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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年,九月九日重阳节,弘历下诏尊奉耿佳氏为皇太后,因为冰凝既是嫡母,又是生母,所以不存在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之别,是独一无二的太后之尊。
当初雍正下旨册封冰凝为皇后,体恤她‘重病在身’不能过度劳累,特意将她封后大典上的规格一减再减,一缩再缩,使得她成为清朝开国以来封后规制最低的皇后。
为了补偿自个儿老娘,手里攥着‘抄家皇帝’雍正抄得八千万两白银的弘历,决定给冰凝办一个盛大空前的尊封礼,让她成为尊封规制最高的皇太后。
尊封太后当日,慈宁宫外的慈宁花园摆满了丹桂和菊花,彩绸飘扬,织锦铺地,内外命妇齐聚,礼乐炮声不断,规格之高,盛况之大,甚至超过了皇帝的登基大典。
册封,是位尊者对位卑者授予勋爵名位的一种仪式,无论是封皇后、贵妃、亲王、亲王世子、郡王、郡王长子、贝勒、贝子、公主、福晋、夫人、郡主、县主、郡君、县君等都称为册封,册封之人必须跪着接受册封。
而皇太后,作为皇帝的母亲,地位凌驾皇帝之上,当然不能用册封,不是册封为皇太后,而是尊封为皇太后。
二者本质上的区别是,册封之人地位在皇帝之下,必须跪着接受册封;尊封之人地位在皇帝之上,不仅不用跪着,别人还必须跪在她面前尊封。
冰凝封后之时,穿着厚重的皇后朝服跪在册封使面前接受册封,如今她贵为皇太后,当然不用跪着,悠哉悠哉坐在黄花梨丹凤朝阳宝座上。
弘历亲自拿着圣旨,恭恭敬敬跪在冰凝面前,字正腔圆地宣读着尊封太后的行文,并给她上徽号‘懿贤’,是为‘懿贤皇太后’。
懿贤,是冰凝做贵妃时的封号。
原本礼部给冰凝拟了好几个徽号,弘历怎么看都不满意,便决定自己想一个好的。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好的,突然他想起皇额娘曾经是懿贤贵妃。
‘懿’是美好,‘贤’是贤淑,合起来就是美好而又贤淑的女子,而且她之所以获得双字封号殊荣,是因为在时疫中不顾自身安危来照顾自己,更具纪念意义,所以最终确定用‘懿贤’作为徽号。
此刻,这位无比尊贵的懿贤皇太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缂丝万福万寿篆文吉服,端坐在黄花梨丹凤朝阳宝座。
她笑容慈和,仪态端庄,双手交于膝上,轻轻扫视着慈宁花园内的帝后、太妃、阿哥、公主、宗室亲贵、内外命妇们。
以弘历和青樱这对帝后夫妻打头阵,叩首道:“儿子/臣妾给皇额娘请安,愿皇额娘福寿无双,如意金安!”
之后是太妃、阿哥、公主、宗室亲贵、内外命妇,以身份高低、亲属远近依次上前,跪下来叩首:“给皇太后请安,愿皇太后福泽绵鸿,长命千岁!”
这句‘给皇太后请安,愿皇太后福泽绵鸿,长命千岁’都是事先排练过的,所以才会说的如此整齐划一、清脆响亮。
冰凝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摸着身上这一身尊贵的明黄,更加深刻地明白到,后宫女子为什么如此前赴后继不顾一切往上爬,原来就是为了这种凌云直上、万人之巅的感觉。
冰凝抬了抬手,语气轻柔道:“都起来吧。”
“谢皇太后!”
冰凝缓缓从宝座上走下来,弘历和青樱一左一右扶着她的手,欢呼声、敬贺声便似排山倒海般一重又一重叠上来,不绝于耳。
她体内的火凤之气,随着众人的欢呼敬喝声渐渐变得愈来愈旺盛,然而比起册封皇后时的刚猛强劲,此刻却是柔和到了极处。
不过柔和并不意味着力量的减弱,相反是更加强大,丹田之内的神力沛然不可复御,分神之上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竟在顷刻之间被一一冲破,直至渡劫期大圆满,距离羽化登仙仅有一步之遥。
冰凝感受着体内无穷无尽的力量,心想只有肉身衰老死亡之后,才能突破最后一步,真正成仙。
随着元神法力骤然增强,她的肉身也渐渐衰老下来,最明显的变化是脸上皱纹增多,头发一撮撮变白。
对于冰凝的变化,一旁孝子侍奉的弘历察觉到了,低声惊颤道:“皇额娘,您……怎么老了这么多?”
冰凝浑然不在意,温柔地看着他年轻的俊脸,笑道:“弘历长大了,皇额娘自然就老了!”
弘历忙陪笑道:“皇额娘一点都不老,您在儿子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冰凝浅浅微笑着,恍如一朵雍容华美的姚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