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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月下堂前的花碧倾刚好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同样惊讶于对李叶苏下手的人却是东方闻思。但说时迟那时快,花碧倾已甩出一根飞针刺向东方闻思的左手臂,趁她想要躲避之际,花碧倾已经飞速而去,一掌击向东方闻思的胸膛,东方闻思只好松开还未来得及彻
底掐断李叶苏脖子的手,闪到了一旁,而花碧倾也已经拉过李叶苏,将她护在了身后。
李叶苏捂着被掐出紫痕的脖子剧烈的喘息着,和庄儿同样吓得惊魂未定,动弹不得。
花碧倾怒声道:“东方闻思,你如何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连她你都能下得去手了?你不怕皇……”
“花碧倾,你的对手是我!”白狐打断花碧倾的话,拔剑冲了过来。“快进去!”花碧倾大吼一声,顿时甩出数根飞针,趁着白狐挥剑击飞银针之时,她已将李叶苏和庄儿双双推进月下堂前,顺势把门关合后又一个回身,已是飞身一脚踢向
白狐正好刺来的手中剑,而花碧倾挽手一转指尖又多出几根闪烁着寒光的飞针,自不同方向刺向白狐的各处命脉。
东方闻思也已飞身而至,白狐举剑击开刺向自己面门的飞针,而另外两根被东方闻思纷纷击落,只是划破了她脚上的靴子,落地之时也有鲜血滴溅在地。
“闻思!”白狐心疼万分,再次看向花碧倾时,眼中已经涌出浓厚的杀机。
花碧倾死死地守在月下堂前门口,警惕而又阴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位不速客。
月下堂前的人也都吓作一团,倒是李叶苏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急忙询问道:“这里可有后门?”
“有!”
“快带我们从后门离开,再为我备一匹马,我要赶回桃庄去搬救兵,花夫人一个人怕是挺不了多久,这样下去,也会连累了你们!”
“二夫人,请随我来,后院正好有马,是平时李老板来了骑着四处走访用的马!”有下人带着李叶苏和庄儿向月下堂前的后院匆匆跑去。
东方闻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脚,再抬起头时,眼神又冷邪了几分,随即她轻轻一踏,一滴鲜血落地炸开的瞬间,她已经飞向花碧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东方闻思的指甲疯涨,且越发尖锐狭长,她迅速一挥,花碧倾急忙向后一仰,却退无可退,已经抵在了门上,她下意识的一脚踢出,而东方闻思在
空中柔软的旋转着,黑色裙摆像是逐渐绽开的曼陀罗花,再一照面,东方闻思的嘴角已经长出野兽般的獠牙,眼睛猩红,带着嗜血的弑杀。一脚踢空,花碧倾又迅速下趟,整个身子用手臂支撑着,自东方闻思袭来的利爪獠牙下,滑翔到了东方闻思的身后,再立即甩出飞针分别刺向东方闻思的两条腿,白狐来
不及阻止,只得举剑朝花碧倾的后背劈来。
花碧倾感受到背后的冷意,却还未能闪躲,被飞针刺透双腿的东方闻思,却又像一只灵活的野兽般回身袭来。
被《飞针诀》的指法刺透双腿还能走路的东方闻思,实在是有些可怕!
