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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件事的主使都跟香儿简单地说了一遍,又道:“你是文二带回来的,文八……就是云大人,她没来过王府,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香儿听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是慕容丹所为。
她一直觉得这位长公主不友善,不如外面传言的那么好,但……为何要对她一个卑微的下人动手?还是这样卑鄙残忍的手段。
她是真的想不通。
就因为不喜欢二公主,所以也不喜欢她这个婢女?还是……
她突然想到有一次,慕容丹到怜香殿来给二公主道喜,说是皇上将二公主赐婚给卫庆侯府,恭喜她不日就要与陈小侯爷成婚,二公主当时就晕厥过去,等到清醒过来时就执意要去养心殿找皇上求情。
那时候,慕容丹的脸上明显有着幸灾乐祸,那种冷漠的,残酷的神情,令她心生愤怒,难以抑制,所以,当时她头脑一热,冲动地说慕容丹不该对二公主落井下石,在伤口上洒盐。
后来回到怜香殿,地上有一只摔碎的茶盏,她当时只顾着担忧二公主,对此并没有多想,只知道自己肯定得罪了慕容丹,却没想到,慕容丹这个仇会记得这么久,这么深,以至于将这种足以将一个人毁去的手段用到她身上。
她不禁浑身发冷,不住颤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这件事当真发生在她身上,她会如何。
那一定会生不如死。
不,也许此刻,她已经死了。
纯白的雪一经踩踏,便会成为最脏污的泥,而她的尸体会与这世间最脏的污泥混在一起,遭受世人唾弃。
眼泪滚滚而下,砸在她怀抱胸前的手背上,她却只觉得冷。
这种冷,深入骨骼,从心底里透出来,凝结成深深后怕——若不是云大人救她,若不是……
“吱呀——”房门被打开,一股冷风带着零星雪花钻进来,香儿猛地打了个哆嗦,僵硬地抬起头,门口处,是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愣愣地看着那人走近,看着那双沉静的眸中闪过一抹怜惜,看着那人微微弯起唇角,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唤她,“香儿。”
她突然重重跪地,深深磕下头去,“主子!”
热泪砸在地面,绽出数朵泪花。tqR1
面前的人没有动,许久,才伸手扶她,“傻姑娘,好仆不侍二主。你主子虽已故去,但依然是你一辈子的主子,我答应她照顾你,却没说要你认我为主,快把这声‘主子’收回去吧。”
“不!”香儿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哽着声道,“二公主是奴婢的主子,您也是奴婢的主子。过去的十多年,奴婢是二公主的,从今往后的日子,奴婢是您的。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香儿,主子您若是不肯收下奴婢,奴婢愿以死来回报您的这份恩情。”
“说你傻,你还真傻了。”云微澜静静看着她,“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再死一回?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命是用来珍惜的,不是用来轻贱的。起来吧,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