏杀,到时候你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军岂不是要痛失一员大将?”
回过神来后,王伏宝的国字脸一下子就被鲜血冲得通红,立即起身向陈丧良单膝跪下,抱拳说道:“殿下知遇厚爱大恩,末将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分毫万一!请殿下放心,末将身上虽有小伤,但并不妨碍上阵厮杀,仍然还能为殿下你斩将立功,也一定能够活着回来见你!”
说罢,王伏宝还赶紧解开上衣让陈丧良观看自己的胸口伤势,说自己的伤口虽然还没有结痂,却已经止住了流血。陈丧良笑笑,亲自搀起王伏宝又替他穿上衣服,说道:“将军一定要去,我不阻拦,把你的旧部都带去,到时候你带着他们去诈降,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为你的安全担心了。”
程咬金和秦琼等人心脏更跳间,王伏宝却流下了眼泪,再次向陈丧良稽首跪拜,哽咽说道:“末将今日方降,殿下却能对末将如此推心置腹,信任无疑,末将能遇到殿下这样的主公,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末将愿指太行山为誓,即便太行崩塌,末将对殿下的忠诚也绝不动摇!”
陈丧良微笑着又把王伏宝搀起,说了许多漂亮话好生安慰,让王伏宝止住泪水后,陈丧良又沉声说道:“伏宝,你去诈降可以!但你记住一点,绝对到李二郎的面前诈降,那个奸贼的狡诈程度远在我之上,你的诈降不仅很难得手,还就算能暂时骗过他,他也肯定有办法防范你突然发难,反倒害了你的性命!你要诈降,只能选其他对象!明白没有?”
“明白,谢殿下指点。”王伏宝赶紧答应,道:“殿下放心,届时末将一定会小心提防李二郎,不会给他识破的机会,末将也会见机行事,力争为殿下夺得更多战果。”
陈丧良笑着点头,又对王伏宝叮嘱了许多细节问题,然后便让众人散席休息。结果散席之后,王伏宝倒是很聪明的首先告辞走了,程咬金和秦琼等将当然是一起留下,接着才刚等王伏宝走远,秦琼和程咬金等将马上就围到了陈丧良的面前,争先恐后的低声问道:“殿下,你真信得过他?这个王伏宝,可是今天早上才投降过来的,你就不怕他又乘机跑了?”
“他如果乘机跑了,我们有什么损失?”陈丧良含笑反问,说道:“如果王伏宝是向我们诈降,那他借口向太原贼军诈降一去不回,还把他的本部嫡系也带了过去。那我们了不起就是损失一个根本靠不住的王伏宝,还有一千多他带出来的嫡系部下,对我们是利多害少,还是害多利少?”
费了不少的劲,秦琼和程咬金等人才总算明白陈丧良这话的意思,当下秦琼立即点头说道:“殿下高明,不错,确实如此,王伏宝是否真心向我军投降,目前还无法分辨,眼下又大战在即,与其把他留在军中时刻提防小心,倒不如答应他的自告奋勇,他如果真心归顺我们,就能替我们获得胜利,证明他对殿下忠心不二。他如果是假意投降我军,一起不返我们也没有多少损失,还反过来可以少许多提防。”
“我是有点这个意思,但我更相信王伏宝是真心归降,是真心想替我军建立功勋,夺取胜利。”陈丧良平静说道:“我之前有过两段很特殊的经历,让我学会了如何有效分辨一个人的真假善恶。王伏宝是一个典型的军人,重视军人的荣誉与指责,性格和阚稜、刘黑闼都很象,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主公,就几乎不可能再背叛。我可以他已经铁了心归顺于我,我答应让他去向太原贼军诈降,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去向太原贼军诈降,能够很容易就获得太原贼军的信任,为我们创造破敌战机。”
“除了仁果以外,雀鼠谷你们都去过,那里是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陈丧良又补充道:“我们的主力在那里根本无法展开兵力,军力再强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王伏宝诈降若是能帮助你们乘机拿下灵石城,那我们的主力再想突破雀鼠谷就可以轻松好几倍。所以这个险值得冒,因为我们只要能够奇袭成功,就可以少牺牲数以千计的我军将士,节约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粮草!”
秦琼等人点头,无不佩服陈丧良的精打细算,蚊子肚里挖油,鹭鸶腿上刮肉。陈丧良却又向程咬金和薛仁果叮嘱道:“知节,仁果,你们一定要拿出诚意对待王伏宝,除了可能导致你们有生命危险的事外,你们什么都可以相信他。你们也要多听他的计策谋略,他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在官场上,却全部用在了战场上,他的谋略,一定能给你们帮上忙。”
程咬金和薛仁果答应间,陈丧良却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还有,千万小心李二郎,王伏宝的诈降计瞒得过任何人,惟独瞒不过他!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最好是千方百计的拖住李二郎,为王伏宝创造出机会去坑别人。”
程咬金和薛仁果再次答应,然后程咬金又说道:“殿下,那你能不能替我们想个办法,让我们在灵石城外拖住李二郎,让王伏宝乘机跑到灵石城下去诈降,若是得手,我们就可以乘机拿下灵石城,控制大半个雀鼠谷天险。”
“隔得太远,我连太原贼军在雀鼠谷的兵力部署都不知道,那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陈丧良苦笑,又随口说道:“不过没关系,到了雀鼠谷后,你们可以因地制宜自己合计,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