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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汉猛地跳到白香月跟前,双手竟然生生地截下那支铁箭,他双臂用力把铁箭瞬间掰弯了。
远处的丛林中杀出了一支人马,是照宇将军下的命令。当他看远远地看到那个在马背上的白衣女子时,就想到她应该是白香月。镇守绵城的主帅是常李,也就是曾经北柔的南王,而白香月当初逃离北柔就是靠的常李的协助。这二人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照宇淡然地下令,“谁能活捉白衣女子,伤黄金百两。杀之,赏黄金千两。
北柔士兵如豺狼猛虎一般向白香月她们杀过来,阿汉红了眼,一副要与他们拼命的架势。可是白香月吩咐过,只能快速逃跑,绝不能迎战。
“阿汉!”白香月大喊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
阿汉醒悟过来,立刻调转马头,随着白香月绝尘而退。
照宇在暗中见到白香月撤退,一股诡异的感觉笼罩在心间,这会不会是白香月的诈术?他挣扎了一番,决定继续追捕,就算是陷阱,只不过损伤几千人而已,对大局并没有影响。
白香月一行人打马狂奔到一处山涧下,等到北柔军追赶到时,山涧上突然落下巨石和原木,百十余士兵朝着山下放箭。不多时,这支几千人的北柔军被消灭殆尽。
“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吴树拿下了两名俘虏,将他们按在白香月面前,说道:“抓住了两名活口,但他们都是硬骨头,不肯泄漏粮草的位置。”
那两名俘虏神情傲然地看着白香月,其中一位讥讽道:“不过用了些下流的手段而已,我北柔十万大军,你们最好赶快缴械投降,也好落得一个痛快!”
白香月冷冷地看着他们,“你最好先祷告自己有个痛快的死法。”随后对吴树说道:“用那个办法,一定要让他们说出来!”
吴树头皮瞬间发麻,他始终对白香月抱有成见,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如此拉手无情,谁若是与她为敌,真是件天大的倒霉事。
按照白香月的吩咐,吴树将二人的四肢用绳子绑好,绳子的另一头分别拴在四匹马身上。原本吴树以为是要将俘虏五马分尸,但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让他们半架在空中,体验随时会被分尸的恐怖,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时刻,这两名俘虏果然招架不住,只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崩溃了。
吴树立刻前来禀告,“他们已经招了。”
白香月点点头,她此举根本是让他去送死,但若不剑走偏锋,实在没有取胜的信心。她担忧地说道:“剩下的有劳你,北柔军兵强马壮,若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回比他们还悲惨,你可有信心?”
吴树笑道:“二十几年都是在刀尖上行走,我不怕死,若是不幸被他们捉去,我会立刻自尽,绝不吐露半个字。”
“你是辰兴派来保护我的,按理说我不应派你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只不过当下境况,合适的人选只有你一人。”
“白小姐无需说这些客套话,吴树生来就是主子的奴才,主子让奴才做任何事,奴才都绝不会推辞。”他见白香月神情微微凝重,心中有些怅然,从未有人关心过他与哥哥的生死,哪怕是装一下。而白香月的神情,是真的为他担心,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如此,一切都拜托你了。你若成功,便是拯救绵城的英雄。”
吴树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好听的话,等我回来小姐再说给我听吧!”他随后头也不回地隐匿了。
副将莫成规上前禀报,“白小姐,此次我们歼敌成功,但是带来的箭羽已经用了大半,听从您的吩咐,又捡回来一些,但依然不够用。”
“嗯,不够用是意料中的事。此次我们只有两千援军,装备也不多,所以只能智取,绝不能强攻。目前绵城南门的敌人已经退去,我们趁机会立刻进城!”
副将听从命令,整顿军队,立刻出发绵城。
城下,白香月一身白衣坐于马上。副将拿出御赐金牌,向城楼上喊道:“兰王麾下副将莫成规,带两千兵马支援绵城,请速速开门!”
城楼上的士兵不敢擅自做主,立刻派人前去禀告。
常李在得知南门有异动时,早已经动身往南门来,他刚上城楼,便听到士兵禀告兰王派人前来支援,随行里面还有一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常李一愣,莫非是她来了?
