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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紫忙摆手,“你们赶紧进去照顾着吧,我熟门熟路的,不用人送。”
说着,和魅姬就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出了庄子,西凉夜正在一辆华丽的马车旁等着她们。
西凉夜今日还是一袭紫红的锦袍,衬着那架绸缎围裹的华丽马车,相映成辉。
西凉紫见了西凉夜,上前规规矩矩地站好,行了一礼。西凉夜则淡淡地点了点头。
“上车,离开这里再说。”西凉夜冲着身后的魅姬走过去,上前抓着她的手,笑了笑,就拉着她上了车。
西凉紫四处看了看,也跟着上了马车。
车夫甩开鞭子,马车很快离开了山庄,上了官道。
车内,西凉夜温柔地把魅姬揽到怀里,看得西凉紫眸中妒火一闪而过。
“主子,这个药最多能撑一日,咱们还是赶紧离开上京!”
西凉夜那双狭长的眸子盯了西凉紫一眼,似笑非笑,“你说的是,咱们这就走。”
“连驿馆都不回了?”西凉紫甚是惊讶地问。
“回去岂不耽误工夫?”西凉夜笑答,“来之前,我就已经安排人马出发了。不过这次这么顺利,本皇子还要多谢你这个易容高手!”
他看着西凉紫笑,西凉紫哀怨地也看着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索了一阵,掌心里就多了一张人皮面具,甚是精致。
而她的脸,却和被西凉夜揽入怀里的魅姬一模一样。
“主子,等她醒过来,会跟着您回西凉吗?”魅姬努着嘴点了点西凉夜怀中的人儿,冷冷问着。
而西凉夜怀中的“魅姬”,虽然醒着,但仔细看,会看到她目光空洞无神,面无表情,人偶一般。
“等到了西凉,就由不得她了。俗话说‘日久生情’,她和耶律玄,这么多日相处下来,感情不也好得很吗?”西凉夜很是有信心,手指慢慢地摩挲着“魅姬”的脸,看得对面的魅姬一阵火光。
“主子,她不过一个亡国公主,虽说长得美了些,但也不至于把您给迷得神魂颠倒,您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魅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魅姬,别以为你替本皇子做了这件事,就可以管本皇子的私事了。”
西凉夜把手从怀中“魅姬”的脸上拿下来,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闪出骇人的光芒。
魅姬浑身颤了一下,赶紧收回自己妒忌的眸光,低眉敛目地回道,“属下知错,再也不敢!”
“记住你的本分!”西凉夜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怀中人儿身上。
怀中的人尽管睁着眼,但好似没有看到他一般,除了时不时眨一下,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远离了山庄。
耶律玄的这座山庄本来就在城外,这样,西凉夜倒省了一道过城的手续,更加顺利了。
他们一路也不停歇,饿了吃点儿干粮,渴了喝点儿冷水。而西凉夜怀中的“魅姬”,不言不语,如果西凉夜不给她点儿吃的喝的,她连饿了渴了也不知道。
就这么过了一日,终于远离上京城近百里。
夜晚的城外,格外寒冷。
西凉夜命人停下休息,也不敢住在客栈里,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树林里,生了几堆火。
魅姬先下了车,西凉夜则把怀中的“魅姬”扶了下来,他扶着她的手,十分耐心,“来,坐了一天的马车,下来活动活动!”
马车里生着手炉,还不觉得冷。一下了马车,外头寒风刺骨,凄厉的风声吹过树梢,呜呜咽咽地,很是瘆人。
西凉夜把身上的黑貂大氅脱下来披在“魅姬”身上,给她仔细地系上了领子下的衣带。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看得魅姬眼里喷火。
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主子这是动了真心了。
她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没见过主子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就连对他亲妹妹西凉紫,也没有这样。
魅姬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好似在火上煎。以前她暗恋着主子,虽然不得主子回应,但也没这么痛苦,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主子有了心爱的女人,怎么会再多看她一眼?
心里酸楚着,魅姬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西凉夜生气!
