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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来,云微澜心里便有了那么一丢丢内疚。
如此锦衣玉食的富贵王爷,若是日日对着一碟青菜,一碗白粥,这画面还真不是一般的落魄心酸。tqR1
“不过没关系,”正心酸着,却听文璟又道,“反正这笔银子也是算在你的卖身银里头,你若是想赎身,以后慢慢还就是了,大不了我多过些辛苦日子。”
云微澜:“……”
太黑了!
亏她刚才还替他感同身受地心酸着,夸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真是瞎了眼了,这话收回行不行?
“当然,”却听得文璟又慢悠悠地补刀,“买的时候是一个价,卖的时候又是一个价……嗯,我要求不高,你赎身的时候,就这账单上的数目再翻一倍就好。”
好你妹啊!
云微澜简直不能忍,上次签卖身契的时候,他就付了一千两,现在却要两万八千两再番倍?
要人命直说啊,她现在就抹了脖子得了。
五万六千两,何年何月才能还得清……
马车再度停下,在云微澜雪亮得能杀人的目光中,文璟一撩袍摆,掀帘而出。
临走时,将那账单掂在指尖在她眼前轻轻一晃,勾唇而笑,“账单且留着,以备你赎身时对照数额之用。”
“……对照你妹!”
终于,忍无可忍的云微澜爆了粗口。
车外的文三默了片刻,想不开口,到底没忍住,冲着车帘子问:“文八,主子的妹妹有很多,你想对照哪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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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鼓足了气儿突然被戳了一个眼儿的气球一般,满腹火气的云微澜因为文三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顿时泛起一身无力感,一肚子的气也跟着“嗖”地一声泄了出去,瘪成了一团面片。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在这辈子要摊上这么个祸害?
直到马车驶入了外城,车外的景致也跟着变了一变,嘈杂的叫卖声透过车窗涌进来,云微澜还摊手摊脚毫无形象地瘫在软榻上,一点都不想动。
感觉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再也不动,她以为到门口了,这才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扯了扯皱巴巴的官服,掀开了车帘子,却发现离家门口至少还有一条巷子的距离。
“怎么回事?”云微澜眯起眸子,望着素来清静,此时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巷口。
这些人都面朝着巷子里面的方向,伸脖子踮脚尖,不时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的样子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那条巷子就一个安平王府旧宅,也只有一个大门,这是摆什么新鲜玩意儿了,还是耍猴把戏的来了,至于招了这么多人过来?
“我去看看。”文三搁下赶车鞭,跃下马车走了过去。
扒开人群,他翘首往巷子里一瞧,还没问,嘴巴却像了见了鬼般合不拢了。
半晌,他“噗嗤”笑出声来,转身朝她招手。
云微澜心情不好,现在看见谁都不待见,见他那模样甚是没好气,懒洋洋地钻出马车下了地。
那些围观的百姓对文三倒没什么,乍然见到一名穿着官服的官老爷来了,顿时噤了声,自动地往两边退了退,让出一条路来。
这下子,里面的情形顿时明了。
云微澜定睛一看,气得险些一个倒仰。
一架拆了车厢的平板马车上,赫然放着一个描金漆红的马桶,那马桶上挂了一圈五颜六色的香包,将那马桶打扮得犹如盛装出行浓妆艳抹的女人,却是不伦不类,俗不可耐。
马车边站着四名灰衣侍卫,一名满脸褶子的太监挽着拂尘如老僧入定般立在车前,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盖住眼角,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了。
旁边的侍卫看到她回来,低声唤了声“钱公公”,那太监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在看到她的一瞬顿时笑开,将一脸的褶子开成了一朵菊花。
“哟,是云大人回府了。”他一甩拂尘,欠了欠身,“咱家是四殿下府上的管家,奉四殿下之命,给云大人送恭桶来了。”
云微澜忍着不住往外冒的鸡皮疙瘩,斜眼睨着车上的马桶,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公辛苦,倒不知这恭桶如此美貌,是出自谁手?”
