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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厉和云朵没被突然冒出来的刘族长惊住,三个正高兴可以出门溜达的孩子不同啊,被突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身子一颤,嘴巴一瘪,看样子就要哭出来了。
小白现在是小头的专属保姆,它不会说话,好不容易才把小头给哄好,眼见着要被吓哭了,气得小白后腿一蹬,一跃跳了起来。嘴巴含着婴儿篮子没办法发出威武的嚎叫也没办法撕咬人,那就用锋利的爪子在刘族长胸前一划。
青草村的人身上穿的是鹿皮袍子,刘族长身上的袍子用的是最好的鹿,鹿身上最好的皮。然而就是这么一件部落里的当家衣服,在小白爪子划拉下如同摧枯拉朽般破成了两半。
要不是云朵喊爪下留人的速度快,保管和衣裳一起被撕裂的还有刘族长的胸膛。饶是如此,破碎的两层衣裳里面露出来麦色肌肤上还是多了三道血珠飞溅的伤口。
刘族长跪到了地上不敢动也不敢叫,咬牙生生忍着,这一次为了族人也是豁出去了。
云朵轻轻叹了一口气,刘族长这人为部落操劳打算的心思是好的,但是这人优柔寡断,根本就不是适合做村长的料。
“刘村长这是来给族人收尸的?”
“不敢,虫他罪有应得,不管大巫怎么处罚他都不为过。”刘族长听着云朵口气不好,深深将头给埋在地上。
“刘村长看来还是不习惯我们彩石城的规矩。有没有罪是衙门经过审问后定的,而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更何况,你们村的这个疯子被挂在这儿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刘族长不但优柔寡断,还蠢不可及,看来这村长职位是真的不能再让他做下去了。想着,云朵便改变了主意,“走吧。”
“去哪?”刘族长怔愣的样子更蠢了。
“去你们村看看。”云朵看了看身后衙门,招手叫了个守门的护卫过来,拿了自己的名牌给他看,并将刘族长的名牌交给他又叮嘱了几句,这么一来,青草村的补贴自然有人会在日落前送到村口去。
云朵和狼厉、小白带着三胞胎在前,刘村长垂头丧气在后。走在彩石城由南向北的夯实泥土大街上,很快便引起了围观。
但是大家围观打招呼的都是前面一家子,到了刘族长这儿,不是白眼就是呸。弄得刘族长全程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正眼看人,殊不知这般行迹更是让人瞧不起。
有云朵的名牌,青草村的补贴几乎和云朵一行人同时抵达青草村村口。云朵顿时就看到了青草村蔚为壮观的一幕。
阴盛阳衰不足以形容青草村的全部,应该说“年轻”的部落。成年男女目测数量并不多,倒是少年男女以及少年男女背上背的、怀中抱的、手中牵的孩子们让人侧目。
眼看着蝗虫一般的孩子们一拥而上,刘族长也顾不上在云朵身后装鹌鹑了,举着双手跑到前头大声维持秩序。不过,他的威望再次让云朵失望。不到一半的人看到他之后停下了动作,剩下的大部分人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最多十五六岁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根奇形怪状的鹿角,鹿角顶端磨成尖状,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肃杀之意。
“角,你好了?”刘村长看到这少女后明显很高兴,“东西我领回来了,角你赶紧给大家分一分。”
“你们先把东西拿到仓库放着,等招待了客人再给大家分粮。”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病后嘶哑,反手将鹿角插在腰间,按照来彩石城后学会的礼仪给云朵行了大礼,又郑重地表示了对小头少主的歉意。
云朵这才知道,这少女是刘族长的大女儿,这两年刘族长但凡不在,都是这少女带着家里的大大小小打理部落。虽然少女角的话不多,但云朵能够听出来她是个心中有主意的,又问了些关于青草村内部的情况,少女的回答简洁明了,比她那问十句五句说不清楚的阿父好多了。
“你们部落一直都是以男子为尊的?来彩石城后有没有想过做出点改变?”云朵试探着问了句。
原始部落的人就算会动脑筋也不会遮遮掩掩,云朵这隐晦的问话可真是白瞎了。人家角一点都没委婉的意思,很爽直地回道:“不过就是因为我们部落里男少女多罢了。来彩石城这些日子,我们部落好些妇人、女子长了见识,好几家都不想和自己家男人过下去了。”
“大巫,这些天我走遍了红石村、黑石滩、黄土村和五谷村,我能请求您一件事吗?”末了,角又有些犹豫地多问了句。
“说来听听。”云朵对角这样的少女能请求个什么事颇有兴趣。难道是婚配年纪到了不想草部落内销,而想嫁到别的部落?