可是,她看着西凉夜对那个女人那般好,忍不住就把怨气撒在了那女人身上。
不过是个亡国公主,究竟有什么资格让主子这般疼惜?
西凉夜背对着她,自然没有看到魅姬眼睛里的仇视,他只管牵着怀中人的手,走向火堆,拉着她烤火。
看着那么乖巧听话的女子,西凉夜忍不住笑了,“等到了明日,你要是再这样乖顺该多好!”
众人不敢停留太久,不过是个把时辰,吃喝了点儿热乎的食物,就又趁夜上路了。
却说碧荷和小谷进了屋里,见南宫仪躺在贵妃榻上酣眠,不觉好笑,“公主昨儿到底喝了多少,怎地就这般不胜酒力?”
两个人也没舍得打扰,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可是直到天已上了黑影,南宫仪都没有醒过来。
两个人不由害怕了。
就算喝再多的酒,也不至于睡到这个时辰的。再说,明日就是公主和摄政王的大婚,一大早上要起来梳妆打扮,再这么睡下去,夜里可就睡不着了。
两个人连忙去叫南宫仪,可是连着喊了好几声,南宫仪竟然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这可把碧荷跟小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个人六神无主,只好一个去找月嬷嬷,一个守在南宫仪跟前。
碧荷出了院门,先是跟莫寒说了情况,莫寒赶紧就让人去禀报耶律玄,又派人去请大夫来。
很快,月嬷嬷就跟着碧荷进来,也是对着南宫仪又喊又叫,南宫仪依然不醒。
三个女人真的不知该如何办了,莫寒在门外等得着急,也顾不上男女大防,闯进了里屋,一见南宫仪这种状况,他脱口就道,“王妃这是中了迷药了。”
身为耶律玄的暗卫,他见多识广,对于一些迷药毒药的有所涉猎,所以见南宫仪怎么都不醒,立即断定她中了迷药了。
月嬷嬷和碧荷、小谷听了都大惊失色,“王妃中了迷药?好端端地怎么会中了迷药?”
莫寒沉思片刻,忽然问,“西凉公主进屋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就是和我们王妃说说笑笑了一阵子。”碧荷纳闷地说着,实在是想不到这和西凉紫有什么关系。
“真的一点儿异常都没有?”莫寒自打被耶律玄教训了一顿,对这些细节特别敏感。
小谷偏着脑袋想了想,拍手道,“说到异常,也只能是西凉公主要和我们公主说体己话,把我们支出去一会儿。”
“你们被支出去了?”莫寒只觉问题严重了,他一拍脑门,有些恼恨,“你们怎么就出去了?”
碧荷和小谷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讷讷低语,“是王妃让我们出去的,我们觉着西凉公主跟王妃交好,就没多想!”
“哎,完了完了,估计就是那会儿功夫她们给王妃下了药了。”莫寒气得说道。
碧荷和小谷吓得面色焦黄,面面相觑,“西凉公主和我们王妃一向很好,怎么会给王妃下药?”
莫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们一眼,“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的好有没有目的?”
碧荷和小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惴惴不安地站在那儿。
倒是月嬷嬷年纪大些,经得住风浪,安慰着莫寒,“你且先别急,等大夫来了再说。一切都有王爷呢。”
莫寒只得点点头,心里已经自责得要命。王爷把王妃的安危拜托给他,他竟然让歹人钻了空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来了两个女人,竟然就给王妃下了药。
虽然目前也只是猜测,但莫寒还是不能放过西凉紫兄妹。他命侍卫们到驿馆去捉拿西凉夜兄妹,并着人一并知会了耶律玄。
耶律玄正在府内布置喜堂,想着明日一大早就能迎娶南宫仪,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可没等他忙完,就见莫寒的人来报,王妃中迷药昏睡不醒。
耶律玄大吃一惊,一边命人去请太医,一边就飞身上了飞霜的马背,带着人马火速赶往山庄。
路上,侍卫就把莫寒的猜测和行动告诉了耶律玄,耶律玄虽然着急,但不失冷静,不忘赞了一声,“做得好!”
