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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怎么忽然请了御医,可是身体不适。”皇帝快速走到慕容婉身边,扶住她,柔声问道。待到拉着慕容婉坐下之后,他才朗声称免礼。
宋清莹微惊,不愧是皇帝。她们才请了御医,甚至御医还没有到。皇帝便知道了消息,且来到景怡宫。这宫里面,鲜少有能瞒得住皇帝的。
说来也奇怪,皇宫,勋贵全城宅院。最多的,是秘密。最瞒不住的,是消息。充满了矛盾,人们在其中汲汲营营。
慕容婉看了眼宋清莹,才说道:“皇上,并非臣妾身体不适。而是清莹在景怡宫时,发现不妥,所以请御医过来,验证一二。”
“有何不妥?”皇帝神色严肃起来。他很喜欢慕容婉,从宋清莹这里,还得到了慕容婉肚子里是双胎的消息。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该相信。但皇帝潜意识里,还是认定了慕容婉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他会慕容婉以及腹中胎儿,是极重视的。听见不妥,哪里还能淡定?
见皇帝看见自己,宋清莹微微行礼,然后说道:“回禀父皇,臣媳与王爷前来看望母妃,却忽然闻到钩吻的味道。臣媳仔细观察,关系它是从大开的窗户外飘进来的。所以,臣媳怀疑,景怡宫外有钩吻!”
“钩吻?”皇帝学习了很多知识,但那是对于政务。对医学,他了解甚少。
“回禀父皇,钩吻亦曰断肠草。入人畜腹内,即粘肠上,半日则黑烂。其气味亦有毒,可使人心率先减慢后加快,四肢厥冷、血压下降等,甚至昏迷。最后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宋清莹解释道。
皇帝闻言,脸色倏然变化。竟然是如此狠毒的毒药!
“父皇,钩吻难得,绝非意外出现。”宋清莹继续说。有时候,是巧合。但是以钩吻的稀罕程度来说,不可能,“叶老出宫方才数日,叶老在时,应无钩吻。臣媳给母妃请脉,发现钩吻毒素,却极为稀少。”
每一句话,都在对皇帝说。有人是要谋害慕容婉,谋害慕容婉肚子里的皇子。
皇帝眼神微眯,看了眼宋清莹。他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宋清莹和萧天湛说了什么,影响到慕容婉。谁知两人竟是发现了毒药!
“皇上,御医来了!”忽然,一个小太监进来说道。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宋清莹说的钩吻,只是自己猜测,还没有完全证实。刚才的愤怒太强烈,竟然影响到他。
“微臣见过皇上,皇贵妃娘娘,见过睿王,睿王妃。”孙御医带着古代医疗箱,进来便看见一堆大神,差点吓到他。
在宋清莹发现有钩吻气息的时候,景怡宫的窗子便关闭了。孙御医闻不到,主子们又都好好的,心里不禁打鼓。
“不知娘娘召微臣来,所谓何事?”
“你可知钩吻?”慕容婉问道。
孙御医一惊,脸色微变,“钩吻,俗名断肠草,微臣知道。”
“好!本宫的景怡宫外发现了钩吻,你随本宫的宫女去看看吧!”慕容婉说道。
宫女之前跟随着萧天湛去过,所以,轻而易举的将孙御医带到了钩吻所在的地方。孙御医靠近,便用长袖捂住鼻子。
钩吻的气味很特殊,很浓烈。之前,又经过慕容婉的提示。孙御医第一时间判断出是钩吻,而钩吻气味有毒,作为御医的他自然知道。
作为年轻有为,活着的御医。孙御医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他不敢想当然的判断。皇帝在这里,若是出现差池,他可不会有好下场。
于是,他观察了发出特殊气味的钩吻植株,茎叶。通过种种判断,确认是钩吻之后,然后回到景怡宫复命。
皇帝闻言,不由震怒。宋清莹能判断出有钩吻的味道,所以,她其他的话,皇帝几乎是不怀疑了。也就是说,是有人刻意谋害他的爱妃。
慕容婉见御医也确认,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她在后宫,虽尔虞我诈,却从来不做歹毒之事。心绪难平,忽然,下身一湿。
液体流在地面,宋清莹发现,看了眼慕容婉,满头大汗。连忙喊道:“父皇,母妃羊水破了!”
景怡宫内乱作一团,还好这里御医和宋清莹在,人手充足。很快,慕容婉到了产房。
“怎么回事?”不是说还要等几天么?皇帝心里有些畏惧,畏惧慕容婉就此离他而去!
