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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微澜来了,其他人都松了口气,连忙让出一条道。
郁明珠见她终于出现,却出现得不是时候,偏偏见到她此刻的狼狈,立即站直了身子,堆起一个灿烂笑脸,之前的痛苦表情皆不见,“相公你来了……”
云微澜沉着脸,半点表情也无,几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出了校场。
“相公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没事……”
“闭嘴!”
郁明珠心知刚才的情形都被人看见了,假装也没用,立即识趣地闭嘴。
云微澜直接将她抱到住处,放在床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暗暗吸气又不肯表现出来的样子,淡声道:“休息休息,下午就回去吧。”
说完就要走。
“我不回去!”郁明珠在她身后大声道。
云微澜脚步都未停一下,根本不予理会。
“你站住!”郁明珠一时情急,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却因动作太急,“扑通”一声跌回床上。
“你在折腾什么!”云微澜听到动静,顿时黑了脸,飞快转身过去查看,确定她肚子无碍才放下心来。tqR1
再想走,胳膊却被郁明珠死死抱住了。
“相公,你别赶我走……”
云微澜猛地打了个寒噤,“恶心,别这么叫我!”
在人前叫叫也就罢了,私下里也这么叫,这是要让她三天吃不下饭还是怎的。
郁明珠抿唇一笑,“好好好,不叫就不叫。”
云微澜低头,对上她一脸的得意与狡黠,觉得以前对她的认知还是不够。
到了岭南,这位小姐骨子里的劣根性也似乎渐长,都快让她怀疑是不是原来那个郁明珠了。
“我是说真的。”云微澜不为所动,“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合适,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还是回去吧。”
“我也是说真的。”郁明珠收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它要是活不下来,那就是命数不够,怪不了别人。你做什么我管不了你,我做什么你也管不了我,反正,这个军,我入定了。”
当真以为她不知道云微澜要做什么?
也许她帮不上什么忙,也许人家也不需要,但让她天天好吃好喝地被人伺候着,安心享受着别人带给她的安逸生活?恕她做不到。
“才半天你就受不了,你确定还能谈以后?”云微澜毫不留情地指出。
“能不能谈以后,那是我的事,不是么?”郁明珠毫不退让,“你又怎知我也不能坚持下去。”
倔强的眸子里清晰倒映着人影,云微澜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那种混着血带着泪流着汗的体会,不曾亲身经历又怎能明白。
她倒了碗水,从怀里取出一颗褐红色的药丸,与水一起递给郁明珠,“把它吃了。”
郁明珠什么都没问,接过药丸就放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咽下去。
云微澜转身往外走,“我让人把饭给你送过来。”
郁明珠:“……”
这是……同意她继续留下了?
……
也不知怎么回事,等到郁明珠吃过午饭再回到校场继续训练时,那些不适感减轻了许多,那些训练也不似原来那么难捱了。
接着是第二天,第三天……
以赵珍为首的寡妇看到她一个孕妇都毫无怨言地坚持下来,人人佩服得不行,又有什么理由打退堂鼓,喊苦喊累?