平日里大概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的山庄,耶律玄却花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也幸亏飞霜是匹绝世宝马,才经得住他风驰电掣般的奔跑。不过后头的侍卫早就被他远远地给甩了老远。
他一路骑着马直接进了南宫仪住的院子,一直到门口才跳下马来,飞奔着往屋内跑去。
莫寒迎了出来,刚喊了声“主子”,眼前就不见人影了。
耶律玄奔到南宫仪的床前,一把抓住南宫仪的手,连声喊着,“阿仪,阿仪,你怎么了?”
莫寒请的大夫也来了,耶律玄命他给南宫仪诊脉。谁知他诊了半日,才摇摇头,“此种迷药竟不是一般的蒙汗药,老朽才疏学浅,一时不知该怎么解!”
耶律玄心急如焚,听这大夫摇头晃脑说不能解,心里就憋了一股气,哼了一声,“真是蠢材!叫太医!”
那大夫被侍卫给带下去,不多时,太医也赶过来了,气喘吁吁地进来,给南宫仪把脉半日,面色疑惑,又换了一只手,也依然诊断不出什么来。
他面色煞白地给耶律玄跪下,抱拳道,“王爷,恕老臣无能,这种迷药好似不是我北辽的。”
“你的意思是,你解不了?”耶律玄窝着一股子火,很想一脚把他给踹翻在地,但他极力忍着了,只拿那双冰刀子一样的眼,直直地盯着那太医。
太医吓得爬跪在地上,“王爷息怒,这种迷药实在是没见过,老臣猜测不是北辽境内所出。”
耶律玄几乎是暴怒了,现在他不想知道迷药出自哪里,他只想让南宫仪快快醒来。
“去,给本王把太医院的人都叫过来,本王就不信解不开一个迷药!”他呼呼喘着气,坐在了南宫仪的床头,拉着她的手,低低呼唤着,“阿仪,你快醒醒,别吓唬本王,好不好?”
他心里着急上火,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南宫仪的手背,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南宫仪的小手平日他也没少握,给他的感觉相当舒服。那双小手有他大手的掌心那么大,绵软无骨,但拇指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南宫仪,按说她是公主出身,平日里不会做家务活,为何手上还有薄茧?
南宫仪说是她平时喜欢握小刀的缘故。
耶律玄当时还跟她开玩笑,她要是个男人,铁定比他还了得。
可是现在他掌心里的小手,大小虽然跟南宫仪的差不多,但拇指指腹却没有薄茧,而且细看时,那肌肤还有些微黑,全然不似平时看的那般滑嫩白皙。
耶律玄大骇,放开南宫仪的手仔细地看了半日,忍不住就把南宫仪的衣袖给撸了上去。
莫寒见状,赶紧带着太医到了外间候着。
月嬷嬷看着耶律玄这怪异的举动,心里疑虑重重,忙问,“玄儿,有什么不对吗?”
“嬷嬷,你看,她的胳膊!”耶律玄越往上看越心惊,“阿仪肌肤白皙细腻,而这个人的胳膊,肌肤微黑,显然不是阿仪的。”
他双眸囧囧放光,看着月嬷嬷,笃定地说道。
“可是她的脸,明明就是阿仪的?”月嬷嬷也兀自心惊胆战,没想到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南宫仪竟然不是南宫仪了。
“本王早年间,曾经听闻,西凉有一种易容术,能使人面容和另一人几无相差!”
他放下那女子的胳膊,伸手在她的脸上摸索起来,不多时,就见他从那女人脸上揭下一层薄薄透明的东西,而那女子,赫然是西凉紫。
月嬷嬷凑近细细看了看,竟是和南宫仪面容相似的人皮面具。
“西凉夜还真是舍得下功夫,本王倒是疏忽了。”耶律玄看着手里的那张人皮面具,冷冷地勾唇,笑了,“只是本王不是吃素的,想抢走阿仪,没门!”
碧荷和小谷都惊呆了,捂着嘴巴,“在我们这儿的是西凉公主,那走出去的,是,王妃了?可是,王妃怎么跟着人走了?”