城楼之上,常李利于高出向下俯瞰,他一身戎装,面颊上沾有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自从他来到绵城后,就知道这里是个死扣,四面都可被强攻,是不可能敌得过北柔大军的。但他必须证明自己,撑的越久越好,即使是撑到最后一刻,也要多杀一个敌人。
本以为自己的必死在此地无疑,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
此刻她就在城下,仰望着她。
“将军,是否要开城门?”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将军,不能开门啊,四周必定有北柔军队的埋伏,若是打开城门,说不定会有敌军强行攻入!”有的士兵担心开城门会有危险。
白香月一行人只有二千兵马,若是迟迟不开门,北柔军杀过来,就如同碾死蚂蚁那样简单。
城楼上的士兵们都望着将军,而他们的将军望着城下的女子愣神。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在常李将军身上也是如此。
“开门。”常李最终还是下了命令。“弓箭手准备。”他也担心四周会突然杀出北柔军,城楼上的士兵拉满了弓
城门渐渐打开,二千兵马顺利进城。四周并没有北柔军杀出来,很令人意外。
照宇站在远处的丛林中,他不敢轻举妄动,若这又是一出诱敌深入的计策呢?攻下绵城是迟早的事,不必急于一时。他远远地看着绵城南门慢慢关上,心想:白香月,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对策。绵城,很快就是我的!
白香月并不知道照宇就在远处看着她进城。她一心只想赶快见到常李,在来之前,她拼命祈祷,只要保证常李还活着,不管他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都无妨。刚刚见他完好无损地立于城楼上,白香月就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膛。
副将莫成规带着援军和城里的副将接洽,清点人数。
常李慢慢走下城楼。
他的头发束成一束,高高的扎起,没有戴头盔,因为不知掉在了何处。长发飘落,随风飘动的样子,到很有大侠的风范。
白香月立于他一丈外,她很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可始终说不出口。
“你来了。”良久,还是常李打破了沉默。
白香月一愣,她的心仿佛回来了,曾经那一片空白,被常李生生的再次填满。她飞奔两步,冲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曾经是她自己无情地将他赶走,而今又巴巴地赶来,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她又该怎么解释呢?不管如何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该伤的心也已经伤痕累累,就算好了,还是会留下疤痕。
“我不该赶走你,不该和你说那些无情的话,更不该给你一个所谓的名单。你要相信我,那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白香月曾经向月亮起誓,只要还给他一个完好无损的常李,她一定抛弃所有自尊,虔诚向他认错。
“对不起。”白香月觉得,自尊在情爱面前太过于渺小,他们能够再次相见,已经是上天格外开恩,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将一切要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话还未说完,双唇已被含住。
常李的吻。
白香月身子一震,随后身体渐软似要晕过去,若不是正在打仗,二人当日便成亲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阿汉莫名地出现在旁边,“哎!我们正打仗呢!”二人完全没有理会阿汉,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脑袋,把马牵到一边去了。
常李抬起头来,见白香月快要昏倒,心中感慨:她对我如此好,我该怎么才能守住绵城,保护好她?
眼神有些湿润,他单手抱她于怀中,抚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涩涩地说道:“绵城已经快要守不住,你为何要来?这次真的凶险万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护好你。”说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白香月调整了呼吸苏醒过来,感受着常李的力量和温度,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你来了,我已经明白了一切,又何须再和我解释。”常李的声音,微弱地从耳边传来。
白香月觉得脸颊上似乎有水滴落,抬头一看,常李已经泪流满面。
“你这是怎么了?”她拿起手帕替他擦拭泪水,顺便擦擦脸上的血迹。
“没什么。”常李摇摇头,他自从离开金陵后,心中一直憋闷着一口气,白香月最后与他决绝的话语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他赌气的想:既然香月从未爱过我,那我何必还要将她记在心上!他拼命迫使自己忘了她,甚至想她的不好,想她是在利用自己来帮助蓝辰兴罢了!几个月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恨着她,却又不得不想着她。
如今,她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在最危难的时刻,她来了,就等于是选择和他一起死。
“我们不会死的。”白象月看穿了他的心事,“既然我敢来,就一定有退敌的良策。”
“阿月!”阿汉在远处喊道:“开饭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周围还有好多士兵,这二人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