“云大人这问题问得好。”钱公公一翘兰花指,“这上面的香包啊,是咱家命人去买来,再由四殿下新手挂上去的。四殿下说了,送给云大人的东西不能马虎,虽然经云大人一用,臭是臭了点儿,但好歹也是咱府里出去的东西,不能叫人看轻了去。这不,里外都用上等香料熏了一夜,再用香包镇着,这恭桶比新买的还要香,还要好看。”
“噗——”文三乐了。
这话听着句句都是好话,却句句都在嫌弃云微澜用过,这四皇子说话也是够阴损的。
周围的百姓原本对这事儿就觉得新奇,谁会没事给别人送这种东西,尤其还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用去了顶的马车装着招摇过市,而且这马车与马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用的东西,如今听着这番话,倒是把原先心里的疑惑都解释得一清二楚,当下便都窃笑不已。
这阴险小人!
云微澜肚子里的气又涌了上来,呵呵冷笑两声,“难为四殿下能对一只马桶费心之此,真是叫我感动不已,麻烦您回去告诉他一声,回头我定然亲自登门道谢,不辜负他这番赠送马桶的美意。”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后面一挥手,“文三,抱进来。”
自己则走上台阶去敲门。
文三“啊”了一声,望望满头香包的马桶,再望望透着一股子杀气的云微澜,最后摸摸鼻子,没办法,只要将那马桶从车上抱了下来,像搂新娘一般搂在怀里。
听着周围的哄笑声,他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形象——都怪自己刚才没憋住笑,惹恼了这个女人,才沦落到这个下场。
文二跪断搓衣板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他居然不吸取教训。
“澜哥哥?”大门打开,小白菜一愣,对站在门口穿着官服的云微澜很是有些不适应。
说起来今日早晨虽然见过一面,但毕竟天还没亮,灯光也不明,当时的注意力也全在别处,对于她穿了什么还真没看清,突然这么一身正经地出现在眼前,竟让她有些不敢认。
再一扭头,看到抱着马桶的文三,以及钱公公与那几个侍卫,又是一吓。
眼角再瞥到外头乌泱泱一片人头,她小脸一白,直接缩回了门内,“澜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有人送了个马桶。”云微澜抬脚进门,脸色不佳。
小白菜也不敢多问,等到文三进来,她连忙“砰”地一声将门关严,插上门栓,只觉得小心脏扑通得厉害。
送马桶?
好大的阵仗呢。
门外,钱公公拂尘一甩,在侍卫在搀扶下坐上了没有车厢的马车,细着嗓子道了一声:“走——”
人群退至两边,看着他们离去,再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一时都议论开了。
“这不是以前的安平王府吗?”有人疑惑,“安平王离京这么多年,这王府一直空着,就连安平王这两年回京,这旧宅也没人住,这回怎么住进人来了?”
“你不知道了吧?”一人得意地接话,“我告诉你,就刚才进去那位,可是最近最得安平王喜欢的人呢!没听说这两天的传言么,据说安平王之所以成为断袖,都是因为刚才那位。你想想,这样的关系,送个王府旧宅又算得了什么。”
“竟是这样?”
“当然。”
“手段真高啊……”
“瞧你这羡慕的样子,是不是也想?”
“想有何用?那也得安平王看得上。若被那样的人物看中,就是当个断袖又如何,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
“我说呢。我就说看着眼熟,原来就他啊。”笑毕,另一人恍然大悟,啧啧有声,“上回还看到他跟安平王一起从善堂出来,又一起上了马车,那样子,可真叫一个亲密……”
“啊!怎么个亲密法?说说,说说……”众人八卦之心又被调拔到了一个新高度。
“怎么个亲密法啊……不可说,不可说……”那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众人心照不宣“哦”了一声,当即展开丰富想像,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尽是将这“亲密”演绎得淋漓尽致,缠绵至极。
“咦?既是那种关系,他怎么又做了官?”
“有安平王那样的靠山在,做个官还不简单?为博佳人一笑,便是要那天上的星星,只怕安平王都会摘了送给他。”
“那倒是,哈哈……”
“你们先别忙着笑,没看到刚才来的人是谁么?那可是四皇子府里的总管太监,四皇子这般大张旗鼓地送个马桶过来,你们不觉得这事很玄妙?”有人自认为想通了某些关节,深以为这个八卦又有了可挖掘的新料。
众人这才想起这关窍来,顿时再次展开想像的翅膀。
“难道说,四皇子也看上了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