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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驰低头看了顾佳音一眼,眼角溢出一丝讥诮,说出的话却是平淡的,“怎么,怕了?”
“怕什么?”
“怕你的初恋男友早已经把你忘了。”
“呵!”顾佳音嘲讽地笑了一下,转头看着盛千驰完美紧致的侧脸,“我看是驰少你怕,若是我真把裴念晨抢回来了,你的一亿就要打水漂了。”
是的,倘若她和裴念晨再续前缘,有裴家的庇护,盛千驰就算再霸道,也要顾忌几分。
面前的女人,精致,漂亮,辣刺,她在想什么,他完全猜得到,但是他既然看上了她,那她就注定是他的,决不会放任她和别的男人亲近,裴念晨更不行。
盛千驰优雅地转头,睨着顾佳音,语气波澜不惊,却莫名地透着一股子强硬的意味,“佳音,你对我还真是不了解。”
顾佳音牵起红唇,不屑的眼神从盛千驰的脸上扫过,而后轻抬修长的美腿,大步向宴会厅走去,有侍者慌忙替她打开了厅门。
这个女人腰背笔直,步步生风,气场足得很。
盛千驰看着她的背影,眼眸越发深邃幽暗,犹如墨染的夜,抬步跟着她进了宴会厅。
……
宴会厅中,音乐骤停,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门口,要怎么形容那一处的风景?
男人一身黑西装,高大挺拔,五官清冷俊逸,女人一袭红裙,纤瘦高挑,妩媚俏丽,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美感和谐。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那个女人是顾佳音,死去了七年的顾佳音。
“顾佳音?!”人群中有人惊愕地喊出了她的名字,紧接着,所有人都如梦初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到这个名字,本来面容冷硬、沉默如冰的新郎官,蓦然抬头,看向了厅门处那一袭红裙女子,一瞬间,他的心像是战鼓一般,狂跳不止。
裴念晨震惊得全身都止不住颤抖。
本来还依偎在裴念晨怀里的秦雪瑶,更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段婚姻本来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一直都风雨飘摇,突然出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顾佳音,她紧张到了极致。
像一个偷东西的贼,撞见主人回归。
“佳音!”
裴念晨像是突然醒悟一般,甩开秦雪瑶的手,大步奔到了顾佳音的面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
他的双唇都在细细微微地擅抖,“佳音,真的是你吗?”
这个男人,此刻眸深似海,翻涌着惊涛骇浪。
顾佳音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她确认,他还有当年的念晨哥的情分。
只是那又怎样,他还是要娶她的仇人。
倘若因为她死了,他爱上了别人,想娶妻,她不会有一丝怨念,反而愿意祝福他,可他为何偏偏要娶她的仇人?
他爱上了她的仇人,那么他们年少时的约定就是一场笑话。
相较于裴念晨的激动,顾佳音显得格外冷淡,她缓缓勾唇,浅浅地笑着,“念晨哥,别来无恙。”
一声“念晨哥”勾起回忆无数,裴念晨立刻红了眼眶,一把将顾佳音拥进了怀里,“佳音,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久违的怀抱,的确还有故人的味道,但掺杂了太多的苍海桑田,便少了那份该有的感动。
顾佳音抿唇不言,淡漠地站立,既没有推开,也没有回抱。
只三秒钟,裴念晨便被人大力抢了去。
秦雪瑶紧紧地搂着裴念晨的胳膊,仇恨的目光打在顾佳音的脸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骄纵和任性,“顾佳音,不管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你看清楚,念晨是我的,我们今天就要结婚了。”
顾佳音很冷静,唇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只是很寡淡,她看着秦雪瑶,眼里充满了不屑和讥诮,此去经年,这个秦家二小姐,还是这么娇蛮。
秦雪瑶比顾佳音要小一岁,而秦以姝和顾佳音同岁,只比顾佳音大一个月。秦以姝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秦轶恒,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秦明轩。
这个事实很明显,当年秦正南入赘顾家做上门女婿的时候,是有妻室和儿女的,但为了攀龙附凤,隐瞒了事实真相。
入赘顾家后,将原配和子女偷偷养在外面,还又生了两个孩子。后来不甘做上门女婿,气死岳父,害死妻儿,侵吞所有财产。
这,是一场阴谋。
裴念晨倏然皱眉,立刻想甩开秦雪瑶,眸底是不假掩饰的厌恶,秦雪瑶却搂住他的胳膊不放,“念晨,你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这一句话,成功制止了裴念晨所有的动作,他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转头看着顾佳音,欲言又止。
呵,多少青春年少的时光,多少青梅竹马的岁月,他曾发誓非她不爱,可如今却和她的仇人有了孩子。
说好的不痛,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心底深处漫上来的层层痛意。
这一刻,顾佳音终于明白,为什么盛千驰说一定会让她死心了,因为裴念晨与秦雪瑶有了扯不断的牵联。
可那又怎样,她今天就是要破坏掉这桩婚事,就是要让秦家人痛,裴念晨娶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娶秦雪瑶。
大厅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此时,一位穿着墨绿色军装的中年男人,气度雄浑地从楼上走了下来,最后站在了裴念晨的身边,双目炯炯地看着顾佳音。
他就是裴念晨的父亲,裴克骞。
一身英雄风姿的男人淡静地开口,“佳音,七年前如何得救的?”
面对裴克骞,顾佳音保持了三分恭敬,“裴叔叔,我当年是被旅游船救起的。”
“嗯。”裴克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也挤到了人前的秦正南,不动声色地继续询问,“得救之后为何不回家?”
顾佳音波澜不惊,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株倔强而生的百合花。
她回答得有条不紊,“当年沉船,我被鳄鱼咬伤,后顺水漂流到了入海口,被救起后,伤势太重,有幸遇到一对来丽城旅游的苏黎夫妇,将我带去了苏黎,这七年我一直生活在那里。”
裴克骞面上有几分心疼意,“伤,都治好了吗?”
“都好了。”
“你母亲和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