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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萨越看那口棺椁就越觉得阴森,静无一人,凸显诡异,明萨便拜了又拜快步撤出了那座陵墓。
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里走,但无奈实在饿得不行,明萨想着在陵墓里找些糕点吃,然后再离开。
就在这时,一座看起来与众不同的白色宫殿吸引了她的注意。
与周围的雄伟壮丽比起来,它显得小巧和别致。无论是高低错落的殿顶,还是疏密协调的装饰,这座陵墓的空间节奏都透出一种难得的和谐和婉约,似乎是一位公主或者主后的陵墓。明萨禁不住好奇走了进去。
只见那陵墓里的墙壁天顶布满了壁画和雕刻,那象征着神明和归宿的神灵之树被塑刻的栩栩如生。
数十根石柱环绕的大堂间还有个秀雅的小花园,花园中央是白色大理石水池和喷泉,水池外沿栽种着两棵雪树,这里即是安葬逝者的灵魂之宿,又是最宜沉思冥想,感受生命之美的地方。
明萨有些惊讶于这设计,将生与死之间的和谐竟然发挥到如此极致和圆融。
最为唯美的是那两棵雪树,唯美到明萨都不忍走近前去,生怕弄脏了那副纯洁的画布。
在清澈挼蓝的池水映照下,五光十色孑然淡去,那里只高高耸立着两棵屏障一样的雪树,直冲云霄,高过殿顶不知多少米。它们的根须、枝干、叶脉全部雪白,像被刷了一层厚绒绒的雪。
清晨的微风徐徐而来,雪树的叶子飘落无数,似是杨花风弄,鹅毛天剪,顿时使得池水之上遍地银辉琼瑶。
不管从哪个角度,这里的景致都散发着让人神清气爽,敬仰有加的美感,这里一定安葬着一位主后、公主或是某位尊主的爱妃,这白色陵墓也定是她的爱人为她倾情纪念之作。
它像极了一滴白色的泪珠,于生命须臾之间,追思已故佳人。
然而空万般追忆,又怎抵得上人世间真正的一睹倾城。
明萨在白色陵墓中欣赏着,赞叹着,然而让她惊奇的是,她走遍了这里的所有地方,都没见到想象中那更为精美的棺椁。
那这位被人深爱着的女子被安葬在哪里呢?
虽然没找到棺椁,但她却找到了此刻自己最需要用来充饥的食物。
在设于陵墓正方的紫檀长案上,高置着两个红色雕漆的飞龙食盘,造型雅致,纹饰精美。那是用来供奉逝者的食盒。
明萨走近看去,里面有象牙白色的酥饼,酷似秀色芙蓉的桃李,紫水晶似的葡萄,丹红色的石榴,如同蜜蜡和玛瑙一般的果脯,色泽檀红的各类熏肉。
这些五彩绚丽的食物,让明萨顿感赏心悦目的同时也早已垂涎欲滴。
这里没有棺椁,不算是对逝者的大不敬,明萨心想着,已经伸手抓起了奶玉一般的酥饼大快朵颐起来,那酥饼更是缕缕甜香,清爽合口。
不知这个被人深爱着的女子是谁,不过她这里的美食喂饱了已经快要饿断气的自己,明萨一边吃着一边打心底里感谢她,或者说是感谢她陵墓的存在。
吃饱之后的明萨,还不忘带上几块酥饼,以防自己又落到什么蠢人手里,被关押起来几天不给饭吃,有备无患,有饭吃就有力气,有力气就能伺机逃跑。
这么想着,明萨已经走出了那白色宫殿,继续向陵冢深处走去。
心里还不忘咒骂牧淳那个白眼狼,他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
还不出来给本郡主证实身份,诚心想让本郡主变成逃犯吗!
而这时的牧淳(仍述)刚刚醒来,昨晚医士给他的伤口上了药,多天来的高度紧张和消耗过度,使他睡得十分酣熟。
一直到今天清早,他醒过来,顿觉身轻气爽,伤势似乎好了近半。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魔头呢?”
“公子,什么魔头?”身边堂宇的声音随即传来。
堂宇是跟随仍述多年的小侍从,他们的关系更早已超越主仆,实似兄弟。
堂宇的声音提醒了仍述,恍然间自己已经回到了菀陵皇城,躺在宫殿之中。
啊!仍述忽的坐起来,不顾疼痛的伤口和堂宇的搀扶,急切的问到:“跟我一起回来的女子,在哪?”
“关在牢里了,赤恒将军说等她身份确定了,才能放出来。”
“什么!”仍述脑子一懵,气愤至极:“赤恒这个家伙,每次都只会添乱!快去牢里接她出来!”
“是…是,不过,她是什么人啊?”堂宇见仍述一片心急火燎,也知道他和赤恒将军之间一直互掐不断,自己前去提人免不得又得被赤恒数落一番。
堂宇这一问,仍述却也说不上小魔头究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她是燕州人,武将之女,其他一概不知。
他心中一急嚷了一句:“我的救命恩人!快去!”
堂宇被仍述一胳膊甩开搀着他的手,于是忙不迭的跑开去了。
才跑开去没一会儿,堂宇便又返回来,神色有些不安。
“怎么了?”仍述已经在睡房按捺不住,径直出来坐在堂间等着,见堂宇这么快便返回,还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知有事发生,于是大声问他。
“赤将军手下侍卫来通报说,那女子半个时辰前伤了守卫逃了。”
仍述脑子一懵,这个小魔头,就不能消停的多等等吗。
哎,还是怪自己睡的太过,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牢狱里这么久不管,而且她也负了伤啊。
仍述越想越自责,脸色紫青。
片刻之间,宫殿里面除了堂宇之外所有的侍从都被仍述派出去寻人了,侍从们都没见过小魔头,只知道要找一个身穿淡黄色青城衣袍的女子。
仍述还通报赤恒,此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何不甚,自己不会善罢甘休。意思是让赤恒也重视起来,别当做一般的犯人对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
仍述瘫坐在座椅上,垂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许久,他抬头朝堂宇问了一句:“有消息吗?”声音有些沙哑。
堂宇忙答了句:“还没有。”
心想这公子是急糊涂了,两个人明明一起在这里等消息,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看来那个没见过的女子对公子来说真的很重要。
仍述听完又低下头去,堂宇仿佛能看得到他心跳的起伏,他此刻有些疲惫不堪。
堂宇想劝他回房休息,他伤势初愈,不应该如此劳神。但看他站在大堂最里面,面对墙壁再没说过一句话,于是便不敢上前去打断他的静默。
一路护送自己回来的小魔头,她在这里人不熟路不通,她能跑去哪里?
仍述焦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