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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内,人声鼎沸,马嘶阵阵。
慕容显高坐马背,面色阴冷,浑身散发着冰冷慑人气息,听着各方来报。
依然没有云微澜等人的踪迹。
唯一庆幸的是,除了西内城门之外,其他内城门与外城门皆未打开,也就是说,云微澜一定还在京都城内。
想起那道让封广打开内城门的手令,他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模仿他的笔迹假传号令!
一定是老四!
除了他还能有谁?
正好他要出内城,正好手令也到了,哪有这等巧事。
早就知道老四跟云微澜关系不一般,为了防止他坏事,今年父皇特意让他分管礼部,将文家人进京之事与春耕节都交于他去办,又刻意秘密行事,让他事先未闻风声,没想到,还是让他坏了事。
否则,云微澜根本出不了内城,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大海捞针,连个同党都捉不到。
远处,一双乌黑的眸子朝这边瞥了一眼,轻蔑一笑。
想抓他兄弟,想得倒美!
……
皇宫。
流芳殿内,所有官员与家眷都还被留在殿内不得离开,数架屏风隔开了一个单独的空间,软榻被褥暖炉火盆统统放置齐全,热水巾帕也流水一般送进来,宫女内侍进出忙碌,太医院的太医也都齐聚在此。tqR1
先前的厮杀声已经远去,就连地面都已经过清洗,重新换上地毯,可那股血腥之气却依然萦绕于众人鼻息,那种血肉横飞的情景闭上眼睛便能重现。
除了用屏风开辟出来的那一角,大殿安静得出奇,没有人说话,可谁心里都不平静。
发生这样的大事,谁能平静?
可眼下,除了女儿不知所踪而心痛的郁夫人与一脸阴沉的郁相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角落,想着那样风姿绝艳的人,不知能否度过这一晚。
那一箭,正中胸口的位置,流出的血把半件衣袍都染红了。
说起来,云微澜可真狠得下心,居然对文璟下得了这个手。
屏风内,文璟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双唇亦无半点血色,胸口处缠了厚厚纱布,软榻上的被褥尽被鲜血染透。
数名太医围在一处小声商量用药,院正则过来禀报病情。
老祖宗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颤颤巍巍地问:“老院正,我孙儿的伤势到底如何?”
院正面色凝重,面对文家众人期盼的目光,几番斟酌之后才慎重开口,声音里却有沉重,“老夫人,大长公主,诸位夫人,王爷伤势虽重,所幸没有伤及心脉,如今箭已取出,血也止住,当无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六夫人与七夫人齐声问道。
“只是,这箭来势太猛,入体太深,恐会伤及根本……”
老夫人与大长公主皆是一震,其他人亦是悲伤难抑。
大殿内的众人虽离得远,却也听了个大概,皆是心下震动。
伤及根本,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人也许一辈子都离不开床榻药罐,一辈子形同废人。
换作别人也就罢了,若是文璟……便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皇帝听了院正前半句话尚还皱着眉头,等到第二句话出来,那眉头便慢慢松了开来。
如此,甚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文静死死捏着双拳,双眼含泪,“你们谁都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找云微澜,我要问问她,大哥对她那样好,她怎能如此狠心。”
“你到哪里去找?”文岚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发疯,满面泪痕,“京都那么大,你怎么找……”
“就算把每一寸地皮都翻过来,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够了!”老祖宗颤抖着身子怒道,“一切有皇上在,哪里用得着你们操心!咱们文家的事,皇上能不管吗?”
“老夫人说的是。”皇帝适时出声,神情沉重又严肃,“安平王被云微澜重伤至此,朕怎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当年承焕之死亦是云家所为,就算你们不说,朕也会将此事追究到底。”
……
下车后,郁明珠下意识抬头打量了一眼这院子,却不知为何,心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地方,她以前来过,或者……梦见过?
只是事态紧急,容不得她多想,便已脚步匆匆与云微澜一起随九爷进了一间屋子。
展现在她们面前的,又是一个密道入口。
九爷站在入口边,示意她们进去。
云微澜没有丝毫犹豫,抬脚便向朝那边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没有人跟上来,一回头,却见郁明珠眉头紧皱,对着屋子发呆。
“你在发什么呆?”九爷眸光微深,声音却显得不耐烦。
郁明珠一惊,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走了神,连忙紧走几步跟上来。
不是她想发呆,而是刚才在院子里的那种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可再仔细去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很多天前做的梦,只隐隐约约记得曾经做过一个梦,至于梦见了什么,根本不记得。
密道很黑,很长,长得仿佛到不了头。
可事实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尽头的,何况只是一条密道。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微澜已身处于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一个仅供过往行人暂时歇脚的路亭。
透过纷飞的雪片回首望去,远处火光映天,城墙巍峨,仿佛能看到那城墙里面那一片森森铁甲,雪亮刀光。
“我们已经……出了城?”郁明珠喃喃。
“没错,我们已经出了城。”云微澜轻声回答,看向九爷,眸光漆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九爷淡淡,“一座小倌楼的当家而已。”
“小倌楼的当家会冒着性命危险救人?”云微澜眸中有微微逼迫,“小倌楼的当家会挖出城密道?”
“有谁规定小倌楼的当家不能冒险救人,不能挖密道?难不成我救人还救出问题来了。”九爷抬手将一个厚重的包袱扔到她手里,“我就陪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等等!”郁明珠蓦地叫住他,抿了抿嘴唇,盯着他问道,“那晚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那晚?”九爷挑起细长眉尾,“什么那晚?”
“你忘了?”郁明珠不由上前一步,“你怎么能忘了,那晚你与我……”
“你与我?”九爷嗤笑一声,“我与你郁小姐素昧平生,身份悬殊,你我之间能发生什么?怕是郁小姐知己太多,记岔了吧。”
郁明珠脸色一白,声音轻颤,“你……”
“告辞,不送!”九爷已头也不回地返回密道,封住了出口。
郁明珠愣愣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许久,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缓缓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云微澜从包裹里取出一件大敞披在她身上。
雪落如羽,狂风骤急,她举目而望,眸色漆黑若夜。
漫天风雪,满目苍白,如她此刻的心,苍茫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