“五谷村的人太忙了,不知道我们村的人能不能从他们那拿些丝线、毛线回来做成布料?大巫您看,这是我们部落的人织的。”
织布机到现在都还没实验成功,五谷村的妇人们弄出了蚕丝也弄出了毛线,前些日子牛顺还又找到了一种可以劈成很多股的麻藤。但是没有织布机,所有的丝线、麻线都只能人工编织成一尺宽左右的布,但目前也仅限于比较粗的麻藤和毛线。
五谷村织出来的布已经比之前有很大的进步,至少做成衣服后只要不大力拉扯绝不会露出大片皮肤来,要露不露的也是时尚是不。但现在,角手中分明是蚕丝和细麻藤编织的布,虽然分别只有一尺见方,可编织手法细密且收边严谨,伸手拉扯几次也没分崩离析。
“这是你们用手工编织的?”
云朵又对着阳光看了下这两种布料,简直是惊为天人。经过角详细介绍后才知道她们村的妇人向来团结,要做一件事情往往是一家或是女家女眷一起上阵。五谷村的人都是一个人编织,她们却是另辟蹊径数十个人一组,分成两组,每人手中一股线,一组固定时另一组就拿着线穿梭,再有人随时调整线的紧密度。因着配合默契,丝线之间再近也不打结,而且编织时候的原理和织布机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云朵脑海中闪过了织布机的一个关键步骤,顿时眉开眼笑,对角说道:“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去五谷村看看有什么更适合的。”
不过,在去之前,云朵还要在青草村做一个事情,那就是给青草村的女人们也和男人们一样取个好叫好记的名字。角是刘族长的女儿自然该叫刘角,可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少女叫刘角也太难听了,云朵为了省力,建议她用刘娇。
“娇”字的意思一说,少女脸上就迸发出强烈的喜悦,坚持一定要用这个名字。云朵想让刘娇来做青草村的村长,也计划着能不能弄个什么政策让别村多余的男丁来青草村入赘,均衡下青草村的人口。
有着这些衡量,云朵便有意无意引着刘娇说一些处理村务的事情,建议刘娇从明天开始到议事厅旁听议事,刘娇自然是欢喜不已。
从青草村到五谷村不一定需要原路返回到衙门广场,另外有条穿过平原地的小路,一行人在刘娇带领下选择了小路捷径。
这一片平原地议事会交给五谷村在打理,自从孕中后期她还不曾往这个方向来过。等转过居住区房屋,云朵看到那一簇簇雪白棉球时差点惊呆了,“这是……?”
