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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间凝滞到极点。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对讲机里下一句话,决定了三人的生死。
木夕有些发颤,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深死在她面前,而江寒越要是败了,更加不可能会大发慈悲,留她一名。
总有人要死,要么是秦深,要么是她跟江寒越,这就是个AB选择题,没有C选项。
“四爷,姓钱那小子追上了!”
木夕心一松,眼前差点黑了。
“但特警也来了,我们只能撤退,姓钱那小子受了重伤,已经被救护车抬走了。”
秦深率先反应过来,冷笑道:“江寒越,背锅侠都走了,你还要垂死挣扎吗?”
江寒越阴森森地勾了勾唇角:“是么?钱越有命逃,可不一定有命活下来!”
秦深嘴上虽然在说话,但戒备丝毫没放松,他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已经不动声色地移动位置,先将自己藏在墙壁后面,保证自己不会被悄没声地崩了。
木夕一听到钱越身受重伤,有命逃,不一定有命活下来这话,顿时跟疯了似的,两手快速抓住江寒越持刀的手,脑袋往后用力一撞,后脑勺撞在江寒越鼻子上。
江寒越只感觉到眼前一花,脑子一懵,木夕已经用力掰下他的手臂,“咔嚓”一口咬住他的手腕,他手一抖,匕首“咣当”一声落了地。
木夕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脚下用力一跺,正好踩在江寒越脚趾上,痛得他下意识弯腰。
秦深第一时间冲上来,拉过木夕的手臂,快速将她推到墙后。
“傻逼!快跑啊!”木夕急得大叫。
江寒越只要不想死,就绝对不敢对她下杀手,可秦深却不一样,那可是江寒越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拼着被江寒越失手弄死的危险,给秦深制造机会逃跑,不料秦深却不领情,反而向江寒越冲了过去。
江寒越猝不及防,被木夕接二连三地重击,虽然一个晃神,木夕已经被秦深救出去了,但江寒越毕竟是江寒越,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缓过来了,还没站稳,就抽出一把勃朗宁手枪。
秦深身子一晃,抬腿踹了过去,一个侧踢,手枪飞了出去。秦深上前一步,挥拳重击。
“卧槽!真特么不要命了!”木夕蹲在墙根,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以免一露头就被下面埋伏的人当成了活靶子。
江寒越之所以一开始拿匕首架在木夕脖子上,就是怕一旦擦枪走火,木夕挂掉,他就没有退路了。现在可好,他给木夕留的活路,反倒给自己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埋伏的手下虽多,但江寒越还没来得及下令,底下的人没有得到命令,暂时按兵不动,继续戒备。现在两个大男人打成一团,底下的人就算知道上面动起手来,也不敢轻易开枪。
秦深再怎么厉害,毕竟不能跟江寒越那种道上混的人比,他是占了江寒越刚刚受创,心神不稳的优势,才能顺利地下了江寒越的枪,可一对一拼拳头,他就有些吃亏了。
一开始,秦深跟江寒越对打,还能跟他你来我往,慢慢的,就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
木夕眼看着再打下去,秦深就连招架都架不住,只有挨打的份儿了,脑子一热,血往上冲,什么都顾不得了,捡起地上的匕首,拼尽全力大叫一声,卯足了劲儿冲了过去。
对讲机摔在地上,突然传来前面的报信:“四爷,特警已经到了两公里外,快撤退!”但那声报信刚好被木夕的鬼吼鬼叫遮住了,就连她自己都没听到。
木夕双手握着匕首就冲过去了,江寒越眼里蓦地闪过一丝惊喜,这个傻女人,这是怕她老公死不了哇!
江寒越一闪身,越过秦深就像木夕扑了过去,只要抓到木夕,就算让秦深自个儿横刀抹脖子,秦深也绝对没有二话。
秦深见木夕冲过来,而江寒越又离她那么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一懵,不管不顾地纵身一扑,从后面抱住江寒越,两条手臂别住江寒越的胳膊,让他不能碰到木夕。
木夕那二傻子,只想着不能再让她老公挨揍了,再揍下去小命都报销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江寒越朝她扑过来,她也不怵,红着眼咋呼着要宰了江寒越。
秦深那么重个人,整个人砸在江寒越后背上,砸得江寒越往前猛的一扑,木夕又在往前冲,这简直就等于江寒越自己将胸膛送了上去。
“扑哧”一声,木夕的双手直接抵到了江寒越的胸膛正中,她还没反应过来,懵了一懵,就听江寒越惨叫一声,整个人轰然倒地。
可怜的木夕已经吓傻了,连逃跑都忘了,被江寒越秦深俩人叠罗汉似的,重重地拍倒。
“啊~”
一声惨烈的嚎叫,木夕被压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刀柄正中肋骨,她听见“咔嚓”一声响,然后是一阵猛烈的呛咳。
秦深连滚带爬地起开,用力扯起江寒越,他还不知道江寒越挨了一刀,把江寒越甩开之后,忙过来扶木夕。
“痛……痛……”木夕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别动我……”
秦深吓坏了,顾不得身后的江寒越,急声问道:“哪儿痛?”
木夕费力地指着江寒越:“他……小心!”
秦深这才意识到现在身处险境,忙转身回去,见江寒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因为往前摔倒的缘故,那把匕首在他胸前豁了个长长的口子,就像坏了的水管子似的,不停地往外涌血。
江寒越已经说不出话了,栽倒在走廊的护栏边,上半身倚着护栏,喉咙里嗬嗬地直喘粗气。
秦深上前,在他身上摸了一遍,又摸出一把手枪,然后飞起一脚,把那本来就已经快彻底松脱的匕首踢飞。
血流得更快了,江寒越的力气就随着鲜血的流逝,快速消散。
秦深确定了江寒越没有任何威胁性,然后捡起地上的对讲机,冷冷道:“你们老大都挂了,你们还要陪葬吗?”
但对讲机里已经没了回音,秦深皱了皱眉,把对讲机丢到了一边,赶紧去看木夕。
木夕估摸着自己的肋骨肯定是断了好几根,动都动不了,一喘气就疼得要命。秦深看她直抽冷气,急得额头上直冒汗,却又束手无策,咬了咬牙,就要抱起她冲出去。
“别动我……”木夕强忍着痛,艰难地制止,“我肋骨断了,不能动,你快跑吧!”
“放屁!”秦深低吼,“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跑?”
木夕费力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一起死?”
秦深狠狠地骂了一声:“一起死就一起死!”
木夕刚想说一起死了,孩子怎么办,爹妈怎么办,底下突然响起了枪声。
秦深探头一看,底下已经围满了特警,几声枪响后,什么动静都没了。
“估计是看江寒越不行了,外面又来了特警,都跑路了。”秦深摇着头笑了笑,长舒一口气,“木木,没事了!”
木夕刚想强咧个笑脸出来,以示对劫后余生的庆祝,猛然见到一抹光闪过,晃了一下她的眼。
这个点儿,阳光正灿烂着,木夕懵了一懵,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拼尽全身力气,猛然翻了个身,把秦深压住了。
“砰”的一声枪响,木夕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快速冲了过来,在她的身体深处绽开,很短暂的痛过之后,突然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