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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之人,到底是真正的李仁,还是闵伏假扮的李仁。
这让紫霄有些摸不准,神情就也显得呆滞,好一会,她才恢复正常,望着面前“这个人”,一时间,五味杂陈,嘴巴里,尽是苦涩。
难道自己之前,经历了一场幻觉吗?
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李仁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不过,紫霄就是感觉到不对劲,至于那里不对劲,紫霄也说不准。
修仙者的感应是非常玄妙的,既然有所预警,自然不会空穴来风,她坐在船舱之中,目光却望向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凡间界的气候十分恶劣,风浪极大,和修仙界的区别,只是少了劫雷的威胁,只要吃食不绝,这些断了仙根的修士,想要活下去,还是要比凡人多出几分机会。
这样飘飘荡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两个遭遇了一场大暴雨,水面不断升高,再陡然下降,半截飞舟还保存了一点法器的天然属性,无论风浪多大,都不会沉底,若是换成普通船只,早就被巨浪拍得粉碎。
在李仁的操控下,飞舟速度奇快,宛若离弦之箭,避开了许多危险暗礁,紫霄面色苍白,与之对应着的,是黑沉沉的乌云,就像是压在头顶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海浪一翻,水花就像热水沸腾一般,飞舟不断被水势推起,等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就会急转直下,这种转换,如果不是炼体士,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
紫霄牢牢抓住船舷护栏,就听李仁一声大喝:“小心,峰头来了。”
这半截飞舟虽然是法器,但也只是徒具其型,没有任何防护罩,水浪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冲下来,淋在身上,就像无数飞刀利刃轰击,那滋味可不好受。
只不过经历的多了,自然就适应了,紫霄深深吸气,周身肌肤毛孔闭塞,唯有如此,才能抵御水浪的冲击。
当水箭刺在皮肤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紫霄甚至想要松开手指,顺着水势落入大海之中,或许,人死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失去仙根之后,人的心境也会发生许多微妙变化,至少,对生死的执念,也不如身为修仙者那般强烈。
顶过这一波水浪,眼前豁然开朗,浓重的乌云并未散去,却看到一道刺眼的光亮。
李仁兴奋叫道:“快看,那就是救世龙舟。”
紫霄勉强挤出笑意,她凝神望去,果然看见那艘金碧辉煌的巨大龙舟,缓缓向着他们驶来。
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半截飞舟罩住,然后,虚空之中,出现两道绳索,落在他们的面前。
李仁道:“这是龙舟的善意,只要抓住飞索,我们就可以登上龙舟了。”
紫霄握住飞索,暗忖,如果身边之人是闵伏的话,一旦登上龙舟,我就再也见不到真正的李仁了。
只是,事态的发展也容不得她多想,飞索之上,自有一股牵引之力,以她炼体士的修为,登上飞舟,并无多少碍难。
只是,这幸苦祭炼的飞舟,要舍弃了。
李仁似乎看出来紫霄的不舍,劝慰道:“这飞舟虽然是几乎耗尽了我们的积蓄,但只要登上飞舟,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紫霄颔首道:“把飞舟留下来,也许还能帮助其他人。”
听了这话,李仁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异样,在离开飞舟的时候,用双足在甲板上重重一跺,然后,道侣二人,就飞上了龙舟。
一阵巨浪卷起,水箭喷涌,打在飞舟之上,竟然使得这飞舟自李仁跺脚的地方出现无数纹裂。
三天之后,飞舟上的纹裂越来越大,终于是坚持不住,碎裂开去,然后,一个人从飞舟的内部闪身而出,很快就淹没在滔天巨浪之中。
登上龙舟之后,紫霄看到了无数凡间界的普通人,很意外的,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断了仙根的修仙者,按理说,他们进入凡间界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在她们之前,已经有无数修仙者来寻取机缘,怎么会一个都没有登上龙舟?
疑惑之中,李仁已经带着她来到人群之中,由于他们两个身具慧根,气质超然,自然与众生有着许多分别,所以,并没有人过来为难他们,甚至还把一块最好的休息地方让了出来。
紫霄盘膝而坐,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李仁则放下身段,很快就和这些凡人中说得上话的领头人打得火热。
这个领头人,是一位皇子,身旁总是跟着一个侍卫,武道修为极高,就算是失去仙法的李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个侍卫到是忠心耿耿,保护着皇子的安危,实际上,到了末世大劫,曾经显赫的身份,都成过眼云烟,就像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便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