“这是五谷村袁村长让人种的,也多亏了这一片种着这东西又离着五谷村有些远,我们青草村的村民们帮着捉捉虫、浇浇水换了些粮食,不然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有这一片棉花,你们青草村的女人们还愁什么生计啊!这天生就是女人家的活儿。”
有大片棉花田刺激,虽然棉花生长发育和她上辈子见过的有着天壤之别,但想到软绵绵的棉花被子、棉布等,云朵还是兴奋得双眼放光。
狼厉喜欢照顾儿女们温柔的云朵,更喜欢现在这样浑身都好像在放光的云朵。拍了小白几下,上前接过云朵手里的婴儿篮子,主动道:“你忙吧,我带孩子们回家。”
的确,云朵带着孩子不方便做事,和狼厉交换了个亲密眼神后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他和小白照顾。
没了孩子们,云朵和刘娇的谈话大声了许多,聊的方向也多了许多。虽然说刘娇许多事情都要经过云朵点拨才能融会贯通,可实际上她可以说是云朵到原始部落里遇到的第一个有自我思想的女性,且她自己的思想在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却意外的对了云朵胃口。
等到五谷村村口时,刘娇已经和云朵约好了第二天议事会后的午餐。
棉花地离青草村很近,云朵便直接让袁村长找人把现有的三台织布机半成品全都运送到青草村,另外作保给青草村领了数量不少的蚕丝和丝线。带着这些东西浩浩荡荡回了青草村。
云朵又再次以大巫名牌作保给青草村申请到了城门内的两个院落。织布机将会在这两个院落安顿下来并进行云朵灵光一闪的最后改造。改造好织布机之前,青草村之前织布的妇人们仍然要用手工织布,但织出来的布匹除了交五谷村一半之外,剩下的将会作为工钱归青草村所有。可以去衙门换取粮食,也可以和别的部落人交易。
为了刺激这些妇人们工作激情,云朵给她们讲了“女卫悦己者容”,还加了不少例子说明。最后在大家强烈要求下将布匹的后期色彩、成衣等变化简单说了一遍。倒也不是她不愿多说,而是她打定了主意要让刘娇做青草村村长,带领青草村成为专业的布商、成衣商。刘娇现在的本事还不够,一些关键的东西她会私下交给刘娇,让刘娇拥有做村长的强大资本。
不管是五谷村还是彩石城的任何人,都没有种植过棉花,连棉花多久成熟,成熟了能做什么一问三不知,自然也不知道棉花生长过程中还得打顶增加产量。所以今年的棉花是在云朵催促下才开始采收的。
也幸好彩石城所有人对大巫都有着一种近乎于盲目的崇拜。明明不知道棉花具体用处也敢用这大片平原地来进行种植,倒是给了云朵很大的意外。
有云朵坐镇,棉花很快就收了起来,织布机经过调试也能够开始使用。尽管什么提花、压花还不能实现,但机器成品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惊艳了。然后刘娇又“很不巧”发明了染色技术,给彩石城的所有人带来了新的惊喜。红石村喜欢穿红色,黑石滩喜欢黑色,黄土村的黄、五谷村和彩石城的彩色、青草村的绿,陆陆续续现于人前。
靠着这些,刘娇很顺利地将刘族长干掉成为了青草村新任村长,刘族长退居二线成为青草村唯一的长老,还是彩石城一月一度的全城代表议事会上唯一一个没用表决权的长老。对他来说有失落,更多的还是释然,因为青草村在云朵和新村长带领下成为彩石城最先穿上颜色衣裳的村子。
青草村的少女们在刘娇的带领下洗得干干净净,扎着好看的发髻,穿着漂亮的衣裙袅袅娜娜出去走一圈立刻就能引来许多别村单身汉的觊觎。不仅是单身汉,别的村但凡手里有点零用钱的妇人、女子们也蠢蠢欲动,纷纷带着粮食、陶器等东西上门了。
青草村的人渐渐摆脱了赤贫,女人们的地位逐渐上升,生活越来越好,竟然成为整个村子最先进驻彩石城北城的村落。彩石城北市场也是最先开始有规模运行的自由贸易市场。
刘娇的聪明出乎云朵预料。不仅在布匹成衣上,以这个为基础,刘娇还做出了第一双草鞋和兽皮鞋之外的布鞋。千层底儿、黑帮面儿上绣朵花儿,狼小丫的这双鞋穿上去就差点脱不下来,小丫头护食霸道的性子可见长大了绝不会简单。
所以说,每一个女人都是潜力股,每个女人都不可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