月嬷嬷也甚是不解,“莫非王妃当时也被下了药,神志不清?”
“嬷嬷说得有道理。西凉夜既然能把他妹妹送到这里来,也能让阿仪乖乖地走出去!”
他紧了紧拳头,狠狠地攥着那张人皮面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从西凉紫进屋至今过去几个时辰了?”
“禀王爷,过去四个时辰了。”莫寒在外间听得也是心神动摇,听耶律玄问,忙恭敬答道。
“这会子西凉夜怕是早就出了城,一路往西凉而去了。”耶律玄看着贵妃榻上的西凉紫,冷笑道,“他都能把自己妹子抛下,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不简单!”
“王爷,都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莫寒知道这会子自己说什么都晚了,可是不说心里更是愧疚难安。
“本王现在没心思处置你,”耶律玄捏了捏额角,只觉那儿涨得酸疼,“何况,你碰上了西凉夜,栽在他手里也不为过!”
看着主子这般难受却还得强撑着,莫寒心里真不是滋味。主子早年间连着几日都不眠不休,为了带他们走出敌人的包围圈,落下了这么一个头疼的毛病,一遇到事儿,就疼得难受。
可他偏偏还没办法去分担!
耶律玄这会子的确没有功夫管莫寒的心思,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一片清明。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将计就计,让西凉夜误以为我们没有发现王妃的真实身份,之后,再摸清他逃走的路线!”
他静静地说完,看了看屋内的众人,“今日之事,不准泄露一个字,违者,杀无赦!”
“是!”莫寒听令,挺直了身子,高声应道。
小谷和碧荷也噤若寒蝉地点了点头。
耶律玄大步往外间走去,一边吩咐莫寒,“回头吩咐王府管家,一切照常。”
莫寒答应着,心想主子真是异于常人,要搁在他身上,他早就暴跳如雷,跑出去寻找了。可是主子却能做到迎娶照常,果真厉害!
山庄内,井然有序。王府内,更是红红火火,到处贴满了喜字,廊檐下,挂满了大红的灯笼。
宫内,冯小怜看着自己指甲上才染的豆蔻,满意地笑了。
喜宝公公从外头进来,一张白胖的圆脸上堆满了笑。
冯小怜看着喜宝问,“事情办妥了吗?”
“妥了妥了,太后,还是西凉三皇子手段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女人给弄走了。”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几乎都快要看不见了。
“哼,他好歹也是西凉的战神,跟耶律玄齐名的人物,没有这点子手段,还怎么立足?倒是省了本宫一番力气了。”冯小怜冷笑着,大红的唇一张一合,说不尽的姿态悠然。
“那是,太后看的人,准没错!”喜宝公公不忘了拍马。
“那个平氏怎么样了?”冯小怜不理会喜宝的恭维,问起平氏来。
“听说被摄政王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昨儿一早就出发了。”喜宝弯了弯腰,忙回道。
“哼,耶律玄倒是个情种,为了那个女人,把身边的侍妾全都赶了出去,果真是痴情得很哪。”
冯小怜呵呵冷笑着,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酸楚嘲讽,“只不过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护那女人到何时?”
喜宝公公大着胆子看了眼冯小怜,忽然发现这个皇太后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以前虽然对他们这些奴才也没多少好脸色,但还不至于这般狰狞。如今看来,冯小怜的面容竟然狰狞丑恶,一点儿也没有那种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都说相由心生,难道皇太后天天沉浸在嫉妒发狂的状态中,面容也跟着变了?