即便自己有意没有刺破她的脚筋,可就是这样的伤害,哪怕是皇甫风,也会有所影响。已是闪躲不及,花碧倾便又是凌空而起,但白狐和东方闻思都非寻常之人,收视改势自是不在话下,就在花碧倾双掌敌向东方闻思利爪的同时,白狐的剑已经刺向花碧倾的腰身,但也就在此时,花碧倾忍着痛意旋转腰身,任剑割破自己的腰,在东方闻思没能料到她能做到如此的情况下,已然绕至东方闻思的身后,再次落在月下堂前的门
前。
白狐看着沾染着鲜血的剑尖,这才明白花碧倾的用意。她想安然无恙的躲开两个人的攻击,势必就要逆向,但却让东方闻思和白狐能有机会顺利破门而入,而白狐一定会拖住她的手脚,但若顺着东方闻思的攻击,势必就会受
他一剑,但却得以继续守在月下堂前的门前,不离半步,也不失为一步险棋。
花碧倾感受着腰间传来的疼痛,并未在意,她自有分寸,只是当她感觉到脸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才略显心慌。
她伸手一摸却摸得满手鲜血,愤怒的暗暗咒骂了一句。
东方闻思咧开嘴角,舔舐了一下顺着指甲流到手背的鲜血,这鲜血的味道令东方闻思的眼睛顿时放了光。花碧倾惊讶不已,她知道东方闻思修炼了一种叫做《踏雪归来》的邪功,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她的双腿已经被《飞针诀》所伤,即便日后不会残废,但却必然几天都不
能走路,邪功反噬人的理智,这才是邪功的可怕之处。被鲜血浇灌了邪恶的东方闻思,眼睛的猩红更加骇人,她一掌挥出,月下堂前的门顿时碎裂开来,她邪恶一笑,趁着花碧倾回身查看木门的毁坏状况时,已是再次攻击而
来,花碧倾察觉到杀意,顿时微微一侧身,只感到那一双利爪划破了冷风,也险些划破了自己的脖子。白狐也随后袭来,这左右夹击令花碧倾吃尽了苦头,又是三招两式,上下难躲,终于花碧倾动了半步,手掌汇聚内力化成无形的掌风与那白狐的剑气相抵,就在白狐被震
得连连后退之际,东方闻思的利爪也死死地插进了花碧倾的手臂,而她灵活的盘旋在花碧倾的身后,双腿也已经缠住了花碧倾的腰,顺势咬向了花碧倾的脖子。
腰间的伤口剧痛难忍,这让花碧倾冷汗淋漓,但却并未慌乱,她挽手又是夹住一根飞针狠狠地刺向东方闻思的后脑。
看看到底是你的獠牙快,还是我的飞针更快!
若是方才那两根刺透东方闻思腿的飞针是手下留情,那么此刻,已经有了致命危机的花碧倾断然下了死手。“闻思!”白狐慌忙喊道。
妖化的东方闻思,反应也比平时更加迅速,这是野兽的灵敏,她将手护在脑后,而那银针刺透她的手背,她却用力一转,顿时改变了局势。带有尖锐指甲的利爪抓住花碧倾的手指用力一扯,花碧倾闷哼一声,她又盘旋下滑,一口咬在了花碧倾的手臂上,撕扯下了一片血肉,又是凌空飞起一掌挥出,凤绫罗惨
叫着跌落到了不远的地面上,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东方闻思将飞针从手中拔下,看着被飞针穿透的伤口,方才的致命危机令东方闻思失去理智,险些杀了花碧倾,这会儿她又强忍着杀意,冷冷说道:“我不想杀你,你若再
拦我,就别怪我难以自控!”
焦红菱正捧着药从街对面的药铺走出,看到这一幕,急忙飞奔而至,扶起花碧倾,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正是满嘴鲜血的东方闻思,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闻思转身走进月下堂前,而白狐也已举着剑站在了月下堂前的门口。
东方闻思环顾周围,强忍着杀意:“把刚才的女人交出来,否则,我就血洗月下堂前!”
有下人颤颤巍巍的指着后面,东方闻思便迅速追了上去,白狐举着剑缓缓后退,看到花碧倾连起身都很艰难,便放心的回身追随东方闻思而去。
见状,花碧倾焦急万分,她咬紧牙关,踉跄的起身前行:“他们要杀李叶苏!”
“东方闻思要杀二夫人?这不可能吧!”焦红菱难以置信的说道,“以她和雷三公子的交情,断然不会对二夫人下手的!”
