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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情况其实已经糟透了,谁也不知道这个那个时期留下的‘电梯’会降落到什么地方,又听庾明杰说水囊遗失。
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本有心向老土匪骂上几句,但见他也的确摔得不轻,哪还有半点意气风发的神采,满脸的颓丧落寞,宛如一下子老了七八岁。
我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没了就没了,反正咱们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也不差这么一遭,再加上雪人身上的还背了不少青稞酒,勉强也能支撑一些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个‘电梯’,要把咱们带到哪儿去?”
众人立刻沉默下来,一边山体的岩石穿梭如影,密室下降的速度已经令人心生绝望,拉普忧心忡忡的道:“几位老板,这个怪冰房子最终落到什么地方我倒觉得可以放在一边,咱们应该考虑的是,照这种速度下去,咱们可能会被砸成一团肉泥,得尽快想个办法啊!”
我心想:“这个还用你提醒?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种四面光滑的空间,即使想用绳索结一张缓冲网也无法做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耳边呼啸的气流声‘簌簌’不止,岩石纹路的变幻令人眼花缭乱,下层的怪冰地面依旧莹莹一片,根本无法看清楚底下的情况,仿佛在我们身下的是一片无底的深渊。
拉普试着给电鱼枪装填了一枚网弹,调准位置,射向山体和冰墙接壤的角落,试图利用渔网那种坚韧的丝线,阻拦密室的下陷。
但渔网飞出去后,刚刚附着在两堵墙中间,旋即又‘滋啦’一声,裂成了七八块,令他好一阵的唏嘘喟叹,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我想开口安慰却又如鲠在喉的说不出话来,就在勉强组织好语言的时候,忽然耳边的呼呼声消失无踪,但整个密室和地面,仍然在无声的微微颤抖,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对面的岩层还在急速闪过,但就是没有声音,水电映衬的晶莹剔透的密室一片死寂,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仿佛隐隐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沉静的恐慌飞速的蔓延开来。
短暂却压抑的寂静,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紧接着是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似乎整个天地在这一刹那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岩层划过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大喊:“快看,洞,又出现了一个洞,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没人愿意去纠结具体是谁喊的声音,全部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看向脚下的水晶地面。
然而,下方仍旧是白蒙蒙的一片,正当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如一张巨幅横画的岩层中,却悄无声息的浮现出一个峡仄的幽暗的洞口。
下沉抖动的密室电梯,在这个洞口出现后,发出一阵难听的‘滋滋’声,随着一道强大的颠簸过后,稳稳地停在了洞口的正前方。
我们扶着地面晕晕乎乎的爬起身来,狭洞很像我们下来时的那条洞,但里边却被一种极度的黑暗充填着,众人不悦而同的摸出自己的手电,几道白光打进去,但根本无法照出去多远,又被浓重的黑暗所吞噬。
庾明杰捂着连番受创的屁股,压低声道:“怪事,这洞我怎么瞧着有点邪乎,也不知道通向哪儿,地狱,魔窟?饼子,你刚才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有尊老爱幼立功表现的机会吗?这不,机会就在眼前,还不赶紧上前探路?”
我懒得搭理他,不顾文芳和孟甘棠的劝阻,小心翼翼的跳到洞口,使劲睁大眼睛想看个清楚,但越看越模糊,好像真被庾明杰说中了,这洞直接连着九幽地狱,一阵阵冷风迎面而来。
“颜知,怎么样,能看进去吗?不行的话先下来,咱们准备准备在一起进去!”孟甘棠在身后担忧道。
我没有回答,转身朝大雪人摆了摆手,等它呜呀怪吼着过来后,从它身上抓出两只酒囊,递给它一只,自己捏着鼻子灌了几口辛辣刺鼻的青稞酒后,就借着酒气,拍了拍雪人宽阔的肩膀,示意它跟上我,弯腰夺过拉普的电鱼枪,当先钻进了这条狭洞内。
其它人见状,不放心我们也急忙鱼贯而入跟了上来,让人大感惊讶的是,狭洞中却完全没有外边所见的那般阴森黑暗。
进入其中,明亮的手电光立刻恢复了自己的作用,里边的空间也十分开朗,我举着手电四下里照了照,古怪的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山洞,更像是一个奇特的‘房间’,左右两边仍旧是灰白色的山体,上边刻满了扭曲的线条图案,既像是藏文似乎又有些不同。
庾明杰由于一直生活在内地,从来没见过藏族的文字,好奇的用手抚了两下,向拉普请教道:“拉普兄弟,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你认识不,你们这边的咒文吗?”
拉普把脸凑近仔细的端详了片刻,举棋不定的道:“鱼老板,这些好像是我们这边的字,不过应该是最初的藏文,我以前和我阿爸啦去布达拉宫朝偈时,在一些供奉古佛像的神坛上见过!”
“只是,这种早期的藏文在公元七世纪的时候就被厘定修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还会有这种文字呢?”
我一听拉普如此说,心中不禁一喜,急忙问他:“拉普兄弟,其它的事情你先别管,你就告诉我,能不能看出来上边写的什么意思?”
拉普左右为难的点了点头:“能是能,藏文在历史上总共经历了三次厘定,但都没有你们内地的文字演变复杂,基本的形体比划都保存了下来,这种早期藏文和今天的其实相差的不多,但行书的方式和原则却有所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同一个字,在以前和今天代表的意思不一样,强行翻译的话,或许会有所偏差!”
我一听,把孟甘棠和文芳拉过来,说道:“这好办,瞧见没有,咱们文大队长可是正儿八经的文字专家,以前还研究过古彝文,让她帮你参谋译定绝对没问题!还有孟大美女,更是对藏文研究颇深,这些鬼画符就拜托给你们了。我们仨和大雪人,继续给咱们去前面侦查情况!”
做完安排,众人兵分两路,拉普孟甘棠和文芳留在原地翻译墙上古藏文的意思,看看能不能锁定这个地方的来历。
我和老土匪庾明杰,则带着大雪人继续向前进发,一路过去,两边墙上的古藏文越来越多,这个‘房间’的大致轮廓也在我胸中成型,很像是一节放大了数倍的火车车厢,前后纵长大概有三十多米,宽约七八米。
天花板却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而是一块块夯实在一起的土胚砖,上边残留着不少风化的釉彩画,多是些藏地的鬼神之物,大体给人的第一印象,似乎是古代某个时期的宗教用地。
三人沿着石壁继续往前走,很快出现了一堵片块石砌的墙壁,中间有扇门的轮廓,但从外边锁死了。
“让开,看我的!”门在人类的概念中,永远代表着‘出口’和‘入口’,这扇出现在房洞尽头的门,无疑给我们打了一针强心剂,老土匪瞬间来了精神,极为粗暴的一脚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