也都咬着牙一声不吭。
如此过了些日子,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男兵看着这些新入军的女兵居然坚持了下来,那些轻视也都渐渐跟着消失,虽然嘴巴里不肯承认,但都有了几分佩服。
云微澜趁着外出巡视的机会回了一趟宅院。
从季雨廷开始率人一起制造驽机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可在这过程中却遇到了不少问题,与他先前小大小闹的用木头制作小模型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些问题让工程进度彻底耽搁下来,基本处于停工状态。
院子里静悄悄,守门的人看到云微澜立即便要先行跑进去通知云青,被她制止。
穿过院子,又绕过几处隐秘的小道,她径直前往制造驽机的秘密之地,却见到云家带着云青逃出来的老仆——忠伯正从里面出来。
乍然见到她,忠伯一惊,下意识便转头看向身后,云微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道:“忠伯,您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忠伯回过头,笑着迎上来,“家主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老奴也好让人去门外迎接。”
“我本就是悄悄回来,何必兴师动众。”云微澜笑道,“再说,我以前每次回来,不也是没有提前通知。”
“是是,是老奴糊涂了。”忠伯亦笑道,“家主是去看驽机的制作情况吧?老奴陪你一同过去。”
“不必了,忠伯,我自己过去就好,您去忙自己的。”云微澜悠然负着手,绕过他便往前走。
忠伯抬了抬手,还想再说什么,云微澜却很快走远了。
他想了想,忽然折返,往一条小径匆匆而去。
“爹,您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阿左正从那边走来,见此连忙问道。
忠伯忙道:“你快去告诉青主子,就说家主回来了。”
“家主回来了?那您急什么……”阿左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随后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急忙返身跑去,“爹您放心,我这就去跟青主子说。”
……
云微澜沿路走出一段,慢慢缓下脚步,微眯起眸子看了眼不远处地密地,再举步时,忽地脚步一转,飞身跃上一片天然高石,视线放远,片刻后,纵身而下,走向刚才阿左离开的那条小径。
之前走的那条是主路,这条小径平时很少人用,除了少数有资格进入密地的人之外,其他人甚至不能走这个方向。
她静立在一处微突的山石后,直到前方有轻而快的脚步声响起,这才缓缓走了出去,站在小径中央,望着前方快步起来的两人。
一个是云青,永远的黑衣,肃冷的表情,连岭南初夏的阳光都不能将之变暖。
另一个,则是一身天青色的棉麻素服,身量高挑,容貌却极为普通,唇上还蓄两撇小胡子,唯一特别的,也就是一边眼睛被一只黑色眼罩遮住,似乎不良于视。
一缕阳光自树叶丛中投射下来,正照在云微澜的眼眸上,她闭了闭眼,头微微偏向一侧——这岭南的日头,是越发的刺眼了。
看到站在路中间的云微澜,携同而来的两人皆是一怔,脚步不由自主停下,那身着天青色素服的男子与她对视一眼便微微低下了头,显出几分拘谨。
“你怎么走这边了?”云青下意识便问了一句。
“怎么,这路你走得,我就走不得了?”云微澜慢步踱过去,反问。
“当然不是。”云青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我只是觉得,你平时都走那条大路,这条小径很少走。”
“正因为很少走,所以更要多走走,不是么?”云微澜勾唇,望向那陌生男子,“若不然,岂不是错过了家里的客人。”
云青:“……”
“这位客人如何称呼?”云微澜道。
“这位是我请来……”云青立即便答。
“我没问你。”云微澜打断,偏头望着陌生男子,“客人请说。”
云青眉头微紧。
男子低着头,双手合在一起施了一礼,低声道:“回公子的话,小人姓周,人称周大。因为略懂匠术,被这位青公子请来帮忙解决些问题。”
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沙子摩擦过铁器,十分难听,应该是嗓子受过伤。
“周大?”云微澜重复了一句,笑了一下,“恕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过先生大名。”
男子道:“本就是山野中人,不曾闻名于外,公子未曾听说实在正常不过。”
“是么?”云微澜又问,“不知先生雅居何处?”
“无名小山,不值一提。”
“离此处可近?”
“……有些距离。”
云微澜还要再问,便听云青道:“小幺,你想知道先生情况,回头问我便是。现在先生要走,我先送他一送。”
“先生这就要走了啊。”云微澜眉梢微挑,不看云青,依然直视着陌生男人,“这么说,那些问题都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男子拘谨而有礼地答道。
“先生真是大才。”
“公子谬赞了。”
“先生又何必谦虚。”云微澜似笑非笑,言辞里含着犀利,“我们冥思苦想了这么多天而不得解的问题,在先生这里手到擒来,迎刃而解,不是大才又是什么?”
似乎是被她的话说得不知如何作答,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接口。
“小幺。”云青声音略重,想让她说话和缓些,她的话又让人挑不出毛病,只得作罢,“小幺,你先在这里等等,我送送先生就回来。”
“不必了。”云微澜道,“既然问题解决,我便走了,正好顺便送送先生。”
“……”云青瞥了眼青衣男子,眉头越紧,“你既然要走,就早些回营吧,离开久了总归不妥,先生有我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