“我也不解,但我知道,紫魄死后,东方闻思就不再是以前的东方闻思了。”
焦红菱叹了口气:“你身受重伤,是不追上的,就算追上了也恐难对付,不如你赶快骑马回桃庄去找皇甫雷,这里就交给我吧,我来拖延,尽量保全二夫人。”
花碧倾不知道焦红菱是不是妖化以后的东方闻思的对手,但已容不得她再做犹豫,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便当即震断绑住马车的绳索,上了马朝桃花山庄疾驰而去。
焦红菱飞身跳上月下堂前的房檐,她可以看到李叶苏和庄儿正骑着马飞奔却还没走出多远,而东方闻思和白狐也已经从后门而出。
随即她便飞檐走壁,不出片刻功夫便落到了东方闻思和白狐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花碧倾骑着马刚到桃庄,就筋疲力尽的坠下了马,强撑着身子敲了桃庄大门,下人忙扶起伤痕累累的她:“花夫人,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快,快去叫雷儿,东方闻思要杀二夫人,现在只有他能唤回东方闻思的理智!”花碧倾虚弱的说道。
此时皇甫雷正在北厢苑,与阮飞河正陪着皇甫云说话,他们都在劝皇甫云把装有凤绫罗人头的锦盒安葬,却是谁都未能劝得动。
下人慌忙来报,皇甫雷却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跑过去叫他再说一遍。
而花碧倾也是怕皇甫雷不会相信,所幸撑着身子也踉跄的赶了过来:“快去救你娘,就在月下堂前的后街,再迟些,你会后悔莫及的!”
皇甫雷愣了片刻,才颤抖的拿起天残剑匆匆而出
“倾姨娘,东方闻思要杀二娘,这可能吗?”皇甫云与阮飞河几乎同时扶住了近乎晕厥的花碧倾。“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仍敢出手,即便我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可这是事实,连我,都不是妖化的东方闻思的对手,否则,我必然能护李叶苏周全,都怪我太自负……”花碧
倾虚弱的说道。“七小蛮也曾被妖化的东方闻思重伤,倾姨娘何需自责!既然您回来求救,就说明二娘还是生死未知,阿阮姑娘,你陪倾姨娘去找殷先生,我去帮二弟!”说罢,皇甫云便
也赶了上去。
花碧倾推开阮飞河的手,说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我自己会去找殷先生的,阿阮姑娘你快去帮忙!”
若是自己不去,花碧倾势必会更加自责,于是便点了点头,也紧随皇甫云其后而去。皇甫雷一路快马加鞭,他看到不少街上的人正慌忙逃窜,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循声望去,他看到不远处的焦红菱被东方闻思一掌击飞,焦红菱落在不远的地面上重伤难
以起身,而白狐也已举剑指向焦红菱,叫她不能再有所作为。正要朝焦红菱飞奔而去,却看到一匹马从旁边混乱的集市中窜出,骑马的人正是李叶苏,只是她不会骑马,却又必须逃生,而马匹又受了惊左奔又跑,根本无法顺利前行
,庄儿死死地抱着李叶苏,李叶苏又死死地抓着缰绳,才一直没有跌下马来。皇甫雷看到李叶苏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舒缓,只是一声“娘”字还未出口,就已见东方闻思凌空而至映入眼帘,先是一掌击在了庄儿的后背上,庄儿
跌下马来当即就昏死了过去,而东方闻思直接抓住李叶苏的衣领,将她腾空带起,跌落在地。
东方闻思又飞速的将尖锐的指甲插进了李叶苏的心口,露出獠牙的嘴也已经咬向李叶苏的脖子,顿时李叶苏惨叫不已,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安然无恙的娘亲成为了野兽的午餐,挚爱的姑娘化作野兽撕咬着猎物丑态百出骇人至极。皇甫雷目眦欲裂,霎时间便把天残剑甩出,天残剑飞出剑鞘,朝东方闻思袭去,皇甫雷一踩马背也飞至半空,却是剑先人至,直接穿透了东方闻思的肩头,天残剑连带着
大片的血肉插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嗡嗡作响。被削掉了肩膀上的肉,即便是妖化后的东方闻思也顿时疼痛难忍,仰起头惨叫一声,而她也已举起手掌准备还击,可看向眼前打伤自己的人,满是杀戮的目光却顿时变作
震惊,下一秒,皇甫雷已经一掌击在东方闻思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东方闻思顿时跌落在旁,伤口再次受到重创,令东方闻思几乎痛到昏厥。
皇甫雷抱起自己的母亲落至不远处,他手忙脚乱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包住李叶苏血流不止的脖颈。
“娘,娘!”皇甫雷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而李叶苏痉挛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白狐急忙来到东方闻思的身边,将她扶起,东方闻思瘫坐在地,精神恍惚,眼神失去了焦距。先是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陷入黑暗,思绪陷入前所未有的静止,就像灵魂出窍一般,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消失在她的眼前,所有声音都消失在她的耳畔,就像是死了一般
。此时皇甫云也已经赶到,他跳下马来,去探李叶苏的鼻息,才算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血流不止,还是让皇甫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三弟,还愣着干什么?救人要紧!”他
看了一眼似是灵魂出窍的东方闻思,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随即抱着李叶苏,又将庄儿抗上了马,往桃花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前脚皇甫云刚走,后脚阮飞河也刚好赶到,她扶起重伤的焦红菱,二人双双担心的看着皇甫雷。他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回想着李叶苏的奄奄一息,忽然像是疯了一般,跑向不远处,拾起天残剑,飞速朝东方闻思袭来,没有一点要停手的意思,白狐急忙抱起东方闻
思闪到一边,怒声道:“皇甫雷,你连闻思也要杀?”这一声皇甫雷终于让东方闻思自虚无的逃避落入了现实的荒芜,眼前的黑暗充斥着天残剑的寒光,耳畔的静谧回荡着皇甫雷的暴怒:“东方闻思,念及旧情,这一次我不杀
你,若下一次遇见,我必杀你!”