“父皇不必担心,提前推后半月,都是正常,常有的事!”
许多年不曾生产,慕容婉年龄不小。因此,肚子疼得厉害。一声声惨叫声刺破景怡宫,传了出来。
两个男人具是焦灼不已,孙御医也很紧张,宋清莹也蹙起了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是度日如年。听见慕容婉的痛呼声,身为女人的宋清莹都不禁心疼。
一个时辰过去,仍是没有结果。本来,女人生孩子痛上一天也是有的。可慕容婉养尊处优惯了……
“父皇,臣媳想要进去看看。臣媳会一点儿医术,兴许帮得上忙!”宋清莹对皇帝说。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宋清莹可能会感慨一下母爱的伟大,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宋清莹忍不下去,想要帮忙。
皇帝深深地看了宋清莹一眼,然后点点头,同意了宋清莹的请求!
没有生过孩子的人进产房是不吉利的。可是,人由亲疏远近。相比宋清莹,他更在乎产房里的三个人。
萧天湛脸色难看,是为慕容婉,也是因为宋清莹。两个女人都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对皇帝的反应,他没有意见,只是心疼。
宋清莹不知道那么多,她也不在乎,迅速跑进产房。
嬷嬷们在产房内忙碌,一个劲儿地喊慕容婉使劲儿。慕容婉脸色惨白,汗流了一身。
“母妃,母妃,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宋清莹走到慕容婉身边,对她说,“母妃,听我的口令,我让你使劲儿,你再使劲儿好吗?为了弟弟,为了您的孩子,我们一起加油!”
慕容婉听到了宋清莹的声音,良久,艰难的点点头。
“好,母妃,你听我说:‘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宋清莹一边指挥着慕容婉,一边将自己的手放在慕容婉的肚子上,感受情况,然后合理地为她做按摩。
“好,很好。母妃,继续!”
“宫口开了,开十指了!”嬷嬷们惊喜地说。
她们本来以为宋清莹是进来捣乱的,可是,对方是王妃,又是经过皇帝同意进来的。她们拿宋清莹没有办法,还暗自想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把责任推到宋清莹身上。
谁想到,宋清莹真的帮助慕容婉,快速开了十指。
“参汤呢?快拿过来!”痛了那么久,用了那么多气力,慕容婉有些坚持不住了。
丫鬟赶忙过来,然后宋清莹喂了些参汤给慕容婉,然后拿出千年人参片,让慕容婉含在嘴里。
“母妃,很快,很快弟弟妹妹们就要出来见您,你坚持住。继续呼气……”又开始了新的一波,宋清莹不知疲倦地为慕容婉按摩肚子。
终于——
“啊——”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嬷嬷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慕容婉心情似乎也放松不少。
“是个皇子,娘娘是个皇子!”
大家似乎都兴奋起来,只有宋清莹依旧严肃着。
“母妃,继续,肚子里还有一个!”宋清莹说道。她诊过脉,坚信自己的判断。见许多嬷嬷觉得孩子生出来,松懈之时,宋清莹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母妃肚子里还有一个皇子,要是出了差池,本王妃邀你们偿命!”
什么,还有一个?嬷嬷们闻言,都很惊讶。她们自然将信将疑地查探,慕容婉肚子里当真还有一个,顿时一惊,背后涔出冷汗。
“恭喜皇上,娘娘生出了一个小皇子!”有人出去报喜。
“你们娘娘没事吧?”皇帝问道。
“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胎儿,仍在生产!”宫人回禀道。
果然是双生胎!宋清莹当日说的话被验证,皇帝既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理智告诉他,宋清莹还小,医术怎么可能那么高明。但是,潜意识,他早就相信了宋清莹不是吗?
因为前一个孩子出来,宫口大大打开,第二个孩子轻松许多。不一会儿,又是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是个小公主!”有人惊喜道。
景怡宫的宫人连忙出去报喜,“恭喜皇上,娘娘又诞下一个小公主,恭喜皇上,龙凤呈祥!”
皇帝闻言,龙心大悦:“好,好一个龙凤呈祥!赏,大大有赏!”
听到第二个孩子的啼哭声,慕容婉欣慰一笑,然后便因为劳累过度,昏睡过去。
看见慕容婉闭上眼睛,不少人都吓坏了,连宋清莹心脏都不由停顿片刻。她握住慕容婉德尔脉搏,诊脉之后,放下心来。
“不必担心,母妃只是太累了!”宋清莹对惶恐的嬷嬷宫人们说道。
房间很快被打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在此刻,却让人觉得幸福与满足!