不过这些想头,喜宝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但他看着冯小怜,心里就害怕起来。
“那个平氏,你知道该怎么处置!”冯小怜盯着喜宝,似笑非笑说着。
“太后放心,奴才晓得,这就吩咐人去!”喜宝忙弯腰答道。
“嗯,记得手脚要利索点儿,别留下什么把柄!”冯小怜不忘了加上一句。
见喜宝心领神会,她越发心里舒畅起来,心情也跟着大好,不觉就想找点儿乐子,于是吩咐下去,“上酒菜,本宫要喝上一杯,先恭喜摄政王和王妃了。”
喜宝赶忙退下去传话。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晚宴摆了上来,冯小怜又叫了几个歌姬唱着曲子,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却说耶律玄暗中撒下人马,把出城的几条路全部布置好之后,方才离开山庄。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平氏身边的嬷嬷湿了裤脚,南宫如被软禁在驿馆之内,首先想到的是找平氏,平氏送了两套衣裳给南宫仪……
似乎这一切都在围着平氏转,那么平氏在这起劫持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耶律玄想,这一切,恐怕和皇太后冯小怜也脱不了干系。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觉得西凉夜能顺利出城,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南宫仪,没有冯小怜的相助,要想在北辽境内如此顺畅,那绝不可能。
所以,他掉转了马头,往自己的庄子上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庄子。耶律玄长驱直入,找着了平氏的住处。
此时的平氏,以待嫁之身住在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里,身边还有庄子上的婆子伺候着,才过了两天的滋润日子。
一见耶律玄来了,她面色惊了惊,很快就镇定如常,迎了出来,“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怎么有空来看妾身了?”
她笑语盈盈,脸上洋溢着一片纯真的笑容。
耶律玄听着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不由得冷笑起来,“你倒是恬不知耻,这个时候,还问本王怎么有空来看你!”
平氏一听这话,顿时委屈地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在了耶律玄面前,呜咽着,“王爷,妾身不懂,王爷为何说这话?妾身这两日,谨守规矩,本本分分,实在是不知道哪儿做的不好,惹了王爷生气!”
“好一个谨守规矩,本本分分!”耶律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盯着平氏,“若天下的女人们都跟你一样本本分分,北辽怕是也快忘了。”
平氏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委屈,“王爷,妾身哪里做的不好?王爷告诉妾身,妾身可以改。只是求王爷指点迷津,别让妾身蒙在鼓里。”
“什么蒙在鼓里?”耶律玄咬牙冷笑,“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了?”
耶律玄转身坐在屋内的一张太师椅上,看着布置得温馨雅致的屋子,只觉得给平氏这样的人住着可惜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耶律玄冷哼一声,朝外喝命,“带上来!”
侍卫从门外带来一个身上蒙着一个麻袋的人进来,当着平氏的面儿,扯下那个麻袋来,里头竟是一个五花大绑的婆子。
平氏一见,眼神就闪烁起来。
“她,你应该不陌生吧?”耶律玄指了指那个婆子,“别跟本王说你不认识,她可是在你身边伺候了三年多了。”
“是,这人正是妾身身边的粗使婆子,可这几天不见了,妾身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没想到王爷把她给找到了。”平氏语气甚是冷静,但始终没有看那个婆子。
“她去了哪里,你不知道?还有,不要在本王面前自称‘妾身’!”耶律玄一字一句地说完,冷冷地盯着平氏,在她瞠目结舌的时候,耶律玄轻启薄唇,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看着平氏面色煞白,耶律玄只觉得心神舒畅,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就把婆子嘴里塞着的布给掏了出来。
“说吧,平氏为何要杀你?”耶律玄看着那婆子,淡淡地笑着,只是那笑意似乎藏着刀,令人不敢直视。
“王爷,您要救救奴婢啊!”那婆子哭着就在他跟前跪下,斜着身子看着平氏,厉声喊起来,“这个毒妇过河拆桥,要杀人灭口啊!”
“胡说,你血口喷人!”平氏不容那婆子说完,大声截住了她的话,又跟耶律玄磕头,“王爷,臣女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能杀得了她一个粗壮妇人?”
“想杀人,还分力气大小吗?”耶律玄勾了勾唇,“你的手段,别人不清楚,想必她清楚得很!”
那婆子为了活命,只能把平氏咬出来,“王爷,平夫人给奴婢水里下了毒,想毒死奴婢,幸好奴婢不小心洒在了地上,冒出一股子热气,吓得奴婢日夜难安,知道平夫人动了杀心,所以连夜逃走……”
平氏听着那婆子的话,面色无动于衷,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冷静,耶律玄觉得这女人心思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