仇恨?你知道什么是仇恨吗?你有亲人死去吗?而你又无法痛快的杀死他报仇,这个感觉你懂吗?
东方闻思,我懂了,是你让我懂了……那一瞬间,皇甫雷终于明白当时紫魄死去、东方闻思的感受了,只是自己终究没有她这般理智,他还是没能忍住伤了她,可自己不是害死紫魄的人,而她却要置自己手无
寸铁的娘亲于死地。
獠牙消失,东方闻思恢复了理智,不知怎的,好像伤口的疼都被皇甫雷的话给填满了,这句话不是良药治愈了伤口,而是毒药麻痹了血肉。“皇甫……雷……为……为什么?”东方闻思血流不止,但是她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疼痛,只有充斥着不解的悲伤和幽怨,她的嘴角沾染着鲜血,却让人分不清这些血是她自己
的,还是沾染的李叶苏的血肉。这些血和东方闻思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皇甫雷,这叫他痛苦不堪,他愤怒的大喊道:“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东方闻思,下一次再遇见你,我必杀
你。”
阮飞河扶着焦红菱走到皇甫雷的身边,沉声道:“雷少侠,我们还是赶快回去看看二夫人的情况吧!”
东方闻思永远不会忘记皇甫雷转身离开的目光,那个已是恨多过了情的目光,叫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也云散烟消。
白狐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扶起东方闻思,柔声道:“闻思,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李叶苏也是必死无疑,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东方闻思,下一次再遇见你,我必杀你。耳边不断地回荡着皇甫雷决绝的话语,眼前也不断的闪现着皇甫雷那憎恨的目光,这让东方闻思感到有些恍惚:“他要杀我……为什么?”东方闻思却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她抱住白狐扶着自己的手臂,眼泪与鲜血交融,狼狈不堪,“为了曼陀罗宫的叛徒,他就要杀我?为什么?白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他们这些正派之人的使命,就是解救我们这些魔宫人手中的生命吧!”
“人的心,真的会变吗?”
“人心易变,自是寻常!那李叶苏投靠了桃花山庄,就是桃花山庄的人,花碧倾和皇甫雷相救,也不稀罕!”
东方闻思皱了皱眉:“连我都不认识,你怎知她的名字?”
“你已经被皇甫雷的出手伤到了心,哪里还注意到他们叫了李叶苏的名字呢!”东方闻思摸了摸自己肩膀的伤口,笑的惨烈而又悲情:“一个投靠了桃花山庄的魔宫叛徒,如今都比我重要了吗?我曾经妖化不受控制,杀了那么多人的时候,他也曾拼了
命的护我,哈哈哈!”东方闻思凄厉的仰天大笑,“曾是异道同路同心人,如今可成异道异路异心人了!”“背叛曼陀罗宫的人,是白之宜的敌人,但却是他们正派人士的朋友,双飞燕,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白狐抱起奄奄一息的东方闻思,“你伤的很重,我们该